10 第8章(1 / 1)
易瑟站在巨场的贵宾席内,看着冷冷而清晰的看着脚下的这个石制的圆场,让她想起罗马的斗兽。
——没错。
她今天就要亲眼看到了。
巨石散发着森森的寒气,底部一层层的覆盖着深黑色泽,触目、腥浓。
她原本不可能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但的确,就要这样开始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昂首而来,古铜的肌肤在阳光里闪闪发亮,肌肉纠结,魁梧而有力,他的脚步很稳,恶狠狠的笑着,眼中的闪着凶光无异与野兽。
想必是经历多了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斗争吧。
在远处的黑暗中,两团黄色的光芒闪烁不定,冰冷而血腥。
“哗啦”
铁栅栏森森的开启,在硬石的地面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磨得耳朵发麻,浑身发冷。
一头金色的巨狮飞越而出,猛一张口,仿佛有醒气扑面,杀意沸腾。
全场一阵欢呼,每个人脸上都有种狂乱的神情。
人影跃动,兽影飞转,腾挪转换。
一阵狂呼。
人已被压在兽爪之下,一拉,血肉模糊。
四周呼声更高,发狂了一般,前所未有的激烈震彻。
爪再次拍下,内脏蜿蜒倾泄,落了一地。
她微微的踉跄,一阵的寒意从周身每一个毛孔渗入,不留余地,内脏翻天覆地的一阵抽搐,她捂住嘴飞快的朝出口奔去。
一阵阵的恶心,喘息凌乱,手指痉挛地抓着冰冷的墙壁上的突起,内脏仿佛搅成了一团,狮爪下尸体一幕幕的反复在眼前,一直由脉络骨髓纠缠到全身,她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暗骂自己的没用。
“嘿,这样子的近侍可是很丢人啊?天修没有教你吗?”一个嚣张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轻浮的呢喃。
“是吗?只有你们这些疯子一样的野蛮人才会喜欢这样的场面。”她狠狠的回头,挺直了身体迎视他危险而邪媚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伏地部的伏迂。
她很高,所以不会被他完全压倒,她也不会被轻易的压制。
“哦?真是个有趣的美女,我开始后悔把你让给天修了。”他无忌上下打量,同时伸出手想轻薄她泛着嫣红脸颊。
她顺势侧脸,仿佛是被身后激烈的狂呼所吸引,不露痕迹的躲开他的手,随即退后一步微笑道:“想必那里的表演更精彩了,就让奴婢为部主领路前去吧。”
“好啊。”他仿佛随意的理了理头发,不至于尴尬。
“部主请。”她垂首,天衣无缝,恭敬的说道。
“很好。” 伏迂看定她,她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又似乎异常的恭谨,他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些些的兴趣。
“你可好些?”天修望着跟随伏迂回来,已看不出大碍,刚才他正与蹈破言谈无法去看她有什么不适,但看来已经没问题了。
“奴婢没见过如此的大场面所以一时不适应,有劳少主关心。”她垂首低眉,滴水不漏。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一刻开始的改变,只是她知道了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她必须用一切手段活着并不受伤害。
他一直在等待,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他的全身的血肉精力都绷得很紧。
他不常干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已经两天没吃饱他也不会答应这个买卖。
他虽然是个孤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但不表示他就会轻贱自己的性命。
他已经观察了许久,这里一共可以容纳的认数,出口的数量,人群骚乱后的状况,对他产生的影响,得手后的路线,他每一样都精确的计算,足以保证逃脱时无后顾之忧。
他的等待、准备不会轻易落空。
他紧紧的盯着目标,没放过对手一个表情和动作。
他看见他身边的侍卫还有他身边的
——近侍!
她的目光流转,似乎有意无意间与他的视线砰然相遇了一瞬间,恍惚是一道流光蓦然闪逝。似乎刺痛了肌肤。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容颜。
她已转身跑开。
在她这短短一刹那的流眄间,霎那令他喘息唯艰。猝不及防。
那一刻生生的一切沉寂,所有喧哗热闹诸多的色彩都为之一暗。
片刻后她再次出现,他看见自己的目标侧首与她说话,他看见他的眼中有关切的味道。
对,就是这一刻。
他奋力的朝目标扑去,旦求一击即中。
“叮”
刀剑相击。
虽是简单的一刀,确配合着身法,勾留无痕,刀气气势极盛。
天修匆匆拔剑,险险的格挡,他历经多次的战役决斗,实战经验很是丰富,但还是首次应付如此厉害一刀。
光芒闪至,对方的刀已再临头顶,隐然有股莫能抗御的霸气,他被动出剑非常的束缚手脚。
天修大喝道:“什么人?”
来人哈哈一笑道:“那你记住了,你爷爷我叫印宿。”
“当,当,当”
刀剑变化相击了三次,天修不断的改变招数加上避退才化解了一次的意外突袭。
印宿也不由得心中喝彩,他与他不相伯仲之间,可能还要弱些,一击不成必要速退。
他快速的寻找退路,同时刀毫不留情如暴雨般朝天修攻击。
天修幻出千重剑影,左手同时幻化猛击。
“轰”拳掌相交。
印宿退后一步,气血在身体中一阵的翻腾。
他不能在继续硬拼,现在不是时候。
他看见近在咫尺间的——她。
她看见了他。
他的古铜色的肌肤幽幽的泛着光泽,显得粗壮,轮廓间有种充满了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眼神深邃,有满不在乎的神态,嘴角懒洋洋的微笑,落魄却又灿烂的。
他朝她而来。
天修一惊,飞过去,阻止他。
他哈哈大笑道:“你上当了。”
反手回刀,至对手于死地的一刀。
天修勉强横剑一挡,却被生生的震退三步,刚猛的劲道令他一时手腕酸麻。
很好,他没有过来,他对自己的近侍很关心。
印宿决定再试一次,不是他不道义,都说兵不厌诈的。
他飞速回身,扑向目标。
眼前一花。
——刀光扑面,刺痛了眼睛。
她没有动,也或者来不及。
冰冷的刀锋险险的横在脖前,隐约的寒气透骨的冰冷,错乱地在面前闪现,出奇的竟没有恐惧。
她被劫持着飞速的朝下冲去,她记得下面有那只刚噬血了的狮子,有尸体,还有嫣红妖艳的内脏……。
她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四周一片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