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5章(1 / 1)
天那么高,仿佛永不可及的遥远。
她环视四周……茫茫人群,穿流喧哗,她不知如何迈出第一步。
谢秋会在哪里?那个地方她就算知道又要如何去?她身无分文,她不知道那些字到底是什么……也就是目不识丁,她忽然无比的沮丧挫败。
在角落坐下,因为她已无力再仔细的观察这个陌生的异常世界了,紧紧的抱住膝盖忍不住的沉思。
谢秋永远如春风和煦的笑容,教堂里的白首诺言,温暖得令人窒息的掌心,他们经过的所有岁月……
仿佛点滴间汇集于眼前,只是不知为何又忽然在空气中消散,无影无踪……。
手上的戒指依旧,质地温润,平常如惜,她依稀记得曾经的疼痛,慌乱了心扉,从此后务了幸福断了行踪,他曾说这戒指无法取下代表着一生一世,可为何是这样的结果?莫非这就是命运?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就此被驯服控制,她要回去,与谢秋一起!
一阵细微的骚动,然后有人朝她走近。
她不曾在意。
来人在她的面前止步,她看见一双干净而华美的黑靴——
她的呼吸仿佛无意识的急促起来,竟然是——他?
天修?!
她缓缓的抬头,祈祷自己定是猜测错误。
阳光打满他的一身,温柔浅笑,波光荡漾,依稀间她觉得他是无害的,至少对于她——
“跟我回去吧。”天修叹息着道,他不曾想到她会逃走,因为逃走的奴隶是无法生存的,他只要放出消息她就无法生活,难道她不懂那样她会有如何的下场?
“……”她不知如何回应他,他的经过,风中依稀有和风细雨般的清爽味道。
“不跟着我,你活不下去的。”他看着她眼中的复杂纠缠。
她对目前的状况完全的陌生,她根本不辨东西,不知进退,甚至不识一个字在这个名叫‘天渊’的地方。
她或许的确无法顺利的生活更不要奢望找到谢秋。
或者他是对的……。
“你不怕我再跑掉?”她从地上站起,望住他。
他只是微笑着摇头,然后淡淡的开口道:“你真是很奇怪,你难道不知道奴隶一旦失去了主人的庇佑会是如何的吗?”
她猛然一惊,恍惚间才想起自己是被卖给他了,一百币!
不由得轻笑出声,简直象是个荒诞的梦,暗暗的盘算,未来到底有多少可乘之机,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天修望定了她的微笑,漫不经心的神情,玉一般的皎洁颜色,微微的粉红,措手不及的直扎入他的眼睛乃至脑海心田,心没来由的一阵跳动,隔着躯体衣物清晰极了。
夜,暗无天日的黑。
终于到了,天塬部都城中心的部首府,她隐约听来的只有薄薄的这几句话而已,也算知道自己的去出了。
不似从前所游历的那些个名园贵宅,这里简直是——另一个缩小版的城镇。
一经过前厅便看到一条幽长曲折的道路,然后两旁各有许多高门院落,幽暗的延伸。
“原来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深说的便是如此啊?”她几乎是梦昵般的开口。
她看见他的惊疑神色立时闭嘴低头,这似乎不是一个奴隶该说的话。
“你,念过书?”天修疑惑的望她,她垂着头,长发掩饰了她的表情淡淡的阴影中干净流畅的侧面轮廓,只看得见她挺直的鼻梁,粉色的薄唇,使得她异常的莫测。
“只是从别处听来胡乱念着罢了。”她说得很小心,生怕被看出任何的纰漏,她决心要掩饰自己暂时做个普通人,这样她才找得到机会真正了解此地并有机会找到秋。
“只是听来的?”他表示疑惑却没有深究,随即道:“以后你就在我的院中做活,在最上面的第二间,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但不要去最高处的那间,那是我父亲住的地方,他不喜欢任何陌生人的打扰。”
易瑟顺着他说的方向寻找,月光清寒,依稀斑驳的长道,徭役灯火,两侧的高门,铜制门环,风穿越后呜咽哭泣,她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完全不同于白日里的炽热,夜竟冷如寒冰,她真的可以在这里生活吗?她开始怀疑……。
他仿佛察觉了她的略微变化,温柔道:“跟我来吧。”
朱漆大门,异兽铜环,尺高门槛,一阵清风抚面,在眼前缓缓开启,错落屋舍,别致庭院,幽幽古木,黯淡灯火,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忽然涌在心尖……。
不知名的异世,就这样坦呈眼前。
她感到迷惘不已……。
十多名仆人从各个角落蜂拥过来,然后快速的在门旁肃立齐声道:“少主回来了。”
她觉得一阵眩晕,真莫非是真的?她真的就要在这里暂时的生活?就如同他们……恭敬得近乎麻木?
“进来啊。”他站定,回首,微笑的凝视着她的失措。
“哦”她随口应承,踏入,大门在身后沉沉的关闭。
仿佛从此落在这个地方,深埋此处,毫无出路……。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凝望她快速变化着的神色与慌张,不由得关心道。
“啊,没有,只是感到有些冷。”她垂首道,努力使自己象一个这个世界的奴役模样。
他微笑,望定她衣物的狼狈,仿佛有宠溺的味道,然后吩咐道:“敛容,她以后就是我的近侍,你领她去梳洗然后带来我寝房。”
敛容就站在天修身后,修长,柔媚,她愕然的抬头,秀美无辜的眼中神色奇异,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应道:“是的,少主。”
“跟我来。”敛容横了易瑟一眼,冰冷的语气。
易瑟默默跟随,这里她一定要学会忍气吞声,她要懂得学会在这里找到生存的办法,不得罪任何人是目前唯一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