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熟睡之中，抱住一个暖暖的大浣熊，回到家了吗？想睁开眼看一看，但是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怎么回事？天旋地转？
晕，好晕。
现在在哪，怎么身体那么沉，全身无力。正当我迷惑之时，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传入明月耳中。
“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是干妈。
“你的女儿在水中太久，现在处于昏迷之中，而且她的身体底子不太好，是小时候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吧？”医生边做记录边问旁边的女士。
“是……是的，我这个做妈的的确让小月吃了太多的苦。”杜妈妈担忧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明月。
“她现在还不能醒过来，需要家人的细心照顾。依目前的情况看，你的女儿好多了。”医生向杜妈妈点点头，吩咐一下就离开了。
“谢谢医生。”杜妈妈感激地看了看医生。
医生刚走不久，杜爸爸也进来了，“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好多了。”杜妈妈替明月把被子盖好。
“当初我们不应弃她不顾，让这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杜爸爸十分内疚。
“是啊，想当年要不是嫌明月是个女孩，现在小月的底子就不会那么差，能让我再见到小月，说明我们还有母女缘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杜妈妈十分坚定。
“但是，小月知道我们曾经是遗弃过她的亲生父母，她会接受吗？还有小敏，她会接受一个亲姐姐吗？我听小敏说过，小月的性情比较偏，比较固执，强犟，我怕小月接受不了现实。”
“但，怎么说，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
“可，我们也遗弃过她。”
……
原来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是他们把自己遗弃了。
应该是高兴还是悲伤。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干妈干爸，是出自内心的愧疚，出自自责？不接受，不可以接受。十六年的欺辱，十六年的苦，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永远不可能忘记，不可能……
“小月，你已经睡了三天了，你快醒来吧。”杜妈妈在耳边轻声呼唤。
“小月，爸爸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如果你能听到，那快醒过来吧。”
“爸，妈，小月的情况好些了吗？”病房的门被推，走进一个漂亮女孩，简短的头发显得她很文静。
“医生说情况好多了。”杜妈妈没有抬头。
“爸、妈，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何志平，他说等一下过来看小月。”杜嘉敏说得和颜悦色，还有点兴奋。
何志平？太好了，快让我醒过来，让我看看他，让他快点带我离开，我不想见到他们。
明月挣扎着要醒来，但是眼皮就是睁不开。
“志平？他也来了？”杜妈妈显得很意外。“之前他都没来过，今天怎么……”
没来过？不可能，我是他女朋友，我出事了，他怎么不来看我？
“他说他之前在出差，爸、妈，你们先回去，小月有我照顾。”杜嘉敏半推半撒娇地把二人推出病房。
“那也好，我回去熬些汤，你爸跟我一块去，顺便买些补品给小月。小敏，你要好好照顾小月。”杜妈妈千叮万嘱后才肯离去。
“妈，我知道了，你真罗嗦。”杜嘉敏有些不耐烦了。目送父母之后，杜嘉敏才走回病房。
床上的明月，由于几天未进食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小月，你看，爸妈多疼你，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都不曾那么关心我，你快醒过来吧。”杜嘉敏在床边呼唤。
“其实，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我的话，无论怎么，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我身体不能动，但是嘉敏的话我是能听到的。嘉敏，我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最知心的知己，你会接受我这个姐姐吗？
“小敏。”一个优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志平来了？
明月拼命地想睁开双眼，用尽所有的力量，能让我看看我的志平。
光，是光，我睁开双眼，满屋子搜索志平的身影。可是，进入我眼帘的却是激情的热吻场面。
你们都背叛了我？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人，你们都背叛了我？！
明月很想闭上双眼，可是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做不到，泪水，迷糊了一切。
是应该愤怒还是该悲哀？
何志平大概感到有人在看他们，结束了热吻。
“小月？”大概没想过明月会选择这个时候醒过来吧，现在两人显然有点惊慌失措。
明月露出鄙视的笑。
所有人都背叛自己，自己的生父母，引以为傲知己，还有爱人。
明月有点觉得自己做人也做得太失败了。
“小月，我……”何志平正要说什么，但是被嘉敏拦住了。
“小月，等你好了再给你讲清楚。”嘉敏挣开何志平的怀抱。
明月轻轻摇头，露出明月式的招牌笑容，淡淡地说：“说吧。”
两个字，变得多么的沉重。
“我们认识在你之前……”何志平说道。
“哦，原来如此。”明月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
“小月……”二人异口同声。
“你们都背叛了我，对吧？爸妈，不对，是嘉敏的爸妈都背叛了我。哼，看来，我真的不应该回来，不应该回来。”说着，眼泪从眼角滑下，“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叫你的爸妈不用再来了。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更不可能是我的父母！”
“你，你说什么？”嘉敏变得很激动。
“走，都走，以后都不用来了。永远永远不想见到你们。”说着，撇开脸。
“小月，你说你是我姐？”嘉敏不相信。
“走。”没有多余的话，
实在太累了，不想再多说什么。
“小敏，让小月休息一下吧。”何志平终于出声了。
病房里安静了。明月回过头，走了，真的都走了。看着白色的墙，白色的病单，白色的记忆。
好累，好像睡一会……
好香，是汤吗？迷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而陌生的杜妈妈。
“小月醒了？”杜妈妈连忙把保温瓶中的汤倒到碗里。“小敏告诉我你醒过来了，我还真不相信。来，喝口汤，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说着，把汤送到明月嘴边。
明月撇过头不喝，心里暗笑：这是在赎罪吗？
“小月……”
“你们就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就把我丢到马路边吗？”
“小月你……”
“你们的谈话，我全听到。虽然我不能动，但我还有意识。你们居然忍心把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我丢到马路边？你们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很失望了吧？”
明月声声地责骂，毫不留情地责骂。
“现在你在干什么，对自己过去的一切赎罪吗？哼，我告诉你，我，明，月，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你走！滚！”
“小月……”杜妈妈叫得哀伤无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走呀。”我转过身，不理她。
“那你好好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半晌后，杜妈妈才说。
回头看了看在病床上的明月，忍不住长叹。
“你不应该那样对你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何志平已坐在我床边。
“你来干什么？”转过头，看这个最爱的人，视他为唯一的人，她却背叛了自己。
明月忍不住合上眼。
“小月，无论怎么说，杜伯伯和杜阿姨都是你的亲生父母。”何志平忍不住劝道。
“我没有父母，十六年的欺辱让我知道，也让我明白，我没有父母。十六年，哼，十六年，这是怎样的岁月？”说着，明月忍不住流泪。
“但是，他们后来都很照顾你呀。”何志平还不死心。
“照顾，要是我在十六年前就死了，照顾又从何而来。还有，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小月，我知道你恨我，难道你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话题转到他和嘉敏身上。
“不必了，我不想听。”要是原因，我何止能找出千万个。
“小月，你现在身体不好，我迟些日子才跟你解释。你，好好休息。”说完，何志平慢慢地走出病房。
都走了好，走了好，耳根清静了。
林丞相说得对，真不该回来，回来了，徒伤悲，空悲切。
回想在古代，那应该是夜朝吧。虽然有可恶的宇王，有痴心的林玉，有可爱的小辣椒，有……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对自己平静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影响，偶尔来些小插曲也不错。
※※※
“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样？她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又陷入昏迷？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这不是杜妈妈的声音吗？她来这干什么？
“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太理想，请你们先出去等等，我要给她做检查。
“好的，医生，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我尽力。”
“好了，我们到外面等吧。”杜爸爸扶着杜妈妈慢慢走出病房。
等病人家属离开后，医生又支开护士，“明小姐，我知道你能听到，请你睁开双眼，好吗？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脱口而出，睁开眼，看着我的医生。
“你想再次到那？”医生问。
“也好过这，对吧？”
“但你会遇到很多事。”
“一切从新开始，不好吗？”
“为什么不接受？”
“子非鱼。”
“也对，那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