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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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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沙漠里向来燥热的天气竟难得有了几丝阴凉,脚下原本炙热的沙也似乎有了更为舒适的触感。到了下午时分,天空的颜色随着橙黄的阳光变成一种温暖的橘红,而空气里更似弥漫着本应只属于江南特有的那种柔润湿气,虽然不是分外明显,但其中的熨贴感让考察队各人连日来一律微皱的眉眼都舒展了许多。

缡浅笑着对我说:“这差不多相当于沙漠的雨了。”衬着灰暗的天空,她的侧脸奇异地有了水墨画一般的柔润,眉目远山,美得朦胧。

我抓着数码相机咔嚓拍了一大通,心情就随着这天气变得愉悦起来。等到吃罢晚饭,他们照旧忙碌着,我一时兴起,例行散步便调整了方向,兴致勃勃地踏上了一条从未涉足的路,聊作探险。

踏着一地的绵软,我走得很是尽兴。不时摸摸半人高的粗糙矮墙,或是俯身察看前人挖掘文物留下的痕迹,累了便坐在枯朽的胡杨木干上休息一下,走走停停中,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

我向来没有戴表的习惯,又是一个极其擅长发呆的人。一直到天色渐晚引起了空气中光线的明显变化,倚着枯朽的胡杨树干沉思中的我才收回了停驻在遥远的一截低矮城墙上的疏懒目光。站直身子拍拍肩膀上的散尘,略一抬头,只见淡淡的斜阳已有大半截落到地平线以下,只散发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金红色光芒,心里不由自主有了半分恐慌。回过头来,才发现一直以为在身后不远处的营地早已不知所终,举目所见,不过漫漫黄沙几堵矮墙。

从小到大,我的方向感都奇差,可谓名副其实的路痴一枚,因此以往散步时,我一直都没让营地走出视线范围,也因此一直没带能够指明营地位置的器械。这次散步,却因为一时的愉快有些得意忘形,以致迷失方向,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在如此空旷又杳无人烟的沙漠里,如手机之类的通信器械向来是派不上用场的,现在的我,形单影只,无可依傍,当真应了这沙漠的景,可谓满目凄凉。而仅靠我可怜的地理知识,最多只能凭落日判断出东南西北四方位,但对来时的路线,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怪这沙漠,清一色的黄褐色,就算是极其优秀的地质学专业学生,也未必能将这四面八方的路一一分辨出来啊。

看来,只有趁着天色尚未完全黑透,凭借自己的力量摸索了。

恐怕我会成为继彭加木和余纯顺后又一个葬身罗布泊的人,只不过与他们相比,我这个既非考古工作者亦非独行侠的随队旅行者,死得实在是毫无价值可言。

有些自嘲地笑笑,停下脚步,花了数十秒弄明白自己的境况后,反而慢慢镇定下来。

再略加思索片刻,抬首,地平线之上,已无半点夕阳的影子。

信步而行,眼看着天慢慢暗下来,沙漠的昼夜温差大得惊人,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寒气便已沁入心肺。我当下又心乱如麻,回头走几步,觉得不妥;又辗转向各个方向走了十来步,一回神,不觉莞尔:兜兜转转,不过是原地踏步。

不想漫无目的地虚耗力气,又怕停下来会更觉空虚,便决定按一个既定方向走直线。

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又想起曾在书上看过,人的左右脚长短有细微差异,在开阔空旷的地方,没有目标物指示方向的话,自以为走直线的时候,其实走了半天,往往只是踱出了一个半径略大的圆而已。

当下泄气,便随便找了一处矮墙坐下。

静下心来,才发现嗓子干得冒火。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很能忍渴的人,不管是否繁忙,往往会忘记世上还有喝水这一回事。平素自恃于此,出门散步的时候,向来是不带水的,而这个习惯也被我带进了这茫茫沙漠中。因为气候和环境问题,我并不像以前那样能好几天滴水不沾,但以前离开营地散步的时间通常不过一时半刻,倒也捱得过去的。只是这次不小心迷了路,仔细想来已经有约两个小时滴水未进,空气中曾弥漫多时的那层湿气也仿佛在顷刻间蒸干了,空气中只余下干寒,自鼻尖汇入喉部,不一会儿,喉道处便有了明显的灼烧感。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不由得目光四处逡巡寻找水源,理性告诉我在沙漠中寻找水源不啻于大海捞针,然而大概也只有在此种时刻,生存的欲望才有机会战胜理性的束缚——我不过二十二岁,无论如何都不想就此放弃。

那种熟悉的晕眩感竟然可恶地再次袭来,脚步不由得变得凌乱,我只得努力地睁大眼睛,轻轻晃动脑袋以保持清醒,同时下意识地舔着双唇,不时咽一下唾沫,以润湿早已裂开的双唇与干燥非常的喉道。

茫然四顾间,视野里似乎有束光一闪而过,我立即以拇指指尖轻揉太阳穴以保持清醒,同时以低速来回转动头部,终于在转第五个一百八十度的时候,搜索到了那个带给我些微希望的光源。

想起高中物理课上学的白石黑泥光水潭,我便毫不犹豫地向那个光源走去。

拖着几近踉跄的脚步走到那里,并不意外地发现根本没有水潭。那骗取了我希望的明亮所在,只不过是淡淡弦月下某物反射月华而来。而那反射之物,是一块泛着淡薄如雾的白色寒光的圆状物体。

再一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不假思索地蹲下自己疲软的身体,伸出右掌,小心翼翼地覆上那圆物的中心。刹那间,掌心处传来一种微温的触感,仿似有一道细细的暖流沿着血脉游走于四肢百骸间,同时有一种奇异的轻松感在体内缓缓泛了开来。

就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般,我半推半就地屈起食指,轻轻抚摸那块圆状物的表面。它几乎平滑如同镜子,制造的原料却显然不是玻璃一类的物体。

这通体发散着凉薄之气的圆物,如何会有这样一种温润的质感呢?

我似是梦游般,半闭双眼,咬着下唇,两手缓缓着力,沿着它线条柔和的边缘拨去粗粝的黄沙,继而两手捏着它沁凉的边框,将它轻轻提了起来。

两手指尖触及圆物的背面,摩娑之间,它与皮肤相触之处却有种和正面截然不同的粗糙质感,我略加思考后,犹豫地将它缓缓翻了过来。

翻转的过程中,我感觉到原本轻巧无比的圆镜竟在以不可思议的幅度逐渐加重,只不过翻转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就几乎沉重到要用双手倾尽全力来支撑它。

纵是冒失如我,也隐约觉得有点不妥,便想放开它。

然而,双手却似脱离了我大脑的指挥般,以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方式透支我的体力,肩膀处有了撕裂般的疼痛,而死死揪住不明物体的十指,左手无名指第二指关节处随着咯一声脆响传来了剧痛。我吃力地喘着气,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指关节自惨白中泛出青紫的颜色来,却居然还是违反了物理常规,逐点逐点地,将那块沉重无比的圆镜整个翻了过来。

手上忽然像有了千斤的重量,疼痛感四处蔓延;全身僵硬无比,四肢无法动弹,只有我的泪,仍一滴一地掉落指缝,无比温热。

指尖承受的重量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我往前挪了半步,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沙漠上。

笨蛋!我苦笑着训斥自己:体内本来就缺水了,恐怕不久后就会进入脱水状态,生存的机会本来就很渺茫,而我竟还有闲情逸致翻看路旁的什物!这下可好了,体力严重透支,叫天不见叫地不灵,乖乖坐在这里等死吧。

在我自怨自艾的几秒里,方圆数丈内四处散落的月光竟被牵引到同一个方向,周围顷刻间陷入无底的黑暗中,唯有那集散而成的强光,直直射在我手上的圆镜上。

我终于无法保持一直强作的镇定,止了泪,敛了眉,眼也不眨地盯着视野里唯一的光明。

圆镜上,一开始轻淡的白光渐渐变得璀璨夺目,然后凝成液体般,缓缓渗入圆镜,逐点消失在圆镜幽深的黑暗中。

终于,原本粗糙的圆镜背面变得澄清如镜,月光缓缓散开周围的景致也回复如前。

只不过,夜更显深了。

朦胧的月色之中,那种透明与虚无渐变缥缈,而手上渐渐回复轻盈的圆镜,正缓缓散射出星星点点的幽蓝与暗紫光芒。

不一会儿,我便整个沐浴在诡异的蓝紫之中。

蓦地,我以为早已麻木的左脚腕处传来了锥心般的痛感,我略微一怔,便缓缓扭转头部,侧着腰身,用尽全力看向背部贴地的左脚。

只见那条蓝色细带子化作一道幽蓝的光线自脚踝处蜿蜒而出,绵绵延伸了半米之长,在半空中汇成了一支箭的形状,周围环绕着冷冽的蓝白色光圈,直直地向我射来。

怔忪与恍惚间,那支在原本数尺之外的蓝箭便到达我眉心前数寸的地方。我那原本打算放下圆镜休息片刻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圆镜在沙地上骨碌碌转了几圈,最终安静地停在了某个我已分不出心神注意的地方。

来不及叹息与懊悔,我便绝望地闭上双眼,准备承受死亡,或是别的什么。

猝然间,一种锐利的痛楚自眉心处传来。

尔后,一种厚实无比的温暖感迅速包围了我。

在撕裂般的疼痛与温暖到极致的矛盾中,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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