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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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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下了班在路上,便在北太平庄那一边下了车,走到路边的“金凤呈祥”里买了几块点心,又顺道拐到超市里,买了一块猪肝,菠菜,还有细米。

正是下班的时间,这一座城市都是这样,每到这个时候就堵得水泄不通,一辆公交车过去,又一辆公交车过去,都挤得像是巨大的沙丁鱼罐头,出租车也都是满载,清扬在站台下面等了好大一会,塑料袋子的细带勒得手疼,她低下头来换一换手,忽然听见有人按喇叭。

那样多的车,那样多的人,人来人往的车站站台上,清扬惊愕的看见封凌宇,那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慢慢,慢慢的泊过来,他摇下车窗来,淡淡的向她摆手,“回家吗?我送你过去。”

清扬本来不想叫他送,可是这里人多拥挤,又正好有一辆387要进站,长长的车身摆出老远,司机在那里不耐烦的摁喇叭,又有等车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也容不得她犹豫,当下上了车。

高架桥上在堵,一直都在堵,远远的看见一条汽车的长龙,没来由的便觉得心里面的烦躁,清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车子里面有音乐的声音,遮挡了丝丝缕缕的不安,她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支歌曲,是这一支歌曲,回忆的潮水翻卷着无边的浪头,漫过纷繁的世事,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把两个人包围起来。

“泪洒长天,

不问月是圆缺,

梦里婵娟,

心有难全,

让你苦恋,

不负高处寒烟,

今宵惜别,

怎奈他日相见,

他日眷恋,

爱也缠绵,

恨也疲倦,

历历痴情成怨------”

历历痴情成怨——很久很久以后,清扬想起这一句歌词来,都觉得心有戚戚。

因为写的太好。

这一首歌是《香帅传奇》的片尾曲,并不怎么出名,甚至在网上完整的歌词版本都搜寻不到,可是清扬就是喜欢,总是拉着封凌宇一起听,甚至还把那个电视剧下载下来,重新又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花痴,“快看快看我的秋倌,多么的帅,看那个小薄嘴唇,简直就是perfect。”

封凌宇摇头,“真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清扬笑,“你相信不相信,我为了楚留香写了半年的日记,详细地剖析他的种种行为以及魅力所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他总是穿着白衣服,拿着扇子,而且衣裳都是纱的,飘飘忽忽的很肥大。”

封凌宇大笑,洁白的牙齿全都露出来,“我相信,你从来都是那么样的花痴。”

确实是很花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面有电视,追着看那些帅哥,中国的,韩国的,还有图书馆期刊阅览室里的流行杂志,娱乐八卦一条一条的如数家珍,穿衣打扮都比着偶像剧上面的来,两个人约会的时候,也是她,聒聒噪噪的在他的耳边说,谁跟谁擦出火花了,谁跟谁反目了,他也不答言,只是微笑的倾听。

可是一入江湖深似海,摸爬滚打,遍体鳞伤,娱乐杂志上那些个孰是孰非却也只如烟华过眼,再也没有性味,清扬方才明白,所谓的八卦,首先是一种心境。

歌子还在继续。

“可是天,可是怨,

相逢有改变。

可是梦,可是路,

都还没有变。

歌舞升平灿烂中,

是否有我的明天。

崎岖天,崎岖怨,

相逢有改变。

崎岖梦,崎岖路,

都已走到边。

晓风残月,意气中,

是否有你的从前-------”

调子崎岖曲折,音调缠绵悱恻,像极她现在的心事,一路上都在堵,不停的堵,车子走走停停的,总是很慢,清扬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你要是忙的话,就把我放下来吧,我等一等,我打车走。”

封凌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见她说话仿佛是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说,“没事,我送你过去。”

清扬连忙摇头,“真的不用,太麻烦,你就把我在前面放下来,我自己打个车。”

车子里有片刻的沉默,他没有说话,歌子唱完了一曲,又倒回来重新的唱上一遍,那一把沙哑的女声深藏在记忆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清扬有一点点凄凉的想,可是变化的,又是什么呢?

他把车慢慢的停下来,停到路边上去,这一座城市里随处都可以见到的洋槐树,在深秋的风中微微的摇摆,忽然落下几枚黄叶来,旋转着沾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清扬停了一停,还是点了点头,说,“谢谢。”谦和有理的,一面打开了车门。

他的手伸出来,想要拉住她,可是终于只是无力的放在方向盘上,他在她的身后,叫她,“清扬。”温柔而低沉的,就像是无数次的叫过她一样,清扬觉得身上一颤,却还是没有回过头去。

他说,“清扬,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她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可是还是保持着车门打开的姿势,她低声的说,“好吧,我听着。”

有那么一刻的功夫,他都没有说话,他的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击着,清扬在一边看着,有一点点模糊的想,是谁呢,谁也有这个习惯,这样熟悉的一个习惯,是因为一个熟悉的人,可是那一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的最熟悉的那一个人,再也不是他,再也不是他封凌宇,人心如海,世事如棋,谁又指望着谁一直等着谁,谁又指望着谁一直是记忆中的那一个呢?

天渐渐的晚了,已经是秋天了,天黑得总是早些,道路慢慢的畅通了,各色的车流从他们的身边飞掠过去,五色的霓虹在街道边上,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就像是夜晚的眼睛一样,她坐在那局促的空间里,只是觉得闷得慌,哪里都闷,她一把就拉开了窗子,寒凉的夜风,“呼啦”一下子就灌了进来,车子里还有音乐,“叮叮咚咚”的响着,她听了好一刻,才能够知道,原来是自己的手机。

她拿了起来,对他说,“我接个电话。”

他说,“好。”

她走下车子去,把手机接了起来,那一边的果然是守宁,对她说,“我今天回家里晚,不去接你吃饭。”

她点头,说,“好。”顿了一顿,又问他,“晚上呢,要不要我给你送夜宵?”

他想了一想,说,“可能不用了,我这边要通宵。”

她有一点期期艾艾的,说,“好吧。”

他好似在忙着什么,又顿了一顿,才说,“清扬,好好的睡。”就挂了电话。

电话“嗒”的一声挂断了,那一头“嘀嘀嘀”的传过来忙音,清扬有一点点怅然若失的,转过头去看见封凌宇的背影,他靠着车一边的门,修长的指尖上架起一根香烟,慢慢的,慢慢的举到唇边上。

分明是如此熟悉的一个人,可是那动作却又分外的陌生,清扬觉得眼里好像是有泪一样,忽然涨满了眼眶,又酸又疼的。

他看见她走过来,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清扬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你要说什么话,快一点说吧,”又扬一扬手中的塑料袋子,说,“我还要回家里去做饭。”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她,她不曾抬头,也不敢抬头,可是她知道,她一定是在那里看着他,那样疼痛的一双眼睛,就像是她决绝的吐出“分手”那两个字眼的时候一样,她不敢抬头,她生怕一抬起头来,她的泪就会流下来。

他的声音低低的,他终于说出口来,他在那里轻声的对她说,“清扬,我很想念你。”

叶清扬只觉得头脑里面“嗡”了一声,她好像是知道他会说这句话,她好像一直在等待他说这句话,可是等他说了这句话,她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她的泪水流下来,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就像是一粒一粒的珠子,水晶的珠子,玻璃的珠子,冰块的珠子,一粒一粒,碎成片,碎成粉,碎成末,在空气中飘扬开来,再也没有痕迹,她用力的摇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来分手的最初的几年里,还常常会做梦,梦想到他会回来,就这样回来,站在她的面前,轻声地问她,“清扬,我们还能不能重新来过?”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清扬一直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样做,就连在梦里也是一样。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在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只能摇头,一直一直的摇头,她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不能了。”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她霍的抬起眼睛来,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能够这样勇敢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眉毛,她年少时候的恋人,注定是这一生最最无法遗忘的人,可是就是这个人,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划下了一刀。

她摇头,“不可能了,封凌宇,你别这样说,真的别这样说,你说了我很难过。”她觉得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这么多年的风雨飘摇,江湖奔波,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听过,年少时候的那一点点的恩怨情仇,便站在时间的彼岸回望,亦不过是浮华尘世里的飘零落花,那样单薄的,苍白的,幼稚的,可怜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她的心,都是一样的疼。

他只是望着她,凄凉的望着她。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可是我总是在想着,那都是一场梦,那些过去的事情,都是一场梦,毕竟你在这里,你就在这里,我们也许还能够回去,回到过去去-----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些年的记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些记忆,就像是刻在骨头上,溶在血液里,我知道你也是,所以或许我们还能够回去-----我要问一问你,毕竟问一问你,或许还有机会---------我们可以把什么都抛开,把什么都抛下,就这样抛下,只有我们两个。”

她摇一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摇一摇头,“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不配,我对不起你,我又要结婚了------可是我一直都想着咱们两个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忘不掉。”

这是秋天里,这一座城市里凄凉的深秋,黄叶簌簌落下,行人匆匆而过,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它们凄凉的美,人活得太累,那美又太脆弱,就是这样俗常的世界,奔波劳碌,营役一生,所有的情缘错落,恩怨纠缠,也不过都是平凡到了渺小的往事,谁没有伤心过,谁没有痛楚过,可是那些伤心,那些痛楚,终有一天要平复,终有一天要遮掩,终有一天,不再记得,不想记得,也不要记得。

她终于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那一种性子,能够把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口来,应该有多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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