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像是敷衍的道歉，她就那么看着他，想起上一次这样看他时眼底的平静，他弯弯的笑目，事隔一天而已，却什么都不一样了，也许有什么是一样的，她想她还是喜欢他，那么莫名其妙难以理解又不可饶恕地喜欢着，她最起码还可以想，他至少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
转过头看着蓝染道，“镜花水月吗？”
“不错，”温柔地一笑，“我想现在的千面是完全招架不了镜花水月的催眠吧。”
“……”万解之后的那点灵压的确不可能，只能维持浅打的状态。
这个男人连这个也想到了吗……千面万解的条件，她万解的理由，甚至还有她一定会在虚圈万解。还真是可怕的人。
唇上传来血腥的气味，漫及口腔，眼神自从那次和伊对决之后再少有此刻的冰冷，而胸口的痛不可抑制，她只能不让那痛苦表现在脸上，冷冷看着那个一脸温和的男人，“只是想要我的那些会威胁您的计划的记忆吗？”
“不愧是山本家内定的继承人呢。”
对他的假意的称赞想嗤之一笑，却发现连嗤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么，我麻烦您帮我把那些有关银的记忆一同封印了，行吗？”
因为她相信自己是喜欢他的，从认识他到现在，其中圈圈绕绕很多事她都很想一件一件记得清楚。她猜测他也不会这么漠然的，猜测她在他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特殊，她虚弱地相信一定是有的。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去问他，她真的觉得那样太矫情，太可怜，会连最后一点倔强的自尊都丧失了。
她害怕那个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不要，不要再记得。是他欺骗她的，而她不会委屈为难自己，不会把这些当作没有发生，不会因为记忆的封印而一如既往。
所以她要忘记他，然后看他一个人痛苦。这种疼痛，她要原原本本的还给他。
不再去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凉，她害怕自己会在动摇，可是胸口的疼从未断绝，是不是自己愚蠢她不想去承认，她那时就说过不可能飞蛾扑火的，可是还是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结果落到这个结果她无话可说。
蓝染柔声道，“恐怕不能如山本队员所愿，因为我还需要你对银的那些记忆呢。”
“蓝染，”冷笑着看着他，“我有没有说过，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
他会之一笑，又走近一步。
转过脸看着被自己抓的血痕乍现的手臂，讽刺的是，这是抱过她的，已经忘了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只是一字一顿的说，“银，我爱你。”
“！”
对他的微怔不置可否，想起那时他帮她绾起头发，想起他说“我希望你还能爱上我”，希望她作为山本兜能爱他。
而她，真的是爱上他了。她以为只是喜欢，却分明感到那情感的强烈超出了喜欢的范围。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是，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恍然轻轻地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也许是因为还那样希望着自己在他心里的样子一直是微笑的。
而银，一直到很久以后都还记得这时她的笑容，本应该是黯淡的，却那样明媚，但分明是藏尽了天下的悲伤，如同他记得她完全不合时宜的那三个字，是他的梦魇。
“所以银，我不能原谅你。”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总是她越在意的，越隐瞒欺骗她，她就越不可原谅。
她要让他后悔他对她所做的这些她不能原谅的事。她要他想到只要想到这一天，这一天的她，这一天的他们就会心痛到不可呼吸。她不想懂得这是否是作为对他的报复……她只是不希望，她克服了那么多才终于承认爱上的他对她漠然视之，结果到头来，连疼都只是她一个人疼而已。
“可是如果失去了这段记忆，我和银应该还是会和一天前那样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小白小花地数着指头过完一天又一天，然后美美地想自己捡到天大的便宜。
“……”
手指抚开他领口的衣边，寻到右肩，那曾是她伏在上面哭得惨烈说想他的地方，俯下头狠狠咬了下去。
咬下那一刻，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滚烫得灼伤了她的脸颊，卷走她最后的温度，渗入他的皮肤。
那炙热的温度，连同他的心一起疼痛。
她鼻子越来越酸，抓在他胸口的手费劲可她最后的力气，那些经历过的事，在发现爱上他之后，不知温习过多少遍，那样深刻地流淌在她的血液。
她不后悔的，不后悔爱上这个人，她从来都不要后悔这么不华丽的事。
一直都是她太笨拙，太自以为是，太自欺欺人，所以连他的利用和欺骗都没有发现。齿间传来甜腥的味道，发丝被泪水粘在脸上，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松开口。
碎发落下半掩了她的眼前，静静看着鲜红的牙印上，不去看他的脸，轻声道，“银也要看清我的真面目哦，我可不是个好孩子呢。”
摩挲在那个齿痕上，那是她留下的痕迹。不可磨灭。
“以后的我要是见到这个牙印的话，一定会追问是谁咬下的呢。”
“……”
“我很想让银对那时的我说，‘是一个爱着银所以不能原谅银的家伙咬的’呢，但是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还是会吃醋的吧。”
“……”
“可我为什么还要咬呢，也许真的不甘心呢。”
“兜……”
低下脸轻摇了摇头，嘴角凝着笑意，“那么如果我问起，银会怎么说呢？银要原谅我的笨蛋哦，这个问题只能留给银自己去想了。”
“兜……”
移了移位置，仰起脸看着他，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不停的，她怎么都控制不住，她想努力告诉他不要再说了，可是一张开嘴一定会失声哭得更加狼狈的，一定会那么没出息的。
“银，”
“……”
“我不要你了……”
淡淡落下这么一句，满目悲绝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坠入无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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