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十九章(1 / 1)
“我是连总的秘书。”
轻轻的一句显示了巨大的杀伤力,伏地魔的黑魔法般冻结了空气,凝默僵冷的感觉一直贯穿到脚底。
然而我只得硬着头皮,微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连凯的手还搭在我的肩头,似乎想要挽留,然而我不敢抬头看他。
肩头的皮肤在发烫,我几乎能感受到那上面手指的挣扎,最终滑落。巨大的歉疚淹没了我,然而更多的是惶恐,说不出来的一种惶恐。我只想着要离开。
离开他,离开这难以躲避的一切。在感情上我一直是个勇者,但头破血流到今天,没想到会选择做逃兵。
夜空中一泓弯月,淡淡的清辉雾般轻拢。汉白玉镶嵌的宽大露台上,亦环绕着一圈人高的蝴蝶兰,蹁跹欲飞的旖丽。
清凉的夜风吹打在光裸的臂膀上,引发阵阵颤栗。我拢住双臂企图温暖自己,但是徒然。
有人用外套轻轻搭在我肩头,我没有回头,低声道:“对不起。”
那人走到扶栏边,望着月朗星稀的夜色:“你做了什么,需要说对不起?”
我霍然转头,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是你?”
“是我。”苏铁笑了笑。月光下我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疲惫的细纹,心房最深处倏忽疼了下。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沉默良久后,他说。
“二百八十一天。”这梦游似的声音是我的么?这样盯着他看实在很傻,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哦,已经这么久了……”他随口答着,似乎心不在焉。
我依稀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了,苏铁?”
他还在愣神,仿佛没听到我的问话。过了会儿才道:“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欲言辄止,他笑了笑:“你是连凯的秘书?”
我点点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和他,认识?”
苏铁凝视着露台下的万家灯火,似乎又有点漫不经心:“唔,算认识吧。他是Gloria的朋友。”
一定有什么不对。我想,然而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有人推开露台的门,然后连凯走了出来:“嘉里,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生气走掉了。”
他说完以后才注意到苏铁也在,然而面上的笑容不变:“苏总也在,Gloria在到处找你呢。”
苏铁说了声“失陪”就匆匆离开,带走我两只紧跟着转的眼珠,良久后才醒神回眸,看到连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是他,对不对?”
我口干的厉害,声音听起来都不像自己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转身欲走,然而胳膊被他紧紧的拽住:“好,不是他。那么刚才,你在急着撇清什么?怕苏铁误会?”
肩上的外套掉落在地,我的胳膊被他拉得生疼,然而头也不回的执意要走。糊在外面的纸皮是这样的薄,一戳即破。我那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情感,我的自尊和每个女人都希望保有的矜持,通通在爆裂中飘散零落。泪水汹涌而出,我猛地挣脱开,跑了两步却摔倒在地上,脚踝处锥心的痛。
连凯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接着他跑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放开,放开我!”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不管不顾的又抓又挠,他只是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低低的呢喃声就像自语:“我不放,嘉里。这辈子休想我放开你!”
我哭的更加厉害,手脚却越来越没有力气。仿佛年久失修的堤坝,终于拦不住汹涌而出的洪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露台的门再度开了。苏铁和姿华筠站在那里,讶异的看着这副涕泪纵横的场景。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过了会儿还是姿华筠先缓过神儿来,笑着挽起苏铁的臂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曳地的丝质裙摆划过个半圆,还不忘回眸浅笑:“David,别忘了把外套快递过来,谢谢。”
我眼巴巴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俩就这样走了,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失去了支撑的载体。姿华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理,可是苏铁……苏铁他,他明明知道我心里面装的是谁,居然也这样走掉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铁锤凿出个大窟窿般,空落落的难受。
“别哭了,”连凯柔声说,“你的脚恐怕是扭到了。地上太凉,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张口欲言,泪水却连珠般的滚落,最终哽咽着说:“我……我只是你的秘书,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没得什么比方才那句话伤人至深。
他叹口气,深深的望入我泪眼婆娑的双目,说:“敝公司对员工的福利待遇一向好,你忘记了?”
那一刻我明白,如果说我傻,连凯他比我更傻。
既然这样,两个傻瓜为什么就不能挤在一起取暖呢?
去酒店是我提议的,但是他没有拒绝。
套房里的光线昏暗,极适合调情。连凯的吻温柔而缠绵,耐心细致地探索着每一处敏感。解开我胸衣纽扣的时候,他的手在颤抖,突然深吸口气,用衬衣将我整个人圈住:“我不能,嘉里。”
“为什么?”我问他,据传连凯是那种离了下半身运动就活不了的人,虽然是小道消息,但我深信不疑。
他□□一声,用手挡住我的眼睛:“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快受不了了。”
什么眼神?渴求吗?我早已明白,不要渴求那些你得不到的,只要能抓在手中的慰藉。
于是我轻轻的拨开他手,强迫他正视着我,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脱掉了外面的衬衣。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异常平静,没有害怕也没有颤抖,然后我停了下来,不是不想继续动作,而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再做点什么。
还好连凯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没有让我等得太久,薄削的唇吻过来时热烈而急切,喉咙深处传来声压抑的低吼。他吻过我每一寸□□的肌肤,不住的呢喃:“嘉里……你真美……”
我没有喝醉,却仿佛是醉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像是与自己无关,魂神抽离的冷眼旁观着。
然而连凯再度停了下来,“据说这样开始的关系,往往不会长久。”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他说,撑起上半身俯视着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嘉里?我不希望你后悔。”
我们的下半身仍旧紧密贴合在一起,他火热的□□紧紧的抵在女性最私密的柔软上,再没什么比这个更明白知道他的渴望。
这种时候让一个男人一再停下来的,只能是他对女人的爱和尊重。我知道连凯是真心待我,所以才不想随便。
我无以为报,只能伸出双臂轻拢住他的头颈,这动作击溃了连凯隐忍已久的防线,他的吻落下来:“好吧,现在你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裸裎相对的一刻,我忽然想退缩,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放镇定。他是个温柔的情人,动作缓慢而坚定,尽量放慢节奏将我的不适减少到最低。但该来的始终会来,当预想中的疼痛贯穿身体时,我的泪悄悄滚落。连凯说的没错,我会后悔。从刚才那刻开始,我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