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决断(1 / 1)
那人见我还是不明白,阴侧侧一笑。
我只觉他笑声尖锐,听在耳朵里实在说不出的难受。
只听他继续说:“你娘亲是白月族的圣女,生来便是满身剧毒。她根本就不能跟一般的人孕育子女,若生婴孩,不到十二岁,便浑身毒发,神智不清,疯癫而死。”
说着,又嘻嘻地笑了下,“她不应该这么任性,离我而去。”
我听到这,恍然大悟,他便是在我小时候救我的奇人。只是他跟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不敢开口问,只觉这个真相实在不该知道。于是向他深深一躬,说道:“大恩不言谢,他日若需要小女的帮忙,定当舍命相助。”
他面容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把药递给了我,说:“你不用谢我,我救你,自有我的原因。”
我见他不喜欢这些话,也就不再提,把药吃了,告辞道:“谢谢恩公赐药。小女告辞了。”然后便转身要走。
“慢着!”
我一顿,转过身,问:“恩公有何吩咐?”
只见他牵了牵嘴角,诡异地一笑,“你不想知道我跟你娘的关系吗?”接着嘻嘻一笑,“我便是你娘的大哥。”
我一愣,这人便是我的舅舅?
又听他嘻嘻一笑,说,“小娃儿,我们定会再见的。”
说完,便双脚一蹬,越墙走了。
他一走,我便慢慢思考他先前说的话。他说与母亲是亲生兄妹,但是在之前的种种迹象可见两人并不亲厚,再加上几天前听到淦步勉与母亲的对话,就更觉奇怪。他与母亲,好像关系不寻常,就像……就像……
我一想到这,马上吃了一惊,也就没自个儿往下想,还是决定问问淦步勉比较好。
匆忙赶回君信的房间,只见符绰和淦步勉以及两个婢女围在君信旁边,床边堆这一小堆粘血的布条,触目惊心。
君信依在床边,脸色仍是苍白,但是两目清明,可见已是清醒过来了。
我站在符绰他俩身后,不敢上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与君信说话,就直愣着,一动不动。
这时,只听见淦步勉对符绰说道:“柳公子经过这番折腾,想必十分疲累了。我俩先出去,让公子稍作歇息吧。”
说完,便唤上丫鬟,拉着符绰出去了。
房间只剩我与君信两人,气氛便变得更怪了。
他也不看我,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我站了好一会,犹豫了许久,才拿了凳子在他床前坐下。
我明显感觉他呼吸凌乱起来,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冷冷说:“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心一下被狠狠地揪住,好半天,只能愧疚说道:“对不起。”
他一听,马上扭过头来,生气道:“我不需要同情!”
我知道他自小便是称心如意,甚是傲气,如今的境况,真是比死更难受。
于是咬咬牙狠心说:“我不是同情你!我背叛了你,这是一个不忠的女人对你的歉疚!你要是恨她,就恨得彻底些,这样念念不忘,要恨恨不下去,爱又爱不下去,真是窝囊!”
君信一听,气得全身发抖,吼道:“闭嘴!”
我只当没听见,接着说:“我心中爱的已不是你,你何必再苦苦不忘旧情!”
“出去!”君信声音都变了。
我也不多说,款款起来,推门出去了。
我沿着小道一直走,找到了上次的竹林遇见君信的地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大石上。
不一会,身后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接着,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了。
我知道是淦步勉,便叹气道:“我真该下地狱了。”
他接话说:“你说这些违心话,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我说:“他恨我,总比爱恨难分好,他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淦步勉也甚是无奈:“唉,想不到竟让你陷入如此境地。若是命运眷顾,我能够跟你成亲,如今便是快活到不得了。”
我见他提起往事,苦笑道:“我这满是包袱的身份,事事不能决断性格,就算是跟你一起,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不同。”
淦步勉一听,眼睛一亮,大笑道:“晨儿,你当是失忆得连内心的性格都忘了。你这野丫头,谈什么包袱!难道你真把自己当作是深宫怨妇?别自欺欺人了!”
我只觉内心咆哮,就像困笼的野兽被唤得蠢蠢欲动。
他接着说:“只可惜天意弄人,我无法与你一起,反倒是你爱上了韩湛那个小子,真是便宜他了。”
我也甚是感慨,“命运没有如果,现在既是变成这样了,也只好继续下去。我眼前最想做的,就是查出向君信下毒之人,为他报仇雪恨。”
淦步勉想了想,说:“据我掌握的情报,柳公子当时因为身受重伤,被玉涵公子所制。这毒,应是玉涵公子所下,但是他是怎么得到白月族的秘毒,这便是问题所在。”
“玉涵公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向君信下这样的毒手?”
淦步勉看了看我,神情有些意味深长,“玉涵公子,便是一个采花贼。只不过,他乃是断袖之人,专好美男子。柳公子的俊美才情,妇孺皆知,他岂会放过?更何况,难得遇着柳公子伤重,就更无放手之理。我只是疑惑,玉涵公子虽是无品,但也算是怜香惜玉之徒,何以这次下手这么重?”
我听了,大为震惊,君信究竟遭遇了多少的苦难,而我却从不知道的。
淦步勉接着说:“这白月族的秘毒,只有族中寥寥几人能够配制,究竟他是怎么得到的呢?”
我细细想了想,说:“将□□交给玉涵公子的人,应不是白月族长。此人孤僻高傲,决不会为采花之徒配药。如今最迫切的,就是打探玉涵公子的行踪。”
淦步勉说:“业桐门已到各地追查了一段时间,想必很快就能抓到这个好色之徒。”
我终于松了口气,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询问步勉,但内心又十分不安,犹豫问道:“你可否知道我娘与白月一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