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二十二、｛他：跨过生死界限，我终于抵至你身边，愿以生命交换，只要可以陪你，在更久远的未来。｝

医院，病房。

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边的仪器都已经被撤了下去，身体的一切体征都开始无可阻挡的慢慢衰竭下去。

——这一次，是真的到达身体的极限了呢。

用“FBI”的身份把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支开了，赤井秀一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伸手取出那两枚红色的胶囊，拿出其中的一颗，“志保，准备好了吗？”

她笑着点点头，温顺地服下那没胶囊，然后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平和而安静。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开口做出了这样的指责，他看着病床上那个女孩子，突然间俯下身去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但是，志保，我只给你这一次违约的机会。请一定要活下来……你连APTX—4869都战胜了，怎么会输给这种药物。”

她看着他，依旧还是微微地笑着，点头。

那个时候她选择了那把带有剧毒的手枪，险些丧命。他无法责怪她什么，遇到关于那个侦探的事情……她从来就不知道想着自己。

“姐夫……”她开口轻声唤着，头偏向了另一边，看着病房门的方向，眼中有渴求的光芒。

“我知道，我去叫他进来”，他无奈地拍拍她的柔软的发，不舍的看着她，转身离开。

——把这些时间留给他们吧。

走出了病房门，就被那个侦探直接抓住，他看着他，眼中的焦急无法形容，甚至带了恳求的意味。

“那个时候我说过志保由我来保护”，他淡淡地开口，“但是……没有做到这一点的是我。”

反手抓住了那个侦探的衣领，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了，请好好照顾她，我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那样的话语与请求，令他微微一愣，随即他了然地点点头，伸出手去，像是在要什么东西。

他看着那个侦探眼中的固执，犹豫了一刻，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什么放在他的手心中，随即他偏开身，让开了门的方向，“去吧，她希望再见你一面。”

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了，她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快要失去知觉。

不远处，竟然还是出现了那一张熟悉的、出现过千百遍的脸，她静静地看着，再度伸出手去。

白皙的指尖一分一分抬起，掠过生死与梦境，穿过时光的缝隙，透过彼此身侧的命运连线，然后，真实地触到了那一片温暖。

眼泪突然间涌上了眼眶，她笑起来——真好，她终于可以触到这一片温暖，而不是每一次……都是可见而不可及的梦幻。

知道么——那个时候……在那十年的时间……在异国的土地上，那么多那么多我快要无法承载的想念，工藤，可是哪里，都没有你。

病床上的女子消瘦而憔悴，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明明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完全地平静了下来。

他看到她抬起手静静地抚过自己的脸，指尖冰冷的无法形容。那个女孩子脸上露出近似恍惚的笑，眼中翻涌上大片大片的雾气。

——只觉得心痛得快要窒息，整整十年，这样的苦，她为他受了多少。

意识开始抽离，她觉得手臂已经重的快要无法抬起，即将坠落那一刻，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接住，然后重新放回到他的面容上。

他半跪在床前，抓着她的手，突然间，一字一顿地开口，说得很慢，很坚决，像是过了一生的时间。

“灰原，如果，到了现在，我才说，想要和你，牵手度过一生的时间，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女子一愣，随即冰蓝色的眼眸中涌上了更多的泪水，她唇边绽开一个凄迷而温柔的笑，然后冰冷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游走。

几个字母，一笔一划，温柔而坚定。

随着最后一个字母的最后一画的结束，他整个人猛地一震，那个侦探的眼泪，就这样滂沱地掉了下来。

药效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只是静静静静的看着眼前落泪的男子，贪婪而又悲伤。

在延绵的花期里，我苍老了自己的旅途，荒芜了所有的守护，跋山涉水，为你而来。你看不到我的孤独，看不到零落的悲凉，这些，我全部都不在乎。

“工藤……”，她努力地开合嘴唇，吐露出最后的话语，“如果……如果我没有办法再醒过来的话，你会记得我吗？”

顿了顿，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可笑，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轻轻的开口，泪眼凄迷，“算了……还是，忘记吧。”

那声音很轻很轻，如同满天飞舞的雪花。随后她轻轻地不舍地合上了双眼，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他的手，坠入那一片黑暗之中。

神啊——如果有奇迹的话，请你让我看到，请你把那0.01%的可能给我。请你……让我可以应允他的话语，和他牵手走更久的时间，一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请你……给我幸福的机会，好么？

看着那个女子宛如熟睡般的容颜，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地吸了口气，眼泪簌簌地落下。

灰原……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我再不会放过你了，我答应过自己。

另一只手伸入口袋，掏出了刚刚赤井给他的东西。

——相同的红色胶囊，是她刚刚服下的药物。

很平静地把胶囊送入嘴中，他的眼中是欣然与平和的光。

他很清醒，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自己做出的选择。

握紧了茶发女子的手，轻轻地阖上双眼，他把头靠在了她的病床上，与她的挨在了一起。

——感受着那个女孩子掌心的温度，他静静地舒了口气，嘴边渐渐扬起一个微笑，俊朗而坚定。

0.01%的可能性，我陪你一起。

同生，或者，共赴黄泉。

——再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尾声、｛她＆他：很高兴，在以后的很久很久，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你还在。｝

日本的四月，樱花飘落，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

医院门口，碧眼男子拎着大包小包，看着不远处那个刚刚出院，东看西看，蹦蹦跳跳的茶发女孩，无奈的撇撇嘴角，眼中却是非常温柔的光。

——是的，她没有违反那个约定，没有忘记要好好的活下去。她成功地战胜了那成功率仅有毫厘的药物，从死神手中夺回了更长的生命。

“那是一种比APTX-4869还要神奇的药物，可以在服用后，将人体的全部机能与状态，还原或提升到15到18岁这段黄金的年龄。而后，人体的衰老速度只会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小。不过遗憾的是……那个药物现在也只是半成品，成功的仅仅只是像苦艾酒那样的个例而已。”

药物已经全面的发挥了作用，现在的她，终于褪去了四岁女童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眼眸清凉，笑靥如花。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场危险的“复仇”计划，组织者VODKA在最后杀死小兰那一枪，同时葬送了自己。他像是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一样，一直一直地握着那把被自己涂满剧毒的手枪，等他们发觉的时候，早就回天乏术——唯一一颗解毒胶囊，在此之前就被他让给了茶发女子。

而其余的组织成员，就像失去了思维一样，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被早就在一旁准备的警察捕获，没有一个人反抗。

是因为失去了领导，所以麻木了的黑之傀儡呢。抑或，是因为见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事情，所以不想要反抗。

就像是十年前的VODKA一样，被什么东西所震撼。

——不过这些与他们，终于无关。

FBI王牌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释怀的弧度，同时伴随着的，也有无法言明的情绪。那么这样子，是最好的结局吗……除去彻底消失于世间的Sherry,还有别的再也无法回来的人，像是工藤兰，工藤新一，以及……

“姐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面前，茶发女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似乎是在召回他神游天外的意识，“在想什么呢？”

他一愣，连忙回过神来，面前的茶发女子眼眸清凉，清澈的如同出生的孩童，全无杂质，甚至连话语都是欢欣雀跃的，与以前判若两人。

”没什么”，他苦笑着回答，看着她难得一见的模样，不知自己的脸上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有意地放慢了脚步，乖乖地和他并肩走下去，茶发女子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姐夫……你知道‘宫野志保’这个人吗？我和她，以前认识吗？”

他诧异地看着她，却还是顺从地回答，“认识的啊，不过，她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不甘地皱皱眉，茶发女子再度开口问道，眉毛可爱地纠结在了一起，“那么——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任性，固执，毒舌，冷血，认定的事情死不回头，从来不理会别人关不关心”，像是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他开口一条一条地罗列着她的“罪状”，说着说着唇边却是一个有无奈的笑容，“不过……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很……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对了，小哀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