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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姑父和表哥们戴着沉重的枷锁被带出园子,姑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与一众姐妹还有丫头们,被一个面目凶恶的官差赶上了马车。
她们在一个冰冷潮湿的空房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就被带到了集市,她们低头站着,人贩子大声吆喝:“老爷们,夫人们,走过路过看一看啊!阮府的美人儿带一个回家吧!贱卖贱卖啊!”不时有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和大腹便便的官人们凑近她们,用手抬起她们的下巴仔细看几眼,丫鬟小茜和金锁都已经被人挑走了。
正午的阳光晒得她几乎晕倒,又有一个大官模样的男人问她的价钱,
“这是分文不能少的,她可是纪家大小姐啊…看人长得多水灵…”那男人身边的贵妇冷笑了一声,
“我们又不是挑儿媳妇,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处。这做惯了大小姐的,什么活也干不了,难道要我们买回家当菩萨供着…?”男的又瞟了她一眼,仍未死心,对那人贩子说:“我们只是买个丫鬟,你价钱公道些这事也就成了…给我王员外做个人情,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人贩子陪着笑脸,暗自在心里计较。
那贵妇又开口了:“如今的纪家大小姐还值个什么,阮纪林程四府都被抄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小姐?”人贩子说:“是是是,夫人说得是,要不您开个价,小的今天就做了这赔本生意,日后小的有什么事还请王员外多照应照应…”她就这样进了王员外家,管事的嬷嬷把她带到一个有几张床的小房间,给了她一身衣裳,叫她换上。
嬷嬷先带她把整个员外府都走了一遍,指给她看各个厢房,
“都记住了吧?”她点点头。
“好,你现在先去把少爷的屋子打扫一遍,少爷在学堂,晚上才回来。”她拿着扫把抹布进了那间房,干起那些陌生的活计。
嬷嬷在旁边呼喝着:“擦干净点!动作要快!那个角落没擦到,那边…!”她手忙脚乱地听从着嬷嬷的指令,不时还要被她骂
“笨死了,这谁家养的女儿这么笨!”几天之后,她大致熟悉了这府里的环境,也记住了什么时间要干什么活。
都是些粗活,打扫擦洗之类的。每晚累得一沾床就睡着,倒也省去了许多悲伤。
那天她正在正房里擦桌子,不小心碰翻了一只茶杯,茶水洒了一地,刚好嬷嬷经过,又是一顿臭骂:“笨手笨脚的,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做事啊…擦个桌子都不会,净会犯错…”她赔着不是,正慌慌忙忙把水擦干,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李嬷嬷,这个是纪家大小姐,你也就别太苛求她了,退下吧。”她抬头一看,是王员外那张肥腻的脸。
“纪小姐,是下人们不懂事,还请见谅。”她低头不敢作声。
“做粗使丫头未免太委屈纪大小姐了,不如做在下的四姨太如何?”他一步步逼近她,
“养尊处优,享尽世间荣华…”她吓得一步步后退,撞倒了椅子…王员外抓住她的肩,贪婪地盯着她,俯身欲行不轨,她猛地对着他的手臂咬下去,在王员外的尖叫声中迅速逃开…在这府中注定是无处可逃的,那天晚上,她被绑了起来,一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手拿一根皮鞭虎视眈眈。
“打!”王员外一声令下,她感到自己的背好像裂开了,钻心地疼。
“哼,摆什么大小姐架子。本大人告诉你,现在你什么也不是,要不乖乖听话,做我的姨太太,要不,就让你死在这皮鞭下!”她闭上了眼睛。
王大人气得胡子发抖,
“打,继续!”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道口子了,好几次痛昏过去,又被用冷水泼醒。
后来连王员外也乏了,径自回去睡觉,只叫那恶仆逼她就范。恶仆早累得不行,主人一走就开始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身子。
“颜颜,醒醒,颜颜…”她睁开眼睛,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