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离开？（1 / 1）

盟山，神女榭，月色玲珑。

一所茅屋，一棵枯树，两个女子，寒风萧瑟。

“痕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今夜我便统统告之你。”她坐在藤椅上轻抚着趴在她腿上的我。

月光似酒，照着她的脸，看得我醉了。

“从前，在桐荫山脚下，居住着一群狐狸，其中有一只名叫伽蓝的狐狸因为吃了山顶上的千年雪莲而有了智慧，他不止自己修炼而且也带领着族群里的其它狐狸一起修炼，这些狐狸经过几百年的修炼幻化为人，而那只吃了千年雪莲的成了仙，还写了一部关于修行秘书叫《伽蓝九惑》。”她抬头望月，声音棉柔似纱。

“狐仙？”她恬静地脸庞在月光中，仿佛异常久远地，难以触碰。

“不错，我们便是伽蓝一族的后人。”她定定地看着我。

“啊？”不会吧，是不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她好像在说我们是狐狸……

“痕儿，我们是狐狸，确切地说我是狐狸，而你的前世也是狐狸。”她低头目光似水地望着我。

呃……她一定是喝多了，绝对是！“姐姐，我给你去端醒酒汤吧……”

她笑而不语静静地望着我，满是温柔。

这个认真的表情……我是很想相信你，但是你不要说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还狐狸，你怎么不说是你是小白我是小青，我们会在断桥边碰到一个姓许的官人哩。

“你等会就会信了……现在你只需听我说。”

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再陪你疯一会。“难道等会你要变成狐狸？”

她摇了摇头“今夜子时，我便要消失了，灰飞烟灭。”

啊？你……你不是说真的吧……

“为……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情让我觉得她嘴里的荒谬仿佛是真的。

“这是命里的劫数……注定无人能改。”她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每擦一次就被新溢出的泪水重新打湿。

“你……你不要走……”那溢出的泪水仿佛冲刷着我的心，一股莫名地疼痛。

“你舍不得我？”她满眼泪水笑望着我，舍得？舍不得？我不知道，只是不想你走。

报更的铜锣声悠远地传来，子时到了。

她捧着我的脸，泪中带笑“痕儿，记着，因为你，我很幸福……”

紧抱着我的手渐渐失去了温度化为尘埃，伸出手去把握却空空如也，真实的笑容在眼前化做一屡青烟，手心里残留着她的温度，耳旁萦绕着她最后一丝声音。

“轩辕圣一直在等你回来，一千年前便在等你……莫要……辜负了他……”

一千年前？轩辕圣？狐狸？姐姐？

悠荡的山谷里传来我呼唤姐姐的回音，一声一声向远处飘去，冷风袭来，神女榭上，只有孤单的我和孤单的月，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她消失了……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我以为自娘死后，我便不会为谁而哭了，姐姐……在我还没来得及熟悉这个人的一切，她便如此匆匆地离开了我，我又一次孤单一人，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痕儿？为什么痕儿总是一个人？

躺在姐姐刚刚还坐过的藤椅上，似乎还有一丝残留的温度，这是我唯一的亲人留下的东西，我摩挲着她触碰过的地方，刚刚还如此真实的脸，现在却不在了……

“姐姐，痕儿现在又变成一个人了……”

神女榭的黑夜，远处的山峦起伏似一条黑龙，空旷中幽幽的月色，我窝在藤椅里任寒风吹过，如果她还在我身边，一定会拿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我死死地抵着藤椅，生怕风吹走了她留下的温度，似乎只要温度留着，她便会再回来。

神女榭的黎明，天空已经泛白，山峦也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一阵阵鸟叫声从山谷传出，流过泪水的脸被风一遍又一遍带走温度，直到冰凉。

一夜了，她没回来。

啪嗒啪嗒……是……脚步声……

“姐姐！”起身朝脚步声喊去，看见的却是轩辕圣眼睛红红的的脸，我窝回藤椅里，继续等待，虽然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痕儿，回去吧。”他声音嘶哑，跪在藤椅边，抱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

“姐姐死了……”

“这是劫数，注定的。”他搂着我的头轻轻抚摸，原来他早知道姐姐昨夜会消失。

“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我们都是狐狸变的。”

“我们确实曾经生活在桐荫山脚下。”

“姐姐没有骗我，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从来没有骗过你……”

“她说，你等了我一千年，让我莫辜负了你。”

轩辕圣望着怀里的我，唇细细地印在我布满泪痕的脸，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脸上，我尝到一种名叫肝肠寸断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