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前尘就爱(6)(1 / 1)
安排完费大叔的魂魄,咱还有件急事儿要办。
白狐狸的信物是她尾巴上的毛,被她化成手绢模样,款式很是风骚。这信物的作用自然是标记地盘提醒同类不要染指,不过后面还有一层意思,适才在帐子里咱很厚道滴没跟小九那个缺心眼的孩子说:这东西也就是个记号,这回没吃到,下回想吃了,心念动间就能找到人在的位置。我当然不会揣着这么两块帕子没事儿让白狐狸骚扰,所以找个下家儿是当务之急。
第一块好说。有俺的傻徒弟小黑接着。既然小黑要去找白狐狸的麻烦,总要有个一见钟情的机缘。那凡间的话本上常有什么赠帕还帕的狗血情节,磨磨唧唧别别扭扭,每每看了都让咱有浪费粮食的罪恶之感,不过既然小黑要勾搭最爱矫情的白狐狸,这当然是个十分合适的开始。
第二块,我得想想。白狐狸受了伤,急需勾搭些倒霉鬼贡献阳气。这个人选咱可要好好琢磨。
当下雨势小了不少,我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徒弟,一边深一脚浅一脚滴在泥地里踩着玩,一边无限憧憬地假设这两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后误会不断纠缠不清的狗血桥段,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回了大部队的营地。俺蹲在一棵小白杨的头顶,眼前是黑压压一片帐篷,漆黑迷离的雨雾中,零星几只帐子透着微弱灯光,安静的似乎没有生气。此情此景,咱那颗孤寂的上神之心十分应景滴小小失落了一下,然后决定----速战速决,送帕子。
选人不如撞人,我奔着离我最近的光源飞去,临到门口却急忙收住身法,转身就跑。
身后还是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问候,冰冰凉直穿耳膜,“去哪?!”
随之而来是一阵相当惨烈的咳嗽。
我坚定信念,毅然决然不被苦肉计打动,身法敏捷地逃回我的小白杨,郁闷地蹲着反复思考本龙神无比悲催的命运和倒霉的际遇----黑灯瞎火,乌压压那么一大片帐子,咱咋就这么背,一摸就摸到四四那边去了?
哪天碰见观音姐姐,得求她给俺做个法事转转运才好。
远远望过去,四四的帐子似乎一下子就亮起来,然后门口开始有人影频繁晃动,一会儿工夫,两只小小灯笼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飘去。
咦?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好吧,还有更少一点点的担心。所以本龙神化成猫猫跟着纷乱的脚步混进那个帐子的动机其实很纯洁。
(滚滚,我们大家真的没往歪里想,你真的解释多了= =!)
帐子里灯火通明,一干仆役手忙脚乱地来来往往。四福晋哭得相当凄惨,以至于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终于得了解脱,可以带着无限欢愉去选下一个替补。
窜上四四的床头,抬头四顾,大家端药的端药,拿盆的拿盆,给四福晋顺气的顺气,没人注意我,于是咱大大方方低下咱高贵的头颅,闻了闻四四的鼻子……呃,不就是昏过去了么,瞧这阵仗打得,也太热闹了吧。
我泄掉肚皮里面一股子真气,百无聊赖地趴在四四的枕边,闹吧闹吧,多大点儿事儿。
御医终于姗姗迟来,四福晋急急避到屏风之后,丫鬟明月眼圈红红地端着个黑色的漆盒跟御医汇报情况,“徐大人,贝勒爷,他,他咳血了……”
我忍不住在四四脑袋边上翻了个白眼,恶俗,忒恶俗了,淋个雨罢了,就咳血?俺就想不明白了,这世上病症何其千万,咋大家一生病就非得咳血乜?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咱也略懂些医道,但是凡人体质大抵和我常医的神仙不同,咱也得允许凡人就是这么挫不是?
我伸出爪子拍了拍四四的脸,好烫。
正巧这时徐老头检查完漆盒拎着药箱过来把脉,“咦,这不是万岁爷屋里的滚滚么。”
唉,您老人家的昏花老眼都比这一屋子的眼睛强。
我喵呜一声跳上徐老头的药箱,低头就往里面钻。这老头常配一种开胃的山楂丸,味道酸酸甜甜比糖葫芦还要好。
徐老头赶忙护住盖子,颤颤巍巍道,“哎呦,小主子,今儿个老臣可没带那个丸子。”
我不动,十分坚定地趴在药箱上望着他。
明月见了,很是神勇地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抱到一边桌子上,“小主子,昨儿个王大人给贝勒爷开的枇杷露还有些,要不您凑合着尝尝?”
于是咱就凑合着一边看徐老头把脉,一边尝了尝。
老头摸着四四的右手捻着胡须摇头晃脑了半天,又将他的爪子伸向四四的左手。我忽然就想,为啥只有男女之防,木有男男授受不亲呢?四四哇,你就这样被徐老头摸了个透彻自个还不知道哇!
徐老头摸得畅快之后,再次捻了捻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这才回身不紧不慢地对着急得转圈圈的明月说,“劳烦姑娘转告福晋,贝勒爷并无大碍。只是咳得紧了,内腔有些破了,并不是脏器的血。不打紧的。”
我从枇杷露的瓶子上抬起脑袋,忍不住喵呜叫了两声,四四,我知道你挫,可是你这也太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