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真虚幻境(2)(1 / 1)
关于朱元璋是不是混混的问题,咱是这么考虑的:滚滚是清的龙神,自然不会说明的好话。根据清以后的史料,基本上都认为朱同学是个流氓,经常拿汉刘邦相比。八过,根据咱看到的一些东西,觉得朱同学应该是帅哥,所谓一帅遮百丑是吧,应该还是个人才。其实,据说朱元璋是个杰出的军事人才,他在军事上的敏感性极强。这里就按滚滚的想法说他是坏人吧。“五十两!最高价了!”小九眯着那双桃花眼,十分奸商地下了结论。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其实这龙皮就是给了你,你也没福消受不是?
“不识抬举!”小十回身抄了马鞭过来,被小九抬手拦住。
桃花眼闪过一丝阴霾,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却是阴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哆嗦了一下。
不是本姑娘胆小,这孩子实在和俺哥既形似且神似。看着都是华丽丽的绝色美人,其实肚子里一泡坏水。当初俺哥指着俺表哥的鼻子说,别说是个头脑清楚四肢健全的流氓混混,本宫就是选个傻子也能把你那群什么蒙古精锐轰回去放羊!结果俺那个战场上所向无敌的表哥愣是一个字都没胆回。所以说,本姑娘急了可以抽刀直接照着俺表哥脑袋砍,可是绝不敢惹俺哥一根手指头!否则,你被他卖了都要帮他数完钱才能跟着买家走。
我这边想起往事不禁泪潸潸,那边小九轻笑一声,不再理我,转身去马上取了水袋拿给十四漱口。今天小十四始终有些闷闷的,大概自己骑马都能骑到到水里去,还是让一小丫头给捞上来这件事让他很没面子。
小十气哼哼地瞥了我一眼,“你最好痛快点,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九哥淘换不到的东西!你躲得过初一也过不了十五!”
小九一边扶着十四,一边回头看我,那嘴角分明是噙着三分笑的,可是我看着就是觉着冷。
小小斗争了一下,咱终于下定了决心。
“咳咳,介个,爷看上的东西咱怎么能卖呢?那是咱的福气,不是?”我特意拿眼睛瞟了瞟十四身上的黄带子。本来这几位小爷还知道低调系在里面,不过小十四落水,本姑娘怎么会错过借机扒帅哥衣服的机会?
小九眼神颇为深邃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的我那颗善良的龙肝一阵乱颤。
“不过咱也不能就在这儿脱了给您吧,要不明儿您派人来取一下?”小玄子,看在是你儿子份上,好歹没流到外人的田里,我忍了!
小十撇了撇嘴,“早痛快点儿,省爷多少唾沫!”
懒得再废话,伏了身转身就走。我当然不可能真把龙皮给他们,不过要是真让他们查到宅子里,也够折腾麻烦的。
“喂……”还是小九那个灾星。
“爷还有吩咐?”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小玄子,如果我一个没忍住,砍了你这个儿子,你一定要体谅我!
“赏你的。”一个不明物体直愣愣飞来。
还好我身手敏捷回手接了,要不然脑袋上肯定多个窟窿。你个死孩子,咱好歹救了你家兄弟一命,这么扔暗器到底是感恩道谢还是杀人灭口啊!没心思再跟他说话,赶紧去给这位小爷找件不沾水的衣服去。
等我从东海龙宫的宫女身上扒了件鱼皮衣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我现在依然处于有家不能回的悲惨境地。没办法,家里那两条体力实在太好,中午那光景看着也就刚刚开战,只怕此时战斗正酣,我还是不要回去惹事儿的好。
无所事事地四处乱走了一会,月亮已经升了起来。
这是一个我没来过的小河沟。秋天将至,粼粼水光中满是黑黢黢的芦苇影子,风过影摇,叶片相碰沙沙入耳。我折了一叶芦苇,化了条小船,径自躺在里面,由着它顺流而去。月亮好大好圆。折腾了一天,心里开始有些模糊。迷迷糊糊地觉着手里攥着的那个东西硬硬的,已经带了自己的体温,硌着掌心,却很舒服。那是一个鱼型的扇坠,下午林子里小九扔过来的暗器。
远远有笛声低低呜咽。算不得悠扬婉转,说不上流畅惊艳,不过伴着这幽幽月色,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我愈发觉得慵懒,心情也随着那呜呜之音渐渐下沉。恍惚间小船顺流径自冲进一片芦苇丛,呼啦啦惊起一群野鸭。一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看那群黑影掠了澄黄色的月面而过,原来应该是我惊了它们的好梦。
静心再去听,笛声已然了无痕迹。随手摘了片叶子,放在唇边模仿刚才的调子,毕竟比不得竹笛,声音尖细高亢,一样的曲调,却再难找到适才脉脉的感觉,于是索性丢到一边,却忽然听到沙沙的细响,有人的气息急急靠近。
“可否请知音现身一见?”一个很是温润的声音滑过水面。知音?应该不是在跟我说。不过我嗅了嗅鼻子,这附近应该也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我没动。
隐隐的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在我心头打了旋儿,沉下去不见。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感觉到那股人气在慢慢离开,忽然想,这么清凉的月色里要是有个伴儿也不错,于是又飞身追了过去。
额……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我的缘分太少?
熟人又见熟人!
月光浸进八八漆黑黑的眸子里,看起来宝光流转,俊雅温润的面容罩着层清光。我愣愣地望着他,好像之前不曾见过。
“姑娘好身法。”他笑。
我却笑不出来。
这些日子,我一直避着八八。因为我觉得很是对他不起。
其实小玄子的儿子里,我一直最中意的就是他。但是前天家宴之后他就永远失去了登上那个位子的机会。我不是一个喜欢哀叹如果的人,正因为是无所不能的龙神,才知道后悔药的代价。可是今次看着月下八八清雅的双眸,全然不知自己已然和皇位擦肩而过,我,后悔了。如果我是一个足够强大的龙神,如果我可以直接将那两条混蛋踢走,如果我能按自己的意愿选择,那么多的如果之后,你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更加完满的结局?
“请恕在下唐突,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额,说实话,八八,你搭讪的台词太狗血了一点儿,咱好容易伤感文艺一把,被你把气氛全都搞没了!
“你的笛子刚才在伤感什么?”我们当然见过,不过,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就是你老爹怀里那只猫,而且我曾经在你的靴子上撒过尿吧?
“额……它么?……大概在忧国忧民吧……”
“哈……真是根多愁善感的笛子。”我现在发现滚滚这个身份的好处――它永远不用跟人没话找话。
“姑娘深夜孤身在此,难道也是在赏月?”有风轻吹衣襟,让人怀疑他才是神仙下凡。
“其实……我是神仙……阿嚏!”
(须臾之前,某烟花柳巷抱着花魁的小九说“今儿个有个比你还丑的家伙居然自称是神仙下凡!”)
噗哧一声轻笑,一块手帕递到我眼前,“神仙姑娘,给。”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面抬头看他浅笑盈盈,心中一动:我欠自己一个心结,也欠这谦谦君子一个机会。
“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哦?”他挑眉。
今晚的月亮真的奇怪,光华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流淌,他沐在那流光中,奇异的清雅。
“不信也罢。”我真心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的心一个机会。如果他要皇位,如果他敢开口要那个皇位,我就放弃前日和四四结的龙契,拼了一身剐来帮他。不怕他不敢,只怕他不信。
他做了一个认真思考的表情,忽而灿然一笑,“我想要个儿子。”
我知道他终究还是不信,不过想想,是个正常人就不会信,何况是狐狸似精明的皇家子孙?我有些失望,暗暗地却又有些许开心。也许他和别人不同,并不那么在乎那把椅子。
“好。”我伏了伏身,转身准备离开。
“不知姑娘可否告之芳名?”顿了顿,“倘或他日有幸得子,也请姑娘喝杯喜酒。”
“龙潜。潜龙勿用的潜。你呢?”
话一出口,我差点悔得吞掉自己的舌头。自古也不知道哪个变态定的规矩,不管是神兽还是妖兽,都不能随便问人名字,对方倘或答了,便是一世斩不断的羁绊。今日不知怎的,烦乱间居然顺嘴就问了出来!
我回头定定望着他,心中有小小的不安,他应该会随便编个假名混过去吧。
而他就那么静静站在月光中微笑,眼睛中似有鳞鳞水光。
“我叫胤禩。爱新觉罗. 胤禩。”
我完蛋了!!!
关于鱼皮:
东海龙王侄子的小舅子的老婆带着她的丫鬟吴彩衣跟东海龙王哭诉:“昨个儿,彩衣进宫办差,在宫门口竟然遇上女性登徒子一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竟然就扒了彩衣的衣服,呜呜呜,可怜我家彩衣花容月貌,还是个黄花闺女,陛下一定要为我们做主,让那登徒子负责!呜呜呜……”
龙王:“彩衣,你可看清那登徒子的样貌?”
彩衣:“启禀陛下,彩衣看的清清楚楚。那人是敖潜殿下。”
龙王心想,难怪那丫头看不上我那个小儿子,原来是喜欢女人啊。不知道我家的三公主有没有戏?
(滚滚指天:咱喜欢的是华丽丽的天枢星君!天枢星君!)
从此关于护脉那一家子公的喜欢公的,母的喜欢母的,的传言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