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当然……”杨曜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最蠢的事，原来欧阳睢并没有知道全部的事。他不知道纪霆风并不似他一样蠢，纪霆风告诉裴易安的只是部分对他有利的事实，他要得到裴易安，怎么可能将使他们分离的关键点说出？

得到肯定答案的人一时脑中呈现喜悦幸福的空白，他激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书房，他要去找裴易安。他们多傻，被一个谎言苦苦折磨了如此之久。

“到哪里去？”杨曜抓住他，脸色发青，“我不许你去，我不许你们再在一起。”

“到此为止吧。”他挣脱他的束缚，“我说过同你只能是舅舅与外甥的关系。”

“不许走！”就在欧阳睢转身的一瞬间，站在书架旁的杨曜情急之下取过了放在架子上做装饰之用的古董手枪。“我同邱云或是我同易安，对你来讲有区别吗？”欧阳睢镇静地为杨曜分析，他们都很清楚这柄手枪绝对是具有杀伤力的。

“怎么会没有？要是你同裴易安在一起，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让你恨我者是种奢侈。”他的情绪已涨到最高点，“睢，你听好，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不算要亲手杀了你，我也会做的。”

“你想知道我的回答吗？”面对威吓的黑黝黝的枪口，欧阳睢温柔地微笑，他不怕死，就算死，他也要去找裴易安。

杨曜因他的微笑有片刻的迷失，愉悦、温柔的微笑一直只是他幼年时珍贵的忘记，有多久？欧阳睢没在他面前这样笑过了？很久很久吧……

欧阳睢漠视精神恍惚的持枪者，转过身走向房门，他的手触到门把手，触到了他即将幸福的边缘，同时……

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朵发疼，不……他低头看自己的腹部，一个血流不止的黑洞……

他的笑容还是挂在嘴角，但已不代表任何情绪，他的手还不想放开把手，还想走出书房，他还想再看到那个冷漠的女孩，可是他已没有力量再多走一步。

又是一声相同的巨响……这次不用看，他也能确定自己的身体上必定多了第二个洞。

“易安……对不……”他缓缓倒下去，失去知觉的躯体倒在追上来的杨曜怀里。他要道歉，因为是他的自以为是才使得他与裴易安中了纪霆风布下的圈套，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食言。可是最后他看到的是那双从小就追在他身后的魔眼。

“睢……为什么……为什么？”杨曜抱住倒下的肌肉逐渐僵硬的躯体，一声声凄厉地追问。但答案只有一个，欧阳睢不爱他。

“曜儿？！”听到枪声第一个冲进书房的欧阳明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得呆愣数秒。

“外公……我要带睢一起走……从此他不再属于欧阳家，也不属于裴易安，就属于我……”杨曜也微笑了，这是他最后的微笑，不再有妖艳的气质，那眼中流溢的光芒也是从未有过的宁谧。

“曜儿！”欧阳明苍老惊惧的呼喊声伴着终结一切的枪声。

杨曜搂着欧阳睢的尸体同时倒在地毯上，他们谁都不会再站起来了，永远……

大街小巷传遍了天皇巨星杨曜因玩枪支走火而意外逝世的消息，四国影迷、歌迷为此悲痛不已，不论他生前有过多少的丑闻与绯闻，但他在歌坛与演艺事业上的成绩是不容置疑的。

与街上马路上杨曜迷们自发组织的追悼队伍不同，裴易安只是独自躺在放映着《吸血鬼与小姐》的老影院里。

她与欧阳睢，与杨曜都是在这里开始的，现在她想在这里结束。虽然没亲眼看见欧阳睢同杨曜死时的情景，但她能猜测出八九分。

置于杨曜，她忆起他总是哀伤、嫉妒、忿恨地望着她的那双魔眼，她与欧阳睢的不幸真的是由于这双受诅咒的魔眼吗？

她好奇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微笑的？痛苦的？抑或是从未有过的安详？不过心情倒是说不出的悲哀。

她是爱欧阳睢的，把对所有人的爱都集中在他身上，但爱总与伤害相混淆，爱的有多深，受到的伤就有多痛。

她想……她不会再爱了！

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她知道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曾经是她最害怕的死亡。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她这样自私的生命是不该存在的。

当她就要心力不支的时候，影院内所有的灯一下子绽放出如同白昼的生命之光，然后她见到了纪霆风冰质的绝世容颜……

他握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腕，放到嘴边，用力吮吸。

她轻呼，因他带给她的生之疼痛。

“以后，你的生命就属于我。”他抱起她。

“为……什么？”

“因为我体内流着的部分鲜血是同你一样的。”

他抱紧她快步往前走，不管剧院外是灿烂的晴空，还是无尽的黑暗，对他们来讲世界只有一个，他们自己的世界。

杨曜以死带走了欧阳睢，他得到了他……

纪霆风也得到了裴易安，以生的延续，若他们有缘在地狱相会时，他一定会冰冷地讥笑一句：“笨蛋杨曜，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

故事真的结束了吗？其实只要有生的迹象，故事就得延续，裴易安与纪霆风的延续——觅爱之二，《爱的追悼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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