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Angels tear（1 / 1）
“Slave Gabriel cuius nomine tremunt nymphae subter undas ludentes. （至福！迦百列啊。你的威名能够震动水下的精灵。）”
——九世纪末英国魔法师团体“黄金拂晓”之天使召唤术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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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贵的古董洋娃娃被毫不吝惜地随意丢在羊毛地毯上，洋娃娃三岁的小主人歪着系着小银铃儿的小脑袋伏在坐着轮椅的老人的膝头，“爷爷，圣诞老人会从烟囱里爬进来吗？”粉嫩的小脸专注着跳跃着橙红火焰的壁炉，壁炉边挂着她和哥哥的圣诞袜子——她的那只排在哥哥的前面。
“当然了。”干燥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圣诞老人怎么会忘了小星儿的礼物？”慈蔼的话语中是极尽的宠爱。
开心的笑容像冬日最纯净的冰露般纯净，但她像突然想起什么的微微嘟起粉嫩的小嘴巴，“爷爷，让珍妮把炉火熄了好吗？”
“嗯？”老人的白眉毛弯弯的。
“圣诞老人要是从烟囱里爬进来，大衣一定会烧着的。”
“呵呵……爷爷的小星儿！”老人把小小的她抱进怀里，亲了一下她迷糊的小脸。
……
“小奶油，小奶油，你在哪？” 5岁的小姑娘撅着小屁股在绿意融融的银杏林中找着她的小宠物。
“喵，喵，喵，喵，喵……”细细的咪呜声传来。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上，一只奶油色小猫咪可怜兮兮地趴在高高的翠绿的枝头，软软的小爪子紧紧的抓着细细的枝条不敢放……一时淘气爬上树去，现在却下不来了。
“啊，小奶油你怎么爬那么高！”
“喵～～～”
“别动，别动，我去找汉斯爷爷借梯……”
“喵！！！！！”主人一叫，本就饿得没剩多少力气的小猫动了动……终于从枝头掉了下来。
“啊！小奶油！”小姑娘吓得不敢看地闭上眼睛，却没听见想像中那恐怖的物体落地声……
眯开一条小缝偷看……
围着丝质披襟的银发女子蹲在浓绿的枝叶间，温润的手在最后一刻揪住了小猫儿的颈皮。
银发飘舞而下，美丽得就像教堂穹顶上描绘的长翅膀的天使落下云端。
“妈妈。”开心地笑着伸出小手接过小猫，她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撒娇地蹭蹭……好香，妈妈好香。
……
小姑娘的小手拖着小下巴支在黑白相间的棋盘边，皱着小眉头盯着被黑方骑士紧紧追赶无法脱身的白方“国王”。
下着黑方的小男孩表情非常规正，俊秀的小眼睛耐心地等待着小姑娘的下步棋。
精致的小眉头似下了决心般的紧皱了一下，软软的小手捏起白方的皇后走了一步。
“将军。”黑方皇后也走了一步。
“………………”粉嫩的小嘴巴嘟了起来，微翘的小鼻子上沁出了一些小汗珠，漂亮的小眼睛死盯着棋盘。
羽毛的扑腾声传来，二只色彩斑斓的小鹦鹉从一旁的鸟架上飞到小姑娘和小男孩之间，肉色的小爪子抓在棋盘边，黑珍珠般可爱的小眼睛滴溜溜地对着这盘棋。
小男孩睨了小鸟们一眼——两只小鸟动作非常统一的偏过头去！
注意力都放在棋局上的小姑娘的小手在棋盘上的一枚白方士兵和白方骑士间犹豫不定……
突然，最靠近小姑娘的一只小鹦鹉鸟喙一张咬起一枚白方骑士，张开小爪子哒哒地跑上棋盘……挤呀挤，挤呀挤的把黑方国王非常嚣张的挤下棋桌，由白方骑士代替原来的位置。
“将军。”另外一只小鹦鹉叫着。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下的！”一点也不高兴的小姑娘趴在棋桌旁教训着自家的小宠物。
小男孩微微抬起头——不远处，碧眸的年轻男子正满眼宠溺地看着这可爱的小姑娘。
……
英国的天空，旖旎的雨云时而聚拢时而消散，时阴时晴的阳光笼罩着清冷寂静的戴奥恩庄园。
女佣丽莲捧着换洗床单走上楼梯。
在三楼梯口右转，进入通往卧房的长廊。
周围静静的，几乎是这样的。她的耳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脚下的鞋子与橡木地板相磕发出的脚步声。古老的庄园，主屋长不见头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般令人感觉窒息，呼吸声、脚步声、还有游荡的风的回鸣一起在这空荡荡的长廊里发出的回声让丽莲的后颈感觉微凉。
终于走到了一扇装饰精巧的门前，丽莲忍不住呼了口气，定神轻轻叩响木门。
“请进。”这惹人喜爱的甜美的声音是现在的戴奥恩庄园唯一的欢乐。
丽莲推门进屋……
“叮铃，叮铃铃，叮铃，叮铃……”长长的黑发编结成乖巧的长辫，辫梢系着叮铃作响的小银铃儿，天使般美丽的少女正用她发辫上的小铃铛逗弄着小床上手舞足蹈的小弟弟。
“咯，咯，咯，咯……”宝宝肉嘟嘟的小手抓着银色的小铃铛不肯放，开心地笑着。
“落落乖，快放手哟。”微笑的少女掐掐婴儿肥的小脸袋。
“小姐，少爷他离开戴奥恩庄园了。”那正欢笑着的天真脸孔有瞬间的停滞。
“我知道了。”抱起弟弟，依旧在微笑的女孩看上去像个无忧的天使，“谢谢丽莲，床单放在那里就行了。”甜嫩的嗓音轻哼着模糊的曲子，柔软的手轻拍着软嘟嘟的宝宝，“这里没什么事了。”她又在用系铃儿的发梢轻轻逗弄宝宝。
礼貌地退下，丽莲合上了婴儿室的门。
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冷寂了，她抱着弟弟在房间里慢慢地踱着步，嘴里哼着……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眼睛开始有些酸涩，她使劲地眨眼睛把那泪意使劲地逼回去。
“姐，姐……”已经三岁的的落落拽着姐姐的辫子上的铃铛，仰着漂亮的小脸看着美丽的姐姐，“不，哭，哭……”
“宝宝乖，姐姐没哭，姐姐陪你玩。”抱紧弟弟，蹭蹭那软软的小脸。
不哭，不哭，她没有哭……
“星儿，你还在陪落落玩吗？星儿？”听雪打开婴儿室的房门，屋内只有玩累的落落抱着娃娃熊睡得正香。
听雪本就犹豫的眼睛露出疲惫：星儿……
日本
“少爷，请用茶。”谷则栖恭敬的把茶杯放在水泽家年轻的少主面前。
“嗯。”微眯着眼睛坐在自家庭院的屋檐下，望着那飘着白白云朵的蓝蓝天空，着一身天青色和服的少年闲适地应了一声。
“少爷，先生他明天就要从东京回来了。”送完了茶，谷则栖依旧恭谨地跪坐在一边。
“嗯。”
“关于内山负伤的事，我已经让‘下面’处理‘妥当’了。”
“嗯。”茶似乎烫了点，他悠闲地吹了吹。
“先生想让您上东京大学。”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
“……”
修长的手指放下茶杯，“栖，我知道我姓水泽。”多余的话，他不再多说。
“属下逾越了。”谷则栖低垂下头：他的少主。
“哗啦————”庭院中那飘着浮萍的小水池突然激起大浪，坐在屋檐下的水泽光和一边的谷则栖躲闪不及被浇了个湿透。
水泽光的手还保持着捧茶杯的姿势，头发滴嗒着水黏在面颊边；谷则栖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头上沾着一根湿嗒嗒浮萍叶。
“对不起。”站在小水池里的人儿是谁？
诸天星子都要叹息的美丽双眼滚动着晶莹的泪珠，发梢微鬈的长发湿后闪耀着珍珠与墨玉的光泽……
“星……”水泽光刚想说什么，她却低下头快速径直走进内室，哗啦一声关上和门。
“对不起，小光……借我……房间借我一下……”门内传来的声音压抑而哽咽。
水泽光敛下眼帘，“没关系。”他的微笑，房内的女孩当然看不见。
谷则栖会意地退下，并让侍女送上干的衣物……他少主的以及那位莱阿姆斯塔特公爵夫人最疼惜的小小姐的。
滴嗒……
滴，嗒……
滴，滴，嗒，嗒……
天空开始飘雨，小雨点儿掉在小水池中画出一个个小圈儿，一点点微风吹皱这些个小水圈化作阵阵的涟漪。
水泽光望着下雨的庭院，若有所思。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抱着胳膊蜷缩在房内的星儿睁开泪眼：有人在用乘水的玻璃杯演奏《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浓密的羽睫还沾着泪珠，她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清脆的旋律纯净而温柔，简单的音色有着水的淡香……
雨，渐渐停了。
水泽光执筷子的手离开了玻璃杯，“湿衣服会着凉的。”他的手边是谷则栖留下的干净衣物。
和门开了，现身的人儿一身干爽，“谢谢，我不用。”眼圈还有些微红，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微微一笑，看着排列在面前的七个玻璃杯，“我都忘了。”人鱼，司水的人鱼。
“谢谢。”
“不用客气。”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地方哭一下……”
“我家的房间很多。”嗯，回答得似乎有些不着边际了，“…………需要我帮你定机票吗？星儿？”
“我会自己回去的。”闷闷地开口，郁郁的神情一点也不适合那曾经总洋溢着天真快乐的精致小脸。
……
——星儿，你还在生气吗？
俊秀的日本男孩趴在课桌旁盯着始终嘟着嘴巴的小姑娘。
——…………………………
男孩不放弃地眨眨眼睛，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只装着一条小鱼的小玻璃鱼缸放在小姑娘的面前。
生气归生气，但小姑娘还是有些好奇地看着男孩把一支铅笔伸进鱼缸里逗弄那条长着一身小细刺的瘦小鱼儿。
“嘟！”那仅一个小拇指节长的小鱼儿被逗得发火——小小的身体像小乒乓球般气鼓鼓的。
发现自己忍不住笑了，小姑娘鼓了鼓小腮帮……却发现这动作和这鱼缸里的小鱼像得很。
——这小刺豚给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星儿，别生气了……
……
“你。”早已远离童年那些天真回忆的水泽光开口，“斯诺先生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