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都是为了爱情（1 / 1）
萧沿一睡就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好过一些，因为看到枕头上的血迹。很快起身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上斑斑血迹。似乎可以闻到死亡的气息。打开水龙头狠狠的将那血迹洗掉，又将枕巾换下。拿着枕巾准备去洗的时候在门口遇到杨路。
“起来了，觉得好点吗？”杨路顶着熊猫眼打个哈哈，眼睛看向萧沿手里的枕巾，于是伸手。
“好多了。”萧沿很快的往楼下走，在杨路的手拿到她手里的枕巾前。杨路明明看到枕巾上的血红，又怎么会不弄清楚。所以也追着下楼，拉住萧沿，扯过她手里的枕巾展开。看到那暗红的血迹。应该是后半夜才流的，前半夜他几乎都在床边守着。或许是他刚离开就流下的。萧沿不敢去看杨路的神情，也不想去看杨路的神情。因为她知道杨路是关心她的。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一开始就明白会出现的，而且不会只有这一次。
杨路并没有说话，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许可以明白结果，又或者说本来就知道结果。他明白萧沿心里的痛，就像此刻她刻意装作不在意一样。杨路想抱着她并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他会一直陪着她。但想归想，没有这么做。拿着枕巾放到洗衣机里。开始洗衣
萧沿回到房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流泪。洗脸时一半是清水一半是泪水。穿衣时镜子里的人憔悴苍白，她摸摸脸，这个还是她吗？才做两次化疗，就像老了十岁一样。再这样下去等到某一天她肯定会知道她八十岁的样子。想着就笑了，傻傻的，流着泪。跌坐在床沿上。
风扬！我多么想跟你厮守终生，可是你明白一个将死的人的痛苦吗？我情愿你用短暂的恨换取你追求今生的幸福，这是我将死之人的心愿，你如果爱我，就让我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吧！
“扣扣”门被敲响。萧沿抬起头很快将脸上的泪抹掉说“进来”，然后进来的人是杨路。这个时候除了杨路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敲她的房门。刘月每天都起的很早，晨练过后就埋在书房不出来。开门的一刻杨路的心被揪起同样的痛，让人无法抗拒。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被悲伤感化，所以很快他将那心痛压在心底。
“看看！哎呀！这可怎么办好呢，还要去电视台呢，电视台要上镜的，这样过去台长肯定要扣我奖金！”杨路掰过萧沿的脸一本正经的打量起来。活像萧沿坏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萧沿笑着，眼泪流着。杨路在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驱赶她的悲伤。
“算了，你还是哭吧，那样还好看点。”杨路像泄了气的皮球。
萧沿一把扯过床上的睡衣檫眼泪，擦干了去洗手间将脸洗净。又重新将头发梳好，上粉底，打眼影，淡淡的化了淡妆。杨路这才点头。
“就是要这样，这样的话我就有奖金了！”
“去电视台干什么？”萧沿不解的问道。
“秘密！”杨路神神秘秘的眨着星星般的眼睛。
“现在去吗？”
“no！节目下午才开始，所以上午我陪你回去看你奶奶！”杨路想拉过她的手。萧沿绕过去拿包包说“那我们出发吧！”杨路举起一半的手硬生生的收回去。“多丢人啊，人家连手不跟你握！”萧沿不理会他故意说给她听的话背着包下楼。杨路也只好跟着下去。
按照萧沿说的地址杨路准确的到达墓地。为了不让人认出，萧沿带了帽子和墨镜。杨路也将墨镜带上。那格子里摆着四个灵位。分别是萧沿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我妈妈是孤儿，爸爸是独生子，爷爷去世最早，奶奶去世也有将近3年的时间。”萧沿将蜡烛点燃，每个灵位上都插上三根，又点燃许多香，递过一把给杨路。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好像有半年时间没有来看你们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爸爸妈妈是为我才遭遇不测，奶奶也是，奶奶还没有过上萧萧给的好日子就离开了。你们的大恩大德萧萧只有来世再报。今生恐怕不能再继续做你们的孙女女儿了。因为萧萧病了，是一种不能治好的病。爸爸妈妈！对不起，自从知道你们是因为我的那次比赛而丢了性命以后我就没有再弹琴比赛了。但是琴声永远是我心中最神圣的，来世如果还有机会做你们的女儿，我会用更多的努力去练琴，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不能再分离。因为分离是痛苦，不管你们谁先爱上谁，也不管你们谁先不爱谁，都不要再分离好吗？爸爸，其实你并不知道妈妈很爱你，也许你遇到一个让你不能割舍的人，也同样爱她，所以才选择伤害妈妈。但你根本不明白妈妈答应你的离开是因为爱你。因为爱你才舍得让你追去你认为幸福的东西。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幸福就是妈妈。你跟妈妈分离后妈妈总是夜里哭泣，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因为我爱上一个让我可以丢弃一切的人。因为爱他，所以我选择类似妈妈选择的路。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我知道这样做是值得的，至少在我还能思想的时候我认为值得。妈妈！记得小的时候你经常告诉我说只要比赛拿了奖，爸爸就会飞回来看我。我为了见爸爸，不停的练不停的练，所以每次比赛我都拿奖。原来那是你的寄托，对爸爸爱情的寄托，我理解你。但自从知道你们去世后我就没有再练了，因为我害怕那种舞台上独自表演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存在，甚至我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所以我无法再做到心静如水，也无法再弹出那行云流水的七色音符。妈妈，来世我再努力好吗？今生就让我叛逆一回吧！你和爸爸应该在一起吧！我相信你们经过奈何桥的时候肯定不肯喝那孟婆汤，因为你们都希望来世依旧做夫妻。那就不要喝吧，我也不喝！来世我还要做你们的女儿，一家团圆！奶奶！萧萧马上也可以见到你了。我想你此刻肯定在天堂的某处看着我。奶奶，第一个同床共枕的男子会是今生的丈夫，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我想你肯定和爷爷是这样过来的，因为你把爱情给了爷爷，一生一世，即使爷爷在萧萧出生前已经离开，我依然可以明白奶奶对爷爷的心意。可是，奶奶，我恐怕做不到如此了。因为我独自离开了他。空然一身将了无牵挂。还有，萧萧的书出版了。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萧萧在写小说吧？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给萧萧加油！现在萧萧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为萧家留后，这是萧萧最难过的事情。也不知道将如何面对泉下的你们。如果可以萧萧真的希望可以做一回母亲，可是似乎时间已经不足够。有时我在想，培育一个新生命的过程如果可以短暂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好了，可是那不可能呢！永远不可能呢！所以这会是我今生的遗憾。
杨路静静的等候在萧沿身后，此刻没有语言的等候对萧沿来说是最适合的。心底的那层忧伤静静的破壳而出，杨路甚至发现自己眼前滴落的泪水。慌忙取下墨镜将眼泪檫干。他怎么流泪了？记忆中从十岁开始就没有再流过泪了。
忽然想起雪风，想起木屋上的那位先生。如果有缘下次见到面，萧沿就可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雪风应该还好吧，她只是个过客，雪风应该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悲伤的。悲伤的应该是另外的人。李玉又怎样了呢？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会踢妈妈了呢？还有阿丽，下次做化疗一定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还有她的读者们。这些时间去管理书籍的时间少了，读者是否会责备她了呢？
忽然萧沿又傻笑起来，才离开一个礼拜呢，怎么就觉得好像离开了很久一样。原来习惯了一些东西和一些事情，想离开真的不容易啊！也许这本是人性吧！当决定真的离开的时候才会发觉身边一切都美好！
回头看着一旁静静等候的杨路，萧沿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杨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萧沿走进他。
“什么？”
“如果我跟你结婚你会答应吗？”
杨路有一刻钟的时间沉伦在萧沿这句话带来的震惊中。痴痴的看着萧沿。但很快他明白萧沿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是为了他吗？”杨路眼里带着忧伤，不易察觉。
“你先回答我，不管是不是。”
“我说过我会帮你。”杨路看到那个叫做代价的天使在某处的召唤。
代价；萧沿为了南宫风扬能够忘记她而不惜做出这般决定的代价。而杨路，因为不能割舍萧沿而宁愿守候心有所属的她的代价。但是，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为了爱情，为了爱情而付出的代价！
萧沿将手放在杨路的手心；“杨路，谢谢你！我很自私，我不想伤害他，但是却伤害你，你能不能拒绝我？你拒绝我吧，拒绝我我心里才好过些。”
原来悲伤都是相互的，当你想方设法的不去伤害一个人的时候，手心却在伤害另一个人。
“不，我情愿你来伤害我。应该说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伤害，我不怕，只怕你不来。嫁给我吧！”杨路握着手心里的手，决断的说。
“我答应你！”
动力火车说：为你流下第一滴泪，那热泪烫伤我的脸，再也无颜面对明天，一想你就到深渊，为你流下第一滴泪，我爱上痛哭的滋味，当你吻我颤抖的嘴，我的心忽然被撕裂。
风扬，我为你流下的不是第一滴泪，但我已经无法面对此刻已经受到伤害的你。也许我真的爱上痛哭的滋味，因为对你的思念只有眼泪可以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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