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开门见山地问道：“牧少爷，你觉得桑嫂这人如何？”
曹牧牢牢看住我的眼睛，回答得离题十万八千里，他说：“小萱草，你跟原先不太一样了。看来，少爷我也该去找棵大树撞撞，以便，变得跟你一样‘不一样’！哈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简直不知所云，于是又问了一遍：“牧少爷，你觉得桑嫂这人如何嘛？”
曹牧一听，居然把脸撂了下来，颇为气愤地对我说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说话大拐弯！”
“谁拐弯抹角啦？”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轻佻的笑问。说着，人就进了屋，是个细眉细眼、嘴唇又薄又湿的青年公子，穿着一身下摆绣满娇艳桃花的白绸长袍，手里还捏着一朵火红的合欢牡丹。
我一愣，这人是谁？大大咧咧地走到我面前，浅浅一笑便伸手来勾我的下巴，嘴里还啧啧有声：“哎呦呦，这小妮子鲜嫩得就快滴出水来了……”“啪！”不是我，我还没动手，曹牧就捷足先登，给了那只极不规矩的爪子狠狠一下，他指着轻佻的青年公子说道：“花怀风！别动我的东西！”几秒钟前我还对曹牧的义举深感欣慰，没想到他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那副痞赖样，我可不想在此时，为了“谁是不是东西”跟他较真呢。我忍！“哼，”花怀风轻叱一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着那支牡丹花在手里转来转去，一边闲闲地问道，“牧少爷，最近可有什么新鲜玩意，拿出来咱开开眼？”曹牧突然来了精神，神秘地冲我一笑，随后对花怀风说道：“此货虽有些年头，但陈坛老酒更有滋味，不如……”曹牧拖长了声调，仔细观察着花怀风的脸色，后者正盯着他，巴巴地等着下文呢，于是曹牧接着说道，“不如，我们这就去鉴赏一番？”“这么说来，就在府上？”花怀风问道。“正是，和三妹一起，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牧少爷试过水深了？”花怀风笑得一脸猥琐。“呵呵，奇货共赏！”曹牧笑得特别得意。“好！”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当即拍板，抬脚便出门往凉亭去了。花怀风急急赶在前头，曹牧跟随在后，我一下乱了阵脚，想说的话都还没开口讲完，就杀出个程咬金，这揭穿桑嫂的事情，难不成便要搁浅？“萱草！”曹牧突然回头叫我，“快跟上！”我满肚子不乐意，嘟着嘴一动不动。曹牧便笑嘻嘻地折回来，拉着我的手，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好萱草，你不是想看桑嫂的热闹吗？现下她人在凉亭，而素来少妇老妪一概不拒的色鬼花怀风正往那儿去呢，届时因果报应！这场好戏，你不去看？”谈不上醍醐灌顶，只是曹牧这番话突然让我意识到，原来这个纨绔公子比我以为的要聪明得多。
“牧少爷，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曹牧一把拉着去追花怀风了。
走了没几步，他却又回头，接上了我的话茬：“我早就知道，桑嫂是只雄兔子，专啃窝边草。”
我们刚靠近凉亭，就看到曹媚蝶和几个小丫头气呼呼地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惊慌失措的桑嫂，最后头，就是那位心急火燎的色中恶鬼花怀风。“怎么了，三妹？”曹牧上前问道。“世上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居然当众调戏、调戏桑嫂！”虽然曹媚蝶看上去义愤填膺，但我怎么听都觉得有点酸溜溜，好像在说“居然当众调戏桑嫂，而不是我”！曹牧只是一味傻笑，既不附和曹媚蝶，也不阻止花怀风。那个小色鬼知道有人为自己撑腰，便越发放纵，一把扑住桑嫂揽进怀里，直夸她头上的发油好闻，这时曹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暗示花怀风桑嫂现在人前是不好意思，昨夜却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曹媚蝶则瞪着一双杏眼，早已气得脸色紫涨，她派了一个丫头，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要把肆意妄为的花怀风赶紧哄出去，又指着曹牧说道：“二哥！平日里你耍疯卖痴也就罢了，无伤大雅，今日居然纵容这等败类在我们家——”媚蝶小姐终究气得说不下去了，几个小丫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吓得扭过脸去，谁也不敢作声。桑嫂看起来是真的非常害怕和慌张，他坚决推拒着花怀风的调戏，但是护着包子馒头堆起的胸，又使更加要命的下体成了花怀风趁虚而入的突破口，早己急得满头大汗了，嘴里又还要继续娇声嗲气地斥责，累得很，但又不好在人前使上蛮力，露了破绽。真是左右为难！突然，花怀风怪叫一声，强行探进桑嫂胯间的手慌不迭地抽了出来，显然受惊不小。
“怎么了？怀风公子，被蜜蜂还是毒虫蜇了呀？”曹牧戏虐地问道。“公的！你他妈是个大老爷们！”花怀风恼羞成怒，气得语无伦次，好像自己吃了大亏使得。
“啊！”一片哗然。曹媚蝶和几个小丫头全都吓了一大跳了，拼命往后缩。
桑嫂一见大势已去，行藏败露，立刻凶相毕露，猛地从胸口抽出一把可以自由弯曲的软刃长剑，一边把剑舞得寒光四射、威胁众人，一边急急往大门口逃窜。“二哥！二哥，他跑了！”曹媚蝶惊慌失措地向曹牧求助。“是吗？那我们跟过去瞧瞧吧。”曹牧说得不紧不慢，喘了一大口气，他又接着说道，“瞧瞧咱大哥的神威。”“大哥！”“大少爷！”一众女眷皆发出无比赞叹的声音，看来这位曹博大公子很得人心呢。
果然，等我们赶到，就看见一位眉眼冷峻的青年，领着五六个彪形大汉，早已将狼狈不堪的桑嫂制得服服帖帖了。这个名叫桑廉的大淫棍，在十年间奸淫良家女子一百八十二名，今日终于落在曹族大公子曹博的手上！这个消息在光明界飞快传开，百姓皆拍手称快。这也是曹博担任曹族治安官之后，破获的最大一桩案子，在当时名震朝野，所以，当其妻丽娃的真正死因被披露之初，没人愿意相信那个匪夷又残忍的真相。不过，现在还是先来说说这个大淫棍桑廉。他本姓穆氏，原是穆族一对庄稼夫妇的儿子，后来机缘巧合，二十岁那年成了郅族的雇佣兵，离乡背井。但随后便与军队里的一群无赖混迹，成了个浪荡儿。一日，桑廉的一位嫖友告诉他，在郅族湿地深处，有一片小树林，里面住着个叫谷才的奇人，善于男扮女装，而且常以教授女子针线活计为名，留宿人家里，暗行奸辱，淫游十八年，从未败事。桑廉一听就心动了，立刻溜进湿地，找到谷才，当即拜师学艺，潜心研究那奸骗妇女的伎俩。
谷才先把桑廉脸上的汗毛须鬃绞剃干净，眉毛也重新整形。然后再蓄发分作三绺，戴上假髻，扮作女人的头脸。接着便开始教他各种女工，例如刺绣荷包、纳鞋缝衣，还有烹饪菜肴等妇女家事。当然啦，进入闺房后的那一套挑逗哄骗，甚至自制麻醉药物，以及得逞之后如何威逼利诱、堵住被害女子之口以防止恶行外泄的技术，也都一并传授了。五年之后，桑廉“学成”，便辞去了军职。返乡途中，初试身手，没想到轻易得手，喜不自胜。于是，桑廉索性隐去真实姓氏，潜入男女设防极严的曹族领地，开始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别无生理，专一在外图奸”的职业性骗奸生涯。据说，期间在无赖群里名声显赫，还私下收了七个徒弟，只是事先声明，学成后各自行乐，绝不能将师父的姓名透露出去。曹族富家女子的贞节观极强，所以无论是被桑廉哄骗失身，还是被强行施暴的，都为“贞操”之名声而缄默不敢言。不过，也有些独守空闺又耐不住寂寞的少妇，还乐得成为桑廉的猎物，这都不在话下。因而，桑廉行淫十年之久，居然从未落空，人财两得。只是，没想到在曹府居然碰上了花怀风这么个色中饿鬼，终于恶行败露。大名鼎鼎的采花贼反倒被小同行采了，这真是曹牧所谓的“因果报应”！果然有趣得很！“牧少爷，”我看着被当场抓获的大淫棍，忍不住问道，“你一开始怎么知道桑嫂是个男人的？”“味道不对。”曹牧眨着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扑面一股土腥气！那肯定就是我们这种烂泥糊的臭男人啦。你们不同，女人都是水做的，清爽宜人。”“呸！”我好气又好笑地啐了他一口，“别骗我！说实话嘛，好不好？”
“呵呵，”曹牧干笑两声，终于看着我，说道，“其实，昨晚你的房里有三个人，你、桑嫂，还有我。”
第四十五章 浴桶之灾
“还有多少？统统给我交出来！”我简直快疯掉了，居然还有这种怪草，只要怀揣着它入梦，一个时辰后会自行醒转，身体即便隐形了，可来无影、去无踪地自由行动两个时辰。虽然时间一到如不迅速返回床上安睡，就有神魂魄散的危险，但是这位曹牧少爷可不担心，他自诩聪明谨慎。
“我一早就闻出那个桑嫂的味儿不对，所以夜里才隐形到你房里，生怕他对你有不轨行为。”曹牧振振有辞。哼，又不是狗，还闻来闻去的！谁知道这位纨绔公子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溜进我一个小丫头的睡房，到底是嗅着什么味儿来的呢？见我凝视着他并不作声，曹牧好像有点着急了，又辩解了几句，随后拿出几根蒲草，说道：“全给你！我真的就这么多了。可是，你别轻易使用啊，还是有点危险的。”“这难道就是可使人隐形的‘梦草’？”我半信半疑。“嗯，骗你是小狗！”我哪里肯信贼滑的曹牧会把这么奇妙的梦草统统交出来，说不定哪天夜里又偷偷隐形跑进我房里。天呐！这个地方太不安全了！“这种草你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