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1 / 1)
“蓓蓓,兰铃和薇薇安呢?”寝室里只有陆蓓蓓独自在屋里。
“薇薇安去泡吧了。听她说在酒吧里发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每天不去就难受的不行。”陆蓓蓓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种滋味我是知道的。”
忻欣全身一哆嗦。
“那兰铃呢?”
“那个家伙啊,她说她在‘学园侦探团’破案的时候侦探到了一个比阿洛还帅的帅哥。”陆蓓蓓不屑的说道,“哼,我才不信有人能比过我的阿洛呢,八成是个衰哥。”
一想到阿洛她的脸上就泛起了一阵阵的红晕,而忻欣也就一阵阵的头晕,因为她知道马上就是“审讯”时间了。
“忻欣。”
“啊?”
“你们今天的排练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啊,就那样了。”
“你说的具体一些嘛。”陆蓓蓓早已搬了椅子坐在了忻欣面前,急切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
“今天排练时我才删掉了一些对白,那个家伙就冲上来大喊大叫的。太没礼貌了,蓓蓓啊……”忻欣接下来还想说,“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但听得一声“好有男子汉气概哦!”陆蓓蓓双手捧在胸前,作向往状。
忻欣终于知道什么叫重色轻友了!
“那然后呢?”蓓蓓继续问道。
“休息时那群女生和他打得火热,”陆蓓蓓的脸上由晴转多云到阴,忻欣立刻改口,“但他也没怎么理睬她们。”
陆蓓蓓马上又云开雾散了——脸色也变得太快了吧?
“然后我说他要按我删节过的剧本演,他居然同意了,不知道想要搞什么鬼。”忻欣沉思着,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不过,既然这样,我可就要大改特改了!”
“我帮你一起改,好不好?”蓓蓓也兴致高昂地道。
“好啊。”忻欣拿出已经修改过部分的剧本。
“啊!”陆蓓蓓又是一声惊叫。
“又怎么了?”忻欣淡淡地道,她早已习惯了蓓蓓的一惊一乍了。
“你怎么把这些都删了啊?”
“这么肉麻叫人怎么演?”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台词!”陆蓓蓓站了起来,一下抓住床杆,“我是你的一条狗,蓝嘉洛!你越是打我,我越是向你献媚。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怎么都好,只容许我跟随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在你的爱情里我要求的地位还能比一条狗都不如吗?但那对我已经是十分珍贵了。”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同时,忻欣也听得目瞪口呆。
“嗯,在神庙中,在市镇上,在乡野里,你到处欺负我。唉,蓝嘉洛!……我要立意跟随你;我愿死在我所爱的人的手中,好让地狱化为天堂。”
大段大段的台词滔滔不绝、不带停顿地流出,眼前的这位可是得过法律系“最差记性奖”的陆蓓蓓啊。
“这个剧本我好像今天早上才给你啊。”忻欣百思不得其解。
“我今天整天都在看,太美妙了。其实我才看了十几遍而已就不知不觉的记下了。”陆蓓蓓“腼腆”地回答着忻欣的提问。
“对了,忻欣,你今天有把我的绣花鞋给阿洛吗?”
天哪!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忻欣转过脸,目光不敢与陆蓓蓓的接触:“有,当然给了。”
“那他说了些什么?”陆蓓蓓热切地追问着。
“他说‘太漂亮了,好精致啊’等等,还要我代他向你说谢谢,他说会好好珍藏这只特殊的布鞋呢!”忻欣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蛮会说谎的。
陆蓓蓓双手合在胸口,幸福地道:“只要他喜欢就好了,我的心愿希望他会明白。”
“忻欣,明天请你代我告诉他,我会默默祝福他的话剧成功演出,并说我很高兴他能喜欢我亲手为他绣的布鞋,你还要告诉他在中国龙凤是‘一对’吉祥物。”陆蓓蓓在说“一对”时特别加重了音调。
“好吧,我会的。”忻欣惊恐地发现自己成了陆蓓蓓和蓝嘉洛之间的“专署快递”。
“流星!”陆蓓蓓激动地指着窗外叫道。
一个烟头滑过窗口,消失在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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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一出教室门,忻欣就被早等在门外的小强堵住了。
“怎么了?”
“大……姐大,”小强故作神秘地四处看看,一直等到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踮起脚把嘴凑到忻欣耳边,“我……听说,电……脑房的电……脑还是……经常断……电。”
“嗯,很好。”忻欣站直了腰,“看来是有人在蓄意搞破坏了。小强,你、魏高大还有兰铃,继续密切注意电脑房断电事件的最新动向,随时向我报告。走,现在我们去演一出好戏!”
今天她到得很早,体操馆里只有蓝嘉洛和秦玉郎两个人。
“给,新的剧本。”忻欣把剧本扔给了蓝嘉洛。
“不错,就照你的修改版演。”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正等着与他的正面交锋忻欣差点摔一跤——不错?还就这么演?
要知道这个剧本已经给她改得面目全非,而他居然还这么心平气和?
“也许,这个家伙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坏?”忻欣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与此同时,牛仔裤口袋中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提醒她,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完成。
躲得过昨天躲不过今天!忻欣暗叹一口气,向蓝嘉洛招了招手。
“喂,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蓝嘉洛跟着忻欣来到体操馆的角落。
“刷”,忻欣从包里抽出一只鞋塞给蓝嘉洛。
“谢谢,但这是什么?”蓝嘉洛礼貌的接下了“礼物”。
“这是一个默默喜欢你的女生亲手为你绣的布鞋。她绣了一对,图案是‘龙凤呈祥’,你的是一条龙。她还说会默默祝福你的话剧演出成功的。”忻欣说着,连自己的脸都红了。
“哦,原来这上面是一条龙。”蓝嘉洛的目光从绣花鞋移到了忻欣的脸上,“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你绣的吧!”
不等忻欣开口,蓝嘉洛笑着道:“谢了,天上的星星!”转身向秦玉郎走去。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忻欣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红的,她向着他的背影叫道,“要我绣东西给你?做你的大头梦吧!”
“阿洛,这哪里还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啊,”秦玉郎对着走来的蓝嘉洛道,“简直就是胡来。”
“也许,把莎翁的作品改编得更时代化一点,也挺有意思的。”蓝嘉洛坐到了秦玉郎的身边。
“喂,你看中她什么啦?”秦玉郎的下巴向着忻欣的方向抬了抬,看到自己室友的眼光后,连忙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你居然让她演你的女一号?”
不远处,忻欣正对着小强手舞足蹈,估计还在发泄着对某人的不满。那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的茶壶模样,实在是没有半点淑女风范。
“长相是不错啦,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还蛮甜的,”秦玉郎点评着,“可是那个脾气,还有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谁能受得了?”
“我倒觉得她的性格蛮好的,”蓝嘉洛看向体操馆另一头的忻欣,“就像一池清泉,没有半点虚伪和矫饰,只是清清爽爽的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不错,” 秦玉郎好笑地看到小强的头上又挨了一下“毛栗”,说道,“清爽地流露出了她的野蛮本性!”
“虽然看上去是凶了一点,但你不觉得,只要是她的朋友,她都会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秦玉郎的目光回到了蓝嘉洛脸上。
直视着那有些暧昧、有些好笑的探究眼光,蓝嘉洛板起了脸:“关系就是,让她来演女一号,最合适不过了。”
从体操房那一头传来的爆笑声,让忻欣停住了她对小强的指手画脚。
——“嗯?那两个大男人在傻笑些什么?”
忻欣:你杀死我也好,但你给我站住,蓝嘉洛。
蓝嘉洛:我要你走开,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忻欣:啊!你要把我丢在黑暗中吗?
蓝嘉洛:别过来了,否则,否则……我闪先。(下)
忻欣:唉!痴心的追赶让我透不过气,但我越是追,他越是逃。吕美萍有什么好,让他恋恋不舍的。谁在哪里?秦玉郎!不会挂了吧,还是睡着了?秦玉郎,你没死就给我醒来吧!
秦玉郎:(醒)我愿为你赴汤蹈火,闪闪发亮的星星!对了,蓝嘉洛在哪里?这难听的名字让他死在我的拳头下多么合适。
“停!”忻欣突然说道。
秦玉郎不解的看着忻欣:“怎么了?”
“阿郎演得不是很好吗?”蓝嘉洛问道。
忻欣对着秦玉郎甜甜一笑:“前面你演的都非常好,太完美了。但最后那句要念得感情更充沛些,充满对那个名字的憎恨和厌恶。”
看着如此灿烂的笑容,秦玉郎只会一个劲地点头:“好,好。”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星星大人?”这是导演无可奈何的声音。
忻欣:我无法忍受你这种尖刻的嘲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使你这样讥讽我?蓝嘉洛见我就只会逃,难道那还不够,你必须再这样挖苦我吗?你侮辱了我。唉!爱我的我不要,我爱的见我就逃,真是无聊的世界。(下)
吕美萍:救救我,秦玉郎!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秦玉郎,我现在还在害怕的颤抖呢。你去了哪里了?为什么手机老是关机。说话或回电啊,要是我再见不到你,我可要再睡着了。
“好,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合作。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蓝嘉洛的话让忻欣如释重负。其实那个剧本是忻欣存心想作弄文艺部和蓝嘉洛而胡乱改的,没想到他竟然也就用了。
可是……刚才他竟然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喜欢他!想到这里,忻欣心里的一丝愧意马上又荡然无存。
现在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每天回去对陆蓓蓓的“交代”了。
“让我死了吧!”
一声长嚎。
体操馆外,明月正圆。
“忻欣,你回来啦,辛苦了。”寝室门口,陆蓓蓓已经等候许久。
忻欣只觉得自己回的简直就是“渣滓洞”,每次,陆蓓蓓不把她的话全掏出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回来啦。”兰铃和薇薇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们在啊,太好了。”忻欣第一次觉得她们是如此的亲切。
“走,我们出去吃饭。”陆蓓蓓一下架起忻欣的胳膊就离开了女生寝室。
“不要啊,我还要去打工呢!”忻欣无助的喊着。
兰铃依旧背她的民法;而薇薇安则继续着她在镜前的描眉画眼——显然没人愿意去救她。
——这世界也太冷漠了吧!
“DARK BAR”是F大附近的一个小小PUB,每晚LIVE BAND的现场演出,使那里成为了F大学生的一个聚点。
……
If you ever go darling I‘ll be oh so lonely.
I‘ll be sad and blue, crying over you, dear on me.
I‘ll be beg and steal, just to feel your heart beating close to mine
Well, if you ever go, darling I‘ll be oh so lonely.
……
酒吧那小小的舞台正中,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弹着吉他,低声唱着猫王的老歌《LOVE ME》。沙哑的嗓音,舒缓的乐声,带来浓浓的怀旧情愫。
“忻欣,我好烦恼哦。”陆蓓蓓坐在吧台前,一仰头,又是一杯。
“蓓蓓!别再喝了!”
“不!今晚让我喝个痛快!”陆蓓蓓推开了忻欣的手,叫道,“老板!再来一杯可乐!”
“忻欣你不知道,我每天就等着你回来,盼着你告诉我阿洛今天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但今天我在学校幽静曲折的小路上遇见了一个好酷、好酷的男孩子。他问我足球场怎么走,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小鹿般‘砰砰砰’的直跳,竟然忘了要怎么和他说话,他望着我,我感到我的脸烧得好烫。现在我想起来还是会脸红!”陆蓓蓓捧着自己白白胖胖的脸,上面连一丝红晕都没有。
忻欣把玩着鸡尾酒杯里的小旗帜,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吗?”
“当他离开后,我就感觉好内疚。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阿洛,我怎么可以在喜欢他的时候还对其他男孩子有感觉呢?忻欣,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啊?”
“你不是啦,不要胡思乱想了。”忻欣安慰道。
“但我怎么会还对其他人有感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阿洛如果知道,他会原谅我吗?”
“我想一定会的。”
“但俗话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是不是该略微变坏一些呢?”
“一切顺其自然吧。”
“可我真的无法确定阿洛会不会接受我变坏。”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很好的,在我的心里阿洛就是完美的象征。”
“没那么夸张吧。”
“真的,我好喜欢阿洛哦。但不知道他喜欢我吗?”
“那你去问他啊。”
“你觉得女生主动男生会喜欢吗?”
“我不是男人,我不能确定。”
“忻欣。”陆蓓蓓一仰脖又一杯下肚,加重语气说道。
忻欣一惊,知道事情不妙,现在再闪,为时已晚。
“明天你代表我把这个交给阿洛吧。”陆蓓蓓从手心里展开一封被捏得皱巴巴的“血”书。
“这,这是什么?”忻欣张大了嘴。
“这是我写给阿洛的情诗,红的是我用唇膏画的香吻。”说着,陆蓓蓓竟然充满感情地开始念起她的情诗来了。
阿洛,阿洛,我爱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首诗倒是很有陆蓓蓓的风格,忻欣心里暗笑。
陆蓓蓓本想把情书交给忻欣,但她伸出去的手忽然又缩了回来,“这封情书我已经藏了很久了,以前它也是很平整的,我甚至还喷了香水,不过现在……不如这样吧,忻欣,明天你就把这首诗念给阿洛听吧!”
“天啊!”忻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我把这个东西念给蓝嘉洛听?还是让我一头撞死吧!”
没等忻欣再多说些什么,陆蓓蓓一举可乐杯:“就这么定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喂喂,你帮我参谋一下啊!梅丽莎和吕美萍,你觉得哪个比较对我的路子?”
与此同时,在研究生楼里,秦玉郎也正在发着花痴。
“你说,场地是应该安排在礼堂里,还是草坪上?”而此时,困扰着蓝嘉洛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吕美萍嘛,漂亮一点,梅丽莎嘛,更有女人味一点……”秦玉郎拿着文艺部的两大美女照片难于取舍。
“如果在礼堂里的话,那太没创意了;可是,如果是在草坪上演的话,观看起来又会有困难……”
两个大男生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冥思苦想着。
“有了!”
“对了!”
“我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了!”
“我知道谁最适合我了!”
两人的对白风马牛不相及。
“室内游泳馆!”
“忻欣!”
他们同时喊出。
“你说什么?”蓝嘉洛终于听到室友那与他持续时间长达半小时的对话了。
灯火阑姗,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的很美。
忻欣呆呆地坐在“快来吃”快餐店靠窗的座位上独自看着窗外的夜色。
通常在这个时候,并不会有太多吃夜宵的客人。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你绣的吧!”
“谢了,天上的星星!”
下午,她把那只绣花鞋送给蓝嘉洛时,他说的话忻欣还记忆犹新,记得更清楚的是,自己脸上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老天作证,这种事情她可不想经受第二次了!
可是……
“喂!我们点的凉拌豆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上来?”有个女孩子大声地问道。
忻欣叹了口气,起身向厨房走去。
坐在角落那桌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孩女孩。男孩高大魁梧,低着头恶虎扑食似地对付一桌的饭菜,而那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则好像并没有什么好胃口。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对我呢?”女生满是委屈的问道。
“说我吗?”男生吃得头也不抬。
“我哪里不好嘛,我可以为你改的啊。”眼泪渐渐在女孩的眼眶中浮现。
“你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很擅长培养感情的,真的。”女生伸手试图去抓住对方的手,但被躲开了。
“我们不可能的。”
“不可能?”女孩轻声叫道,泪水终于流下,“可是……可是你已经对我做了那个啦。”
凉拌豆腐终于送到,但那女孩的最后一句话让忻欣放慢了脚步。
“我还能怎样?那种情况下,我也是自然的反应而已啊。”男孩面无愧色地又夹起一块红烧肉。
女生掩面而泣,轻声的哭泣就连石头都会被感动:“你怎么能够这样不负责任?”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这个男生的心肠看来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对面前梨花带雨的女朋友不理不睬。
“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啪!”男生一拍筷子,把对面的女孩吓了一跳,“你如果还继续胡搅蛮缠,我马上就走。”他发出了最后通牒。
忻欣站到了他们的桌边。
“这是你们的豆腐。”她很有礼貌地说道,接着,手腕一翻,在那个女生的尖叫声中,忻欣把整盆豆腐扣在了这个男生头上。
——生平她最讨厌的就是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一个“花蝴蝶”的蓝嘉洛已经够讨厌了,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家伙更可恶,简直就是“2002最新版陈世美”!
豆腐顺着“陈世美”的衣领往下滴。“你干什么啊!”他大声吼道,一块豆腐稳稳地粘在他前额的头发上。
忻欣充满正义感地挺立在他面前:“这是我代表所有的女同胞,对你这个负心汉……”
话还没说完,一杯可乐泼到了忻欣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又惊又怒中,她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那个男孩才刚说过的话。
“我和自己男朋友的事要你来管吗?”前一分钟还梨花带雨的女孩,现在却双手叉腰,泼妇一般站在忻欣的面前。
“喂!女人!我是在帮你出气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好歹不分,是非不明!
女孩的手指到了忻欣的面前:“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知道我是谁?我是鸿兴十三妹的老三!居然连我的男人你都敢动!”
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女生转眼成了一个泼辣无比的小太妹。
忻欣就差没气到晕倒。
“你!……”要是前面站着的是个男人的话,忻欣早撩起袖子痛扁一番了!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出来,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忻欣,拉着她就往门外狂奔而去。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直跑到肺都快爆炸了,那只拉住她的手才总算放下了。
忻欣扶着面前的栏杆大口喘着粗气。慢慢地抬起头,面前是一片江面,
“搞……搞什么嘛?”忻欣一头雾水,“想绑架,也没有这样的吧!”
两罐啤酒在她面前摇晃。
“喂,来这边坐吧。”是那个男生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忻欣身边的江堤。
一艘小小的渔船从江面上缓缓滑过,在明月与灯火的照耀下,水面泛起一阵阵粼粼的波光。
“哇!好漂亮!” 忻欣的长发在风中轻轻的飞舞着。这是她第一次在夜晚来这里,景色与白天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烦心的事,我都会来这边吹一下江风。” 男生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啤酒,“从小就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刚才的事……”忻欣欲言又止,其实美景当前,又有带着海洋气息的江风拂面吹过,有再多的不愉快,这会儿都抛到脑后了吧!
身边不知名的男生微微一笑:“其实我和那个女孩是今天下午才认识的。当时她就快摔倒了,在情急之下,我抱住了她,却没想她一口认定我就是她等待以久的白马王子。”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忻欣以喝酒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羞红的脸,这已经是第二罐了。
“以为我是陈世美?”男孩接口道。
“对不起,我不该把那盘豆腐往你头上招呼的!”
“没关系,再说,你不是很快就遭到报应了吗?”那个男生哈哈一笑,他三两口喝完了啤酒,把空啤酒罐用力向前扔去。
啤酒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在江中,打碎了那映在江面的一轮圆月。
“好圆的月亮啊!”忻欣感叹着,她的双脚在风中荡着,江水在脚下静静的流淌,感觉自己仿佛也漂在了江面。原来喝酒也是一件蛮快乐的事,感觉晕晕的,同时却又觉得好轻松。怪不得会有人贪恋杯中之物呢。
一口干了手中的啤酒,学着那个男孩的样,也没有社会公德地把啤酒罐远远地扔进河。
“今晚的月亮就好像……”忻欣醉意朦胧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知道‘魔法战史’吗?”
“什么?”男孩茫然地问道。
“一个联网游戏啊!”忻欣挥挥手,“连这个也不知道,真是老土!”
“那又怎么样?”
忻欣抬头望着夜空,今晚的月亮圆圆的,犹如一个玉盘,在繁星的衬托下格外美丽。
“好大的蛋黄啊!”她的双手手指做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镜头,对准了月亮:“就跟‘魔法战史’里的……一样!”
“喂,你没事吧。”男孩看着忻欣
“没……事。”忻欣慢慢爬下了江堤。
男孩跳下长堤:“要我送你回去吗?”
“哈!”忻欣摇摇摆摆地向前走去,“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走你的吧,我……比任何时候都好!”
“那么,拜拜!”男生也不勉强,转身潇洒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说什么?忻欣?”蓝嘉洛看向秦玉郎。虽然他为人有些奇怪,但却是自己来到F大后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刷、刷”两声,秦玉郎把手中的两张照片向空中一扔:“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不错,不错,忻欣各方面都不错,只要再多那么一点点女人味,和我就是绝配了!”
“你不是说受不了她的脾气吗?”蓝嘉洛挥开了落到自己脸上的照片。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就流行这样的女孩:辣辣的,爽爽的。就像嫩生姜,一口咬下脆脆的,过一会儿就辣得你泪花流!”秦玉郎向后摊倒在沙发上,无限向往。
不知为什么,蓝嘉洛的胸口有点闷:“那你打算怎么样?”
“就像话剧里一样——追她啊!”秦玉郎看了看蓝嘉洛,“喂,兄弟,你不会和我争吧?”
“怎么可能?”蓝嘉洛笑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出去散散步!”——也出去透透气,这间房间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好像有些沉闷。
看着蓝嘉洛的背影,一丝促狭的笑意浮现在秦玉郎的脸上。房门一关上,他就来不及地扑向落到地上的那两张美女玉照。
平时只要10分钟的路,忻欣起码花了半小时才走到校门口。自爱寝室中,她有个绰号叫“景阳岗”,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只要一杯下肚她会栽倒在任何地方——今晚,她能安全抵达学校,已经算是奇迹出现了。
“搞什么啊!那么早……就关门?”
那扇雕花铁门前,赫然加上了巨大的铁将军。
忻欣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瞬间移动术’!把我移到……校门里去!”
一阵响亮的大喊后,忻欣还是东倒西歪地站在学校门外。与刚才不同的是,在她身边多了几个臭鸡蛋、烂蕃茄。
“谁呀,深更半夜吵吵?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啦?”——从马路对面的民居中,传来一阵叫骂声。
“哼,既然这……样,”忻欣抓住了面前的雕花栏杆,“我就让你们看……看看,体育部长……的实力!”
以往三两下就能爬上的校门,今天却不知为什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去。下来倒是很容易——忻欣脚下一软,就一屁股滑坐到地上了。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喂?”一阵推推搡搡。
谁?谁那么吵?没看见她正在做梦吗?
忻欣抬起头,张开朦胧的眼睛——一轮圆月下,有一个,不,两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
“哎,你……很吵,你知不知道?你谁呀!”
“很遗憾打扰了你的美梦,不过,你似乎应该回去睡觉!”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声音好像还蛮耳熟的。
忻欣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对准焦点,月光下的那几个晃来晃去的人也慢慢凝聚成了一个。
这张脸也很熟悉。
忻欣伸出了手去:“亚特……雷耀……”
这是她这个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