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规则(下)(1 / 1)
家,是一个什么含义?不同的人或许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社会学家或许会说,家是社会最小的组成细胞;婚姻学家或许会说,家是风雨相依的巢;而文字学家说不定会说,家是宝盖儿下面养着猪!
张望把车子开进那所大宅,停在院子里。拧着眉头看了看这毫无生气的别墅,然后极不情愿的走了进去。
每个人都会追求物质的享受,这样的房屋,这样的装潢,这样的贵气,应该已经是极度的奢侈了。可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与其说这是家,不如说这是一所教会他冷血的学校!
“回来了。”冰冷的声音带着尊者的威严,不可侵犯!
张望回转身子,看着拄着拐杖从门口走进来的白发苍苍的张仲仕。
“爷爷。”他机械性的鞠躬,走到了张仲仕的身边。
“恩。”张仲仕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寒霜,没有丝毫的表情。“看过你父亲了没有?”
“我刚进门,还没有。”张望回答着,抬头看了看一楼的拐角处。
“先去跟你父亲问候一声吧。”说着,张仲仕推开了张望,自己往楼上去了。
看着爷爷那冷硬的背影,张望想起了从小到大的种种,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过别的孩子该有的快乐,也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这也要感谢爷爷,他给张家所有的子孙的教育——就是弱肉强食!
如果你想生存,就要学会把别人踩在脚下,不管对方是谁!
他的母亲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世了,奶奶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在这个家里,只有男人!一个比一个无情,一个比一个冷血!
餐桌上,没有人说话,五个男人都在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张扩拿起手边的红酒,在喝酒的间隙,他挑衅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张望。
这位只大他五十七天的表哥,遗传了爷爷那双冷的能凝成霜的眼睛,你永远无法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他的想法,那双眼睛里总是藏着可怕的肃杀之气!他的身上带着伯父惯有的狐狸一样的邪气、狼一样的狠毒,这种气质是他那个分支所特有的。伯父有,张望也有。可是,张呈却是一个另类!
张望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珠宝业——十年前爷爷给他们定的题目,在他们这一代,兄第三个人开始了血腥的角逐!
他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带着恨在拼搏的!如果没有这深切的恨,他相信,他不是张望的对手!
十年,他们兄第三个人已经成了同业的佼佼者。
没有上进心的老大张呈,三年前就被张望吞掉了!虽然他们是亲兄弟,可是张望没有留一点情面,张呈现在甚至都不是“珍石珠宝”的股东,而是彻底被架空!
张望下手狠毒是商业圈子里出了名的!所有人都说他完全的遗传了张老爷子的冷血因子,做事手段和四十年前的张仲仕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扩明白的知道,他如果不是因为心里装着恨,他恐怕早就被张望吞掉了!
张望曾经怎么说的?他说,他是蝾螈!
蝾螈,哈!张扩从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张望抬头,对上了张扩那双燃着烈火的眼睛,他的眼眯成了嘲讽的弧度,冰冷的唇挂上让人毛骨悚然的笑,白森森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你会不自觉的把他和狼联系在一起!
“望,下周的生日宴会准备的怎样?”吃过饭,张望和父亲在院子里散步,张呈跟在后面,只是乖乖的听着。
“我已经派人在筹备了。”
“沈家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张景常停住轮椅,转头看着儿子。
沈家?张望想起了那张不把他当回事的俏脸。
“还好。”张望简短的回答。
“爷爷寿辰那天记得带她来。”没有更多的话,没有解释。
“知道了。”张望也不会问,所有的问题和解决方式都在他的心里。
“爸,你近来身体怎么样?”张呈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担心的是父亲的健康。
“没什么。倒是你,在‘珍石’那边有没有给望添麻烦?”张景常的眼里,张呈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张望完全不能放在一起谈论。
“我……”张呈老实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望对于这种和自己无关的谈话,一点都不会在意。而另一个声音则插了进来!
“狼窝里也会出来羊羔。奇怪!”
循着声音望去,张扩拿着一杯酒,倚着栏杆而站,嘲谑的笑着,丝毫不把那三个男人当作一回事!
“我也很难想象你是出自张家。”张望不冷不热的戳痛了张扩的软肋!
张扩的母亲年轻时是有名的交际花,和张扩的父亲结婚也是奉子成婚!所以,张老爷子对于张扩,始终瞧不起!
“你……”张扩额上青筋暴起,儿时被人瞧不起的那些黑色记忆都涌上了心头。正要和张望说个清楚,张景常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累了,你们三个都走吧。”张景常看了看张扩,冷笑了一声,旋转轮椅,回了屋里。
张呈看了看两个弟弟,作为大哥的他在这个家里既没地位也没有权利。叹口气,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
沈露露看着面前的美食,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儿!
“长话短说吧,我知道你找我出来干什么。”沈露露昂着下巴,极不高兴地瞥着张望。
“那最好。”张望眯着眼冷笑。
“我不会去给你爷爷过什么生日!你也别再骚扰我!”沈露露说完,起身准备告辞,“再见!”
张望长腿跨出一步,拦住了沈露露,讳莫如深的扬起嘴角,极具压迫性的把沈露露按回到了座位上。
“你必须去!”张望那双狼眼冷冰冰的看着沈露露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告诉她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必须?”沈露露张大嘴巴,觉得好笑之极!“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听话的后果,很可能让你们全家流离失所!”张望狂妄的笑着,眼睛里闪着不可一世的光芒。
“什么?”沈露露站起身,马上又被张望按回去,“你是纳粹还是黑手党!你这个混蛋!别以为用恐吓的方法我就会听你的!我沈露露可不是吓大的!”
“我没必要吓你。”张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瞪着这个一点儿不怕他的女人,“你最好痛痛快快的答应,我不想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陪我去过这个生日,你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这是互利的事情!”
“互利?互谁的利?”沈露露讪讪的问,她的脑袋里对赚钱的事情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我不是来问你意见的,而是通知你的。下周二晚上,我会在你们家门口等你。如果你不来,后果自己负!”张望买了单,专注的盯着沈露露,那种眼神严肃又威严,“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请你配合!”
“给我一个理由!”沈露露恼怒的声音在张望伸手开门的那一刻,从背后传来。
“你想知道什么?”张望没有转身,只是侧过头来斜睨着她那张因为气愤而变红的小脸。
“为什么强迫我去?你爷爷为什么要见我?甚至打电话给我母亲来压制我。是沈家欠了你们什么,还是你们家有求于我们沈家?”沈露露一步一步走到张望身边,狡黠的眼睛锐利的盯着他那双锋锐的眸子。
张望一直以来的狂佞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惊讶。这个女孩子有着精明的头脑,虽然单纯,但是有着敏锐的嗅觉。
“宝贝儿,幸亏你不是个男人!”张望拖住沈露露可爱的小下巴,被她脸上那种聪慧的模样吸引。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沈露露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我要理由!”
“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互利!难道还不明白?”张望那黑钻似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沈露露没有再追问,她从张望的回答里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单纯!她要回家好好的问问哥哥,在这个所谓的相亲事件里,自己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要玩游戏可以,她至少应该知道这其中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