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夜探(1 / 1)
长长久久的沉默狐疑,没有在沉默中死亡也没有在沉默中爆发,两人在沉默中思考一阵又一阵导致自己都头昏脑胀了,还是完全没什么头续最后天娇决定睡觉,明天再来伤这个脑筋吧。
今晚风急月高,正是许多小说中描写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日,最适合做见不得光的行动。因为想着刘元喜与这个马伕这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天娇并没有睡得很死况且因为经常性噩梦的原因她还一向浅眠,所以外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就知道碧玉一定想干什么了。
点亮一盏灯,披衣起身,看见碧玉已经一身劲装收拾停当,睡在里床的炎依然睡得很香甜。“玉姨,你想做什么?”“去探探那人,摸摸他的底。”“别去,明天我们就辞他,告诉他我们改变主意了想就在这儿定居,给他一笔钱就是了。”天娇有些忧虑,“已经上门了的麻烦那有这么容易就推掉了的,小小姐,你别担心,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我只张张他,放心,我的武功是不及他,可是我的轻功还不错,他不会发现的。”碧玉很坚决,已经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向外探望,天娇也跟在她后面向外面四周都看看。“你别跟着出来呀。”碧玉压低了声音对天娇说,外面走廊上悬着的灯笼映出孤寂的几团黄红的光晕,身周静得可怕,秋天的夜晚很有点凉意了,再加上风,这一切静悄中,仿佛有野兽的咆哮。“我只想到门外站站,你去吧,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碧玉快捷地去了,她夸口她的轻功不错,天娇认为倒也不完全是吹牛,在这样静的夜晚,走这样年老的木楼梯居然没让天娇听到什么声响,让天娇稍稍的有一丁点儿安心。
谁会想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出门站站呢?又不是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泣中宵的多情人。天娇慢慢地摸索着在这不亮的灯光下下楼,始终对于碧玉的夜探行动她不是太放心。听碧玉的语气天娇就知道那个赵师傅的武功一定很强,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嘛,天娇为自己没能拦下碧玉感到强烈的后悔,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象十五个吊桶在打水。
天娇她们所住的套房与赵师傅所住的下等客房之间隔了一个小小的天井,也就是老式房子中俗称院子的地方。这里天井角落里种着好些茉莉花,现在正是茉莉开花的季节,夜晚没有杂乱气息的影响,飘浮的花香清甜得让人沉醉。但现在天娇没有心情赏玩月下的茉莉,在静夜里她听到自己的心扑嗵扑嗵地跳得急促。白天进来时看到这里有石凳石桌,现在她挑一张石凳坐下,仔细倾听有没有特别的声音发出,在她认为静谐就代表一切都还在碧玉的掌控中,碧玉是安全的,反之则很危险。
但天娇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她完全没听到什么异动,就身前似乎有一阵风掠过,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碧玉她垂着双手默默地站在当地,脖颈上横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剑,持剑的人是一个青年男子,腰背挺直,眼神冷冽。应该要召唤树妖吗?天娇有些不确定了,不过还是先试试别的方法吧,她不想象因为轻易地用掉离恨花而后悔了很多时候。
“这样的星辰这样的夜晚,只适合把酒言欢,不应该刀光剑影,这位英雄能不能请你先把剑从她脖子旁移开,现在这样让人看着怪害怕的。”天娇这样说,本来也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没想到这男子还真的将短剑从碧玉脖子旁移了开去,嗖的一声就藏入袖中。现在天娇和碧玉可都是改扮后的模样,虽说算不上丑陋,但毕竟也说不上漂亮,这男人会放开碧玉绝不是因为受美色诱惑,而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动杀机而已。“以尊驾的功夫居然屈尊来当一名马伕,我们母女俩还真是三生有幸了。”碧玉开口了,他就是赵师傅?天娇面前没有镜子,如果有她一定能看到自己惊诧莫名的样子,一个四十多岁,饱经风霜的面孔一下子变成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背也不微驼了,腿也不罗圈了,手也不粗糙了……看来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原以为自己易容的功夫还算是差强人意,现在看来还是少在别人面前丢脸为是。原先自己研究易容仅仅因为兴趣而已,对于这些江湖人士,这完全可能是保命的功夫,那么他们学得精一些也是很能够理解的。
“教主在哪里?”男子冷冷地说,魔教的人,母亲已经死了快一年了,地下的尸骨已经腐朽了吧,现在居然有人出来问她。
母亲死的时候在场的人只有几个,这几个人都没有宣扬吗?捻儿不会宣扬,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也不知道天娇母亲的身份,刘黑虎不会宣扬,因为当时他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天娇,他不会想让天娇伤心,碧玉当然是更不会宣扬的了,但崔宁为什么不宣扬呢?是因为母亲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害怕丢脸?或是他另有什么别的图谋,与他的接触不算太多,但对于他的可怕天娇实际上已经领教得够多了。
忽然天娇头脑一明,想到了魔教实际上是由皇帝操纵的,当时正是周映天与周映日争位最激烈的时候,崔宁剪除魔教教主,应是大功一件呀,他事后为何没与周映天吱声,周映天应该会大大的给予他赏赐呀?他有什么用意?一定很深沉很深沉,莫非他还想叛逆夺位,他现在这样已经富贵到了极致还不能让他满足,权位真的是杀人不见血的钢刀,可以猜测的是魔教中一定有处于重要位置的人是他的人,现在又有另外一些人在找教主,这些人应该是不愿意服从新主子的人吧?
风吹得悬挂的灯笼摇摇晃晃的,风吹得天娇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寒毛都竖立了起来,思絮一波波淌过,让她更冷更不知说什么好了,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人心更可怕,她不知道,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生父。
“什么教主?”碧玉在装傻,天娇认为她一定装不下去,因为这个人一定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果然,男人用手刃劈了碧玉肩膀一记,这是一种惩罚,说假话的惩罚。以天娇这种外行人看来,他好象也没用多大的力量,但碧玉应该是有些抵不住了,汗珠从她的额头快速地渗出来,一滴一滴地往下坠。“住手,教主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的。”“她不是我教中人,我骗她一道走的,让她走吧。”碧玉看也不看天娇就对那男子说,“现在是我说了算。”男子一把揪过天娇,看着她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嘲弄有些无奈的神情,有些怔忡,他的手劲好大,手腕一定瘀青一片了。“教主怎么死的,在什么地方,当时她身边有那些人?”“她是病死的,在緬南镇,当时她身边有我与碧玉。”不要让一切都以仇杀来做结局,天娇自动地将母亲的自杀改为病故,但那男子却用一阵冷笑来回答她,“好,你带我到她的坟地去,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病死就病死了,别是你毒死的吧?”他残忍地用力揪扯天娇的长发,连着头发的人皮面具有些松脱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