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求亲(1 / 1)
第二天,天娇和母亲连同采兰、碧玉都改装成依拉族的女人出发,这个民族的女人的装扮与我们所熟知的阿拉伯女人的装束有些相像。依拉族是缅南镇这一带比较大的一个少数民族,这个民族的民风十分粗犷慓悍,在爪洼国他们大约有五万人左右,但官府一般轻易不敢向其启衅。他们的男子在十四岁左右时要过的成人礼是独立猎取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野生猛禽野兽各一只,成人礼是危险的,但不能过成人礼的男子,则丧失其在族中的地位,一生被人轻视,并不得婚娶。成人礼的难易程度决定其在这个部族中的地位,每个过了成年礼的男子身上都佩戴着一柄月芽状的弯刀,为族中有勇气的尊长或至亲所赐是他们的骄傲与男性象征,任何人特别是女人不得触摸。女人在他们族里是卑微低下的,依兰族对女人的要求十分严苛,她们必须有家里男子的陪同方可与别的男子交谈,未婚女子长年穿着长可及地的白袍,不得显出身形,白色的头巾将她们的脸严严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已婚妇女的装束与未婚姑娘的一样,只是衣服和头巾的颜色为黑色。
这个民族的服饰倒是对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的人最好的选择,天娇觉得自己很适合依兰族这样的打扮,头巾可以为遮住她脸上的伤疤,露出一双水水的眼睛,这样她就是一个美丽神秘的依兰少女了。
果然是引蛇出洞,天娇故作不经意间的回头间看见不少的各种装扮的人在她们的身后徘徊。
周映天会来还是不来?他会不会就这样放弃,毕竟自己与他也没多少交集,也许他会认为自己这样的女人太麻烦了,他已经用了这么大的本钱都不能将自己买走,对他或对天娇不说他都已经尽了力了,一个破了相的女人本身就值不了这么多他的付出了。
榕树街是缅南镇最大的街道,南来北往的商旅大多都会在这里作一个停留,收拾整理货物,补充用度。再加上缅南镇这里是周围十多个民族的聚居地,民族风情浓郁,因此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极是闹热。
榕树街之所以叫榕树街是因为这街的中心是一棵古老的榕树绵延数里,又衍生出不少的小榕树,象天然的屏障将道路两边的店铺、酒肆、摊点、民居纳入怀中荫凉庇护之中。由于各个商铺、摊点是依榕树荫所设,因此并不是很整齐,但也错落有致。
天娇她们一行六人走在这榕树街上,不是很引人注目,天娇和采兰穿着白色的长袍,天娇母亲和碧玉则穿黑色的袍子,随行两名男子大概是魔教中有高手,他们也穿着依兰族的服饰并配着锃亮的弯刀,这看上去就好像是某个普通的依兰族的家庭出游。
天娇将忧虑的心绪收拾在心底,脸上尽量露出一副惬意的样子,她假装被周围的各个小摊上叫声的五颜六色的饰物所吸引,一会儿东问问,一会儿又西望望,前一刻刚买下油煎锅贴,后一刻又要拨丝香蕉,左手拿串冰糖胡芦,右手又抓住串野味烧烤,没有人要靠近她的身边,也没有人要与她传递信息,周映天他们还不知道她现在在街上吗?虽说这样是个陷井但有天娇的布置陷井也许可以变成是个脱逃的机会,果然放弃了吗?天娇心里有一丝刺痛。
天娇的母亲任由天娇的走动、停留、放肆,在别人眼里也许她就是个依兰族慈祥的母亲,但其实她是对自己有把握,在她这样的高手附近,天娇能弄出来什么鬼?
但天娇则认为那可不一定。
有人靠过来了,是周映天的人吗?天娇有些欣喜地借询问一块布料的机会回头。这不是那个叫刘黑虎的虎啸将军吗,堂堂镇守南方三镇的将军仅带着两名随从,现在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士人装束,摇着一把白色洒金摺扇,意态儒雅地走在天娇的旁边,母亲瞄了他一眼倒没有大动作,这将军近了看是真的很帅,他不同于铁中岳的阳刚,与周映天的魅惑也不一样,他是一种清新的刚与柔的结合,平眉,卧蚕眼,直鼻方口,举手投足间不显威风,不带侵掠性,有的却是一种平和气度,无怪乎那两个宫女要流口水了。“我想您是送亲的密使大人吧,小将这里有礼了。”他作了个揖,“你想干什么?从我们从驿馆出来,你就开始跟着我们了,不会仅仅向我说这个吧?”母亲噙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揶揄地问。“小将冒眛,请大人恕罪则个,能不能借一步地方谈话。”刘黑虎指着近旁的一家名唤紫气东来的酒楼说,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昂首向这家酒楼而去,这刘黑虎不象是周映天的人,他找母亲这样一个杀手能有什么好事呀?又有谁的脑袋在脖子上安不稳了,连权倾一方的将军都奈何不了的是什么人呀?天娇一边跟着走,一边又有些好奇地东想西想。
一行人上了二楼,采兰、碧玉她们和母亲的手下和刘黑虎的从人都在宽敞的外间候着,天娇和她母亲及虎啸将军进洗兰轩雅间坐下。这个酒楼有二楼,整个结构都是竹制,构思精巧细致,让酒楼不流于俗气,隔墙由一块块打磨光滑的半边竹筒拼接而成,墙上挂着小巧的竹子饰物,像小篮子呀,盘旋的竹龙、飞翔的竹凤、竹制的各族青年男女的各种生活场境。
这不是吃饭的时辰,店小二献上茶点后就在刘黑虎的示意下下去了,这个地方看来他常来,店里的人对他的喜好都很熟悉,由于天娇的母亲和她都不点东西,他就只好自作主张了,上的茶店小二没介绍现在他又走出去了,天娇不是个爱茶之人,却也知道此茶不凡。茶的香味宁远郁长,只有两三片绿叶在杯中舒展、泘沉,水却一杯皆绿。这不是天娇见惯的云片、碧螺春,毛尖、龙井这些茶,天娇还从来没品尝过这样的茶。由于现在她穿着依兰族的服饰,想喝茶必须得把头巾掀开,其实把脸露出来本身是没什么的,但现在这样做好像有些突兀。“这茶是本地的特产,叫沁心茶,最是清热宁心了,天娇小姐怎么不试试?”刘黑虎见天娇只对着茶盏发愣就解释道,但好像他的眼光里还有些别的东西,切,跟你很熟吗,天娇小姐是你叫的吗,要是采兰也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一番抢白。但淑女是不能随便骂人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假装淑女的天娇,不喝这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她这么一路上乱七八糟地吃了不少的东西确实也渴了,就慢慢地解开头巾,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茶,确实是好茶,回口甘甜,口齿留芳,天娇向刘黑虎礼貌地笑笑,只是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罢了,那家伙就赶紧转过头去,脸上还出现了一抺可疑的暗红色,这样就被电到了,有没有搞错。
已经过了一小会了,母亲没喝茶,但也没出声,她好像不着急,但她不着急是因为她有大把的时间,天娇却觉得等不下去,时间这么宝贵,谁知道周映天他们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会来救自己的吧?还有多了这么个将军,还是于中岳齐名的人,她脱逃的可能不是又降低了吗?这刘黑虎怎么这么不爽快,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请问虎啸将军,您有什么事能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或者是我在这里不方便,您是想与我母亲单独谈谈吧。”天娇站起身来,这样更好与母亲离得远了就更有机会。“不、不、不,其实我要说的事与天娇小姐有关。”他的脸更红了:“我的父母没在缅南镇,所以我就只好……”他费劲地说着,选择着词汇,天娇都替他着急,他的父母没有这里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了嘛,真是语无伦次,真不知道他这将军是怎么当上的?不对,是要向自己提亲吗?脑袋轰地一声好像是炸了,天娇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这才真的是有没有搞错,佛祖、观世音、弥勒佛、满天的菩萨、神佛都来救救她。她一脸愕然地望着刘黑虎,加上现在这次他们才见过两次而已,上一次连话都没说一个字。天娇这里一紧张,她的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一杯她刚喝完,刘黑虎又帮她续上的茶因她的动作翻倒在桌上,茶水顺着桌没向天娇流了过来,“小心。”刘黑虎用手将滚烫的茶水阻住不让它溅在天娇身上,然后他唤出店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真是个好人,天娇重新给了他评语。这么一打扰,刘黑虎倒自然下来,等小二退下去了,他就又说:“请送亲密使大人答应将天娇小姐,许配我为妻。”母亲的眼睛没有流露出什么惊奇的表情,“原来你昨天在驿馆附近徘徊了一晚上就是为这个呀。”什么这个人居然会在驿馆旁溜达一晚上,天娇哀叹,自己这走的是什么桃花运?刘黑虎又说:“如果送亲密使大人能答应我的请求,我将在此起誓,终我一生,尽我所能爱惜、呵护天娇小姐,永无二心。”他是认真的,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都能感觉出来,这人是个超好的男人,在这个男性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时期,严于律已,尊重女性。不过他就这样也没有交往也不了解自己就求亲有没有太快了,在过去那样的环境下也许男人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也只好这样,当时又没流行算帐恋爱,能看过与自己结婚的对象已经应该偷笑了。
如果没有经历以前那些伤心的事,天娇想遇到这样好条件的对象,就是母亲不答应,自己都会考虑与他交往的,但那仅是如果,想起来,这人跟周映天一样傻,现在的自己,美貌不再,家世没有(仅一个说不出出处的密使大人的女儿),钱财就更不知道在那里,还得罪了当今皇帝。“我女儿的事由她自己作主,你直接问她就可以了。”母亲似乎早就知道刘黑虎要说的是这样的事了,她老神在在的在那里冲茶,又不能露出脸来喝,装什么样子嘛,这样直接地把球传过来,要是搁二十世纪那块,母亲一定会成为一个足球场上的高手。
刘黑虎把灼灼的目光投到天娇的脸上,要是目光可以燃烧的话,天娇觉得自己的脸上也许会出现一个大窟窿,他这样满怀希望,面对面的拒绝也太伤人家的面子了,本身刘大将军也是瞧得起才向自己求亲的,再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得太多,处理得好的话也许脱逃也能得到他的助力,至少不会是阻力。因此天娇垂下眼眸,低声说:“能得到虎啸将军的青眛,是小女子几生修得的福气,不过这件事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小女子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能不能容我考虑一段时间,再给将军答复。”过几天,看他到那里能找到自己,天娇心里暗想。虽是推托之辞,但由于话说得漂亮,刘将军虽然不是很满意,却也没有一下子转了脸色,只有母亲,她用了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了天娇一眼,叹了口气。难道母亲居然对这刘黑虎很满意,她不知道当今天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只要在现在这个爪洼国里,那里都不会成为江天娇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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