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碧玉（1 / 1）
铁中岳还真是小心，天娇进监牢之前，他让亲随和禁婆将那些人又再细细的搜了一次身，会功夫的还封了穴道。
男人和女人是分开关的两间房，天娇先去的是男牢房，铁中岳亦步亦趋的跟着。确实是那群流浪艺人，牢里关的这两个男人都是，虽然上次他们没有说话，但天娇认得很清楚。
女牢房里现在有四个人，天娇进去时，没有人说话那对双胞胎小姑娘仰着头，静悄悄地用两对黑漆漆的眼珠打量天娇，另一个中年妇女瞟了天娇一眼就垂下头去，角落里单独坐着的是天娇中毒事件中与厨娘柳妈接触过的那个有嫌疑的黑衣女人，她一个人埋着头冷冷地坐在那里，仿佛周遭的事物都与她无关似的。
天啦!天娇无法不喊天，她居然是碧玉，一个老得多也瘦得多的碧玉，一个曾经喜爱过她的人，一个与天娇的身世有千丝万绦关系的人……
碧玉为什么要杀铁中岳？与自己这一世的生母有关系吗？母亲有没有想过来认自己？
天娇知道，碧玉是无法认出她来的，碧玉认识的她是婴儿，碧玉知道的她有红色玉佩和胸口的离恨花。怎样让碧玉知道是自己呢，这倒是个难题。总不能在这里哗拉开衣襟露出胎记，或者从怀里把收得好好的玉佩拉出来递到她的眼前去，也许可以直接告诉她自己是当年被掉包的小女孩，然后让所有的人把自己当作妖孽，或者让人以为自己是头壳坏掉……
不管怎么说，先把碧玉和流浪艺人都放掉再说，在这里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啦。
天娇眼眸一动，望着铁中岳，还没说话呢，“放这些卖艺的离开。”铁中岳沉声说，亲随们打开门，当那对双胞胎姐妹从天娇身边走过时，天娇对她们绽现了一个亲切的微笑。她们怔了怔，“谢谢，你们上次救了我。”显然她们更吃惊了，上次天娇戴着人皮面具，她们认不出天娇是谁，天娇再笑笑，把一千两的银票塞进其中一个小姑娘的手里，“是你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漂亮。”另一个小姑娘开口。“什么你呀，你的。这是我们侯爷的未来的夫人，还不快给小姐谢恩”一个随从说道，天娇笑着向她们摇摇手，“我们扯平了，一人救一次，谁也不吃亏。”可她们不是一个人吔，看来自己还是吃了一点亏。
“你怎么不走。”天娇故意问窝在角落里的碧玉，“她不能走。”铁中岳踏前一步说，几个亲随也站在了碧玉的身后，仿佛她一动就要将她抓住似的。“为什么就她不能走？”天娇火药味很浓地问。“因为下毒事件，她是指使者。”“中毒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说是她指使的，谁说的，谁看见了，这里哪个人哪只眼睛看见她指使柳妈了，不过是凭推测，这完全可能会是冤枉好人。”只能横扯了，天娇心里很虚，毕竟碧玉的命也许就在这一瞬间就能决定，在天娇的心里，碧玉有一点等同于她这一世的母亲的形象。
“你认识她。”铁中岳审视着碧玉说，天娇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不认识她。”有些诧异于天娇的激动，碧玉平静地述说着事实，在她心里确实不认识天娇，也不知道天娇为什么要这样维护她，她只认识婴儿时的天娇。
也许只能实话实说了，这里的人会怎样认为？妖孽！神经病？
说不定这样说，他们能接受。“你能不能让他们先离开一会儿。”天娇指着铁中岳的随从对他说，他微一颌首，那些人就如同影子一样无声地退去，只不过天娇看见好几个人的眼睛里有些担忧。大概在这些人的眼里，天娇与狐狸精也就没好大的差别，铁中岳大概是被她迷糊涂了的。
两个人的两双眼睛都盯着天娇转，她也回盯着这两人，不知如何说起。叹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的玉佩对碧玉说“认识吗？”怎么会不认识，这是当年碧玉挂在天娇脖子上的表记。碧玉的手抖了起来，她接过那块玉佩，轻轻地抚摸上面的花纹，震惊地看着天娇，她要听听天娇的说法。当年只有三个人知道的事，后来变成只有两个人知道，而天娇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记忆的？”天娇问铁中岳，也亏他沉得住气，这么久了站在一旁也没吭声。“三岁左右吧。”“我要是说我从生下来就开始有记忆，你们不会当我是妖怪吧。”“你有吗？”铁中岳皱着眉头问。“我出生在一个我现在也不知道的什么王府里，我记得，当时我的母亲用一个男孩来代替了我，因为她要给王爷留后……”天娇一路不绝地讲下去，讲到十里坡时，碧玉说：“别说了，你过来。”铁中岳完全听怔了，但碧玉叫天娇过去时，他还是机警地挡在天娇面前，他还是接受她的，天娇心里一阵暖。“我以为我是这样一个怪胎，你就不敢要我了呢？”“什么怪胎乱讲，应该是神童！”他辩解道，还不是一样的东西，换了个名称而已，在某种情况下神童就是怪胎。
“能不能请侯爷出去，我只是想看看她胸前的胎记而已。”碧玉还想证实一下，“是桃红色的一朵小花吧，不用看了。”他脱口而出，天啦，真是羞死人了，碧玉看看铁中岳，又看看天娇，有些怔忡，天娇却只好站在那里寻找那里有个地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在这个保守的时代，还没成亲的男女，有这种行为是惊世骇俗的。
最终碧玉还是将天娇拉过去看了她胸口的胎记，铁中岳也跟着过去，不过当天娇露出胸口时，他侧过了头。
碧玉走了，走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天娇，天娇开口让她留下来，她却苦笑着摇摇头。
是什么让她无法选择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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