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凤翔之城(1 / 1)
感觉终于一次睡到饱,一直疲惫的身体得到了满足,所以十分放松。身下的床十分柔软也很凉爽,盖在身上的薄被质地柔软,很合她的心。
手指动了下,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传遍了全身,像是细小的伤口被撕裂。
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明黄的纱帐,似霞光般,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金黄的光晕,这陌生的场景让她立刻惊醒,掀开笼罩着整个床的纱帐,这才看清四周的环境。
她的前方是一座轻纱与红木制成的屏风,绘有古典山水图,而这屏风恰好将这房间分成了两部分。
屏风离床前五步的距离,屏风前是红木的长几,上面摆着一炉薰香,释放出袅袅青烟,让整个房间充满姜花的味道,在头的一边,是做工精细,雕刻着凤纹的架子,一件明黄色的薄纱袍子被平展地挂在上面,在烛光之中,可以看到隐在其中用金线绣成的火焰图案。
两只似莲造型的木工艺品上分开三支莲花,被椭圆形的纱笼罩在顶端,照亮屋子的光芒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屏风的那边模糊不清,夜晨的目光又转向了墙壁。
墙上挂了一幅花鸟的书画,让整个房间更显得雅致,似古代某位大家闺秀的房间。
然而夜晨还没来得欣赏完这个房间,就有一位身穿浅绿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模样伶俐清秀,十足的小家碧玉,看起来才十多岁。
她一脸惊讶地看到半起身的夜晨,慌忙走到夜晨面前,朝她行着礼,口中有些惊慌:“奴婢该死,不知道您已经醒了!”
夜晨第一次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这女子的称呼很不习惯,然而心中疑惑还在,于是出口问到:“清越呢?”
绿衣女子却不明所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夜晨,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低下头去:“陛下在御书房,交代奴婢,您一醒就通知他。”
闻言,夜晨眉头皱得更深,显然在她昏睡的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她还来不及适应这种情况。
“你……先起来。”夜晨见这少女年轻,又见她下跪,经历现代人平等教育的任何人都无法适应一个人突然对你下跪的情况。
一般来说,一个人去跪另一个人,只有两个原因:他十分尊敬眼前的人,所以下跪,通常是面对长辈才有的情况;另一中原因则是有求于人。
“是。”绿衣女子楞了一下,站了起来。夜晨才发现她实在很瘦小,看着她匆匆忙忙地出了这间屋子到隔壁去,听见模糊的几句话语,大概是在嘱咐其他人做事。接着便听到另一种脚步声远去。
这是什么状况?夜晨心里纳闷,只见那绿衣女子又回来,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夜晨看着她。
绿衣女子似乎有些紧张,也是同样好奇地打量着她,欲言又止。
“你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夜晨绽放出亲切的笑,这少女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奴婢大胆,宫闱之内,不可直呼帝王的名字……”少女似莽撞地说着,然声音又逐渐小了下去。
“帝王?”夜晨玩味着这两个字,她刚才直喊了清越这两个字,不是吗?
清越,一直不想说的身份,是这样的吗?
她笑着看少女,然而少女却认为她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娇俏的脸上出现几丝焦急。
“对了,我叫苏夜晨,你的名字是什么呢?”夜晨问到,并不回答少女的提议。
“奴婢,浣纱……”绿衣少女说到,头垂了下去。
“很有诗意的名字。”苏夜晨称赞道。
“咦?”浣纱似乎没有接触过像夜晨这样的人,抬头看她,脸上出现一丝红晕。
“其实是……我入宫后,宫人给我新取的……”浣纱不好意思的说到,一时间忘记了用谦称。
“你多大了?”苏夜晨朝她招手示意,让她靠过来一些。
“十……六……”她朝夜晨移了几步,仍然显得有些拘谨。
“好小……”夜晨叹一口气,十六岁的她还在以欺负清越为乐,同时跟那两只女人翘课逛街,啊……她美好的青春年华啊,在中国的习题教育中逝去……
还来不及感慨太多,就听见有人进屋的响动,接着,又有一名穿着与浣纱同样款式的绿衣的女子进了来,模样并不出色,但是五官周正,神情拘谨。
“陛下来了,请您更衣梳洗。”女子同样行礼,手上捧着一套衣衫。
“请……让奴婢伺候您梳洗。”浣纱立刻摆出恭敬的样子。
夜晨这才注意到她身穿白色的衣裙,似睡衣,手和脚都缠了白色的绷带,想来是在陨国受伤的缘故。
夜晨本想自己换衣服,但是只要抬手,那些伤口就会扯得痛,于是只能任两个少女为自己更换上衣裳。
相比起在陨国宰相府中的那些女子衣裳,这次的衣裳就相对简单得多,因为受伤的缘故,夜晨的衣裳以简洁宽大的为主,里面一件白袍,外面套上一层水蓝色的轻纱,腰间系了一条水蓝色的带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
只是站着让人帮忙换衣裳,腿上的伤都很痛,但是更多的是酸痛,夜晨平时并不算宅女,但是也负荷不了前些天的高紧张生活。
然而她向来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痛感,所以只是任少女们为自己换衣,梳洗过后,少女们将她的长发打理好,浣纱一双巧手选了她两束头发,简单地用银色的钗簪了起来。
夜晨的发质很好,她的头发长过肩,在烛光下闪烁着黑亮的光泽。
“浣纱,你的手艺真好,谢谢。”她有礼貌地道谢着,回过头,却发现两名少女惊讶的神情。
“夜晨姐。”清越此时已经站在屏风之外,说到。
“嗯。”夜晨答一声,浣纱和另一个少女慌忙跪了下去,朝着清越声音的方向。
“你出去先唉,你一来,她们就跪了下去,你喜欢被人拜佛?”夜晨出声道,她感觉到屏风那边的清越有些不同,然而却当作没有什么改变的调侃到。
“好。”清越点头,出了去。
浣纱和那个少女皆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夜晨,夜晨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痛。
浣纱带着夜晨出了房间,夜晨才发现外面是一间更大的屋子,装饰华丽,以红色为主,而出了屋子,夜晨才发现这一座类似宫殿的建筑,清越则在另一间更大的房间中等着她。
一时间,夜晨以为自己到了故宫。只是这里的摆设不同,装饰风格有所不同。
领夜晨见到清越后,浣纱退了下去,这是一间更加宽敞的房间,一排门开着,中间陈设以竹制物品为主,透过打开的门和窗,可以看到正对的一大片池塘,其中,莲开得正盛,而远看过去,则是竹影一片,无比优雅。而房间的陈设显得十分典雅,别有一番清醒的味道。
清越亲自引夜晨进屋,当清越的身形移开后,夜晨才发现屋中早已经坐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身如水银衣,清醒尊贵,整个人看起来似笼罩着一层月光,饶是看过各色美男的夜晨也忍不住惊叹他的美貌,那不是一种具体的形容词可以形容的魅力,只是他的一张脸确实完美得无可挑剔,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衬托出他那如月一般的风情。
然而他亦如月光一样的冰冷,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冷,连一头灿烂的银发的每一根发丝都能发出冻人的寒意来,看起来他是如此的飘渺不真实,空灵而同时兼具月之优雅,实在让人难以不喜爱。
而那一双红色的眸子,似极了月食那时,暗月的妖娆之红,充满魔魅之力,然而那邪魔的妖异又同时被他平静的心性压了下去,因此一双红色的眸子看起来竟给人以暖意。
这个男人,实在很受命运的厚爱,光是如此的外形,就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然而这男子却不妖,他的周身都在流动着一种光辉,让他看起来如月一样清雅,却同时又清冷得让人想怜惜。
“夜晨姐,坐这里。”清越将她带到男子的身边,“不用拘束呢,只当是家人的聚会好了。”
男子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对着夜晨的脸看了许久。夜晨早被他的美色吸引,所以没发现他正在看她。
“这是我四叔。”清越介绍到。
夜晨突然惊醒,从美色的诱惑中回过神来,用眼神询问清越,你确定?
“咳……”清越干咳一声,回之一个眼神,我很确定。
“你好,我是苏夜晨……”怎么也喊不出那个叔字……,夜晨决定直接忽略掉其中的辈份关系,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
男子一楞,却似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见面方式,因为夜晨并不会宫廷的礼节。
“小皇叔,夜晨姐,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她……”清越尴尬得想解释。
“你也说了,是家人的聚会。”凤逐月说到,清脆的嗓音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人一种平淡而安心的感觉。
夜晨这才注意到,清越对这男子持很谨慎的态度,看得出,清越很尊敬这个男人。
“你好,我是凤逐月。”凤逐月用与夜晨相同的方式介绍着自己,看出夜晨极力抗拒清越对他的称呼,“用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就好了。”
夜晨笑,对着清越用眼神挑衅,我和他没有亲戚关系。
清越对她翻白眼。
夜晨更得意的笑。
凤逐月却似没有看到这两个年轻人的眉来眼去,既然是家人的聚会,那就不必那么拘束。虽然,在这个家族之中,他曾经感受的家庭温暖少之又少,然而对清越这个少年,他却是十分爱护的。
“夜晨姐,你与黑帝之事,君不见已经将事情全数告诉我们,然而有些事情,我仍要确定一下。”清越继续干咳一声,说明来意。
夜晨斜睨他一眼,端过茶水,润口。
她刚醒来,肚子还饿着呢,这小子不知体贴,就来拷问。
“我睡了多久。”她柔声问着,目光还是停留在凤逐月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看白不看。
“一天一夜。”清越小声说着,“君不见已经离开,他承诺会来还你的人情。”
夜晨倒不觉得君不见的离开有什么,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沐雨楼楼主君不见的承诺,在诸国之中,千金难求。夜晨不知道,她对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深的认知,如果她知道,也许会得意的大笑?
“可否借你的手链一看?”这个国家的贵族女子只是习惯佩戴手镯,并不带着手链一类的东西,通常只有修行者会以链子来禁锢力量,做成手链。
“这个?”夜晨大方的伸了左手过去,他们三人坐得很近,因为清越只当这是个家庭聚会,而这个房间中,只有他们三人,所以所有礼仪收敛。
凤逐月知夜晨非这个世界的人,他年少时曾四处游历,知道不同的地方,民俗风情不一,倒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目光有礼的忽视她露出来的洁白手臂。
在她的左手腕上,是由数十颗大紫水晶珠子和许多小珠串成的手链,水晶的透明度很高,大的水晶珠子中,赫然有着姿态不一的龙形花纹。
“果然是‘离垢’。”凤逐月肯定地说到,语气仍然很淡,却是肯定许多人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