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十二章 故人之礼（1 / 1）

“大嫂。”恭敬有礼、不温不火的一声尊称，把司徒明镜从遥远的追忆里拉回现实。

回头看，是李泽琰，她的小叔。

“小叔。”弯腰，淡淡道一个万福。

“大嫂，这是你的新婚礼物，先生的先生托先生转交给你的。”一个古朴的木盒出现在眼前，上面的雕花图案不错。

“什么先生的先生？我认识吗？”听起来像个男的，可是貌似她认识的男的十个指头数得清。能跟李家扯上关系的，除了司徒南瑞，应该就没别人了吧？

摇头，先生的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先生的先生名唤柯慕贤。”

哦——是那个老头子呀！就说出嫁前老是觉得漏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和那个老头子告别啊！不过，柯老大，真是有你的，大老远的还不忘送我礼物。有朝一日等我回去了一定去看你。

先生的先生？柯老头，原来你真的桃李满天下呀？是我小瞧你了。我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你不尊师重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原来如此，多谢小叔。”再施一个礼。好累，难道以后都要这样过活吗？见人就行礼，腰不弯背准驼！

“嫂嫂多礼了。”李泽琰回一个礼，“泽琰不日就要回书院，暂且在此向嫂嫂先行告别。”

“小叔慢走，嫂嫂就不送了。”快走快走，再不走我的老腰就真的要断了。

看着他的背影，司徒明镜暗叹：李家的男人都是这么温文有礼，但女人……怎么和男人差别就这么大呢？除了大娘。

招来小丫头带路，出来太久，她要回去了。

回到齐眉院，司徒明镜迫不及待拆开盒子，想看看柯慕贤会送她什么。

想过书，想过笔，想过文房四宝，甚至想过白云间的树叶，但她没想到，那个老头子会突发奇想，送她——茶叶！还是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粗制的无名茶叶！

茶叶？为什么？有什么深刻含义吗？想一想想一想想一想，可还是想不出来。

从那时起到深夜，司徒明镜一直摆着同一个思考者的姿势，死死盯着那茶叶。她想得头快爆了，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出来。小蝶劝了好久，她才闷闷不乐的去睡下了。心情不好的缘故，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把茶叶。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抓住抓住快抓住！

明白了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柯慕贤，你行！想不到你年纪一大把了，记性还这么好。

曾经，在白云间，两个人就他们的交往关系问题做过短暂的讨论。

司徒明镜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但她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女人。柯慕贤嘛，勉强算是君子一个。所以，柯镜之交……浓如茶！不若清水的若有似无，源远流长；不若甜酒的甘甜可口，用过即忘。他们的关系，像茶一样，浓淡可以随着茶叶的多少自由调节，但永远不会超越这两个极端。

原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是一时性起的结果，不想他记得这么清楚。

柯老头，你拿这茶叶是想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不会随着单进的另娶我的远嫁而结束吗？你会一直记得我，就像普通人家日常不离的茶水一样吗？

我妈妈有一个忘年交，没想到，在这里我也遇上一个！

……

越想越乱，还是等回去当面问清好了。反正一个月内她肯定会回去，不急。

南城让她记得的人不多，柯慕贤是其中一个。他算是她的故人吧！

故人送礼来了，她是不是也该备一份礼回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