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拿着牛皮纸袋,宇文奕打开了房门,随手开了玄关的灯,家里的摆设和他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嗯,恋恋还没有回来,否则家里不会这么干净。
一路上他满脑袋都是回来怎么和她解释晚归的原因呢,可现在看来,编派好的说辞似乎派不上用场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一说谎就脸红,露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何况他也不想欺骗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然,她误会的不算。
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到卧室里面,他跑到浴室冲了个澡,大哥约在哪里不好,偏偏约在废弃的城郊公路,他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上哪里去知道路啊?
好不容易到了指定地点,大哥还放他鸽子,让他白等了三个小时,所幸结果好得出乎他的想象,要不然以后大哥再让他改装车子什么的,他绝对不干。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坐到沙发上,开机车真是累死人啊,尤其是那种动不动就熄火的中古机车,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可开飞机或者是潜艇,而不是除了喇叭不响其他部位一动就散花的机车。
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恋恋怎么还没有回来?刚才的庆幸变成了此刻的担忧,台北的社会治安大概比美国的曼哈顿街区强一点,但也没有好到那去,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在外,说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
不再多想,他马上拿起沙发旁的电话,准备打给她,楼道里都能有抢劫的,别说其他地方。
刚按下对方手机前三位数字,保险铁门就被人打开了,随即,露出叶恋秋那张疲惫不堪的小脸。
“恋恋,你回来了,我刚要打电话找你呢。”见到爱人无恙,宇文奕终于松了口气。
“阿奕,你还没睡啊?”顺手把CD包扔上了鞋架,几乎是用爬的速度倒进了沙发,她把脑袋枕上对方的大腿,还是有阿奕的家好,不管多晚,总有等着她的一室温馨,感动得让她想哭。
“没有,等着你呢。”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躺在腿上累得合眼的女人,他无意识地拂开覆在她脸上的发丝。
“早应该回来的,可会开到一半,学校突然死了个学生,因为这个学生背景特殊,所以警方严重怀疑与黑社会有关,刚才和学校的那些警卫到警局做了笔录,回来晚了。”闭着眼睛,她向他解释晚归的原因。
不能怨学校那些警卫吓得惊慌失措,实在是人死的太惨,校园的甬路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这还不算,尸体被人用利器从咽喉划到小腹,肚子里的那些玩意儿全出来了,就连接到报警赶过来的警察中那些资历较浅的新人,也都受不了刺激跑到一旁呕吐,她还算比较镇定的。
“不会吧?又死人了?”前几天听她说学校里死了个学生,怎么这几天死个没完了?
微皱起眉头,他为她的工作感到担忧,人家当学校主任的,只管管教学工作或是学生工作就好,可恋恋的学校,怎么听起来像纳粹集中营,三两天就抬出去一批。
“上次是群殴,无意中错手砍死的,这个纯属谋杀,都被人开膛破肚了,有严重的刑事后果。”幽幽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回答。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忧虑,他轻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死的这个学生和我认识,他虽然是学校地下帮派的老大,平时有点狂妄自满,但本质还是不错的,怎么说死就死了,还死得那么惨,我看了都不忍心。”
“别想那么多了,你最好休息几天,缓解一下压力。”把让她辞职的真实想法咽到肚子里,他柔声安慰。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尊重恋恋的意见,她不想辞职,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学校的校庆暂时停止了,校长给我们放假一周。”确切点说,是学校领导们怕见到惨不忍睹的杀人现场而不敢到停车场取车子,就等警察取证后马上派人清洗现场,放假回来再把车子开走。
“这样最好,今天伯母打电话来让我们下周回去,我替你答应了。”学校的杀人案和他无关,他最关心的是去拜访未来的岳父母,毕竟,这有关他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什么?你说我妈打电话了?你们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你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啊?”原本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叶恋秋在听到家里太座大人来过电话时,她马上从对方腿上爬了起来,瞪大眼睛紧张的追问宇文奕。
要被母亲知道她到夜店雇男公关,再有三条小命也不够死的,被念也得念到猪头,何况还有父亲在一旁帮腔,她死定了。
“没有什么,伯母把我当成你以前的男朋友了,以为我是什么公司的总经理,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就挂了。”深邃的黑眸隐含着无尽的爱意,他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管他什么公司总经理呢,恋恋是他的,谁也抢不去。
“你们聊什么了,你没有说穿吧?”重点在于他说的随便聊聊上面,她可不认为单纯的他能把谎说得圆滑,瞒得过母亲才怪?
“我和伯母说我不是公司的总经理,是你记错了,我二哥才是。”相对于她的紧张,他说出了事实真相。
让二哥当总经理有点委屈,但大部分事实还是真的,他没有说谎。
“天啊,你就这么说了,我妈没什么反应?”凤眸幽暗,她无奈地垂下了脑袋,完了,就这样回去吃饭,老妈绝对不安好心。
“呃,伯母有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就照实说了。”想了一会儿,他决定不向她隐瞒。
“你说你是男公关?”听了对方的话,叶恋秋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笨蛋阿奕,让她拿他怎么办?
“没有啊,我说我是大学教授。”手快地拉住了她,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男公关,是她一直误会他的。
“你这谎话说得倒蛮成功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无奈地拍了拍脑袋,二十四岁的大学教授,他以为是在美国学校啊?这种谎话亏他这种没脑袋的人说得出来。
电话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回家一见父母,一定会穿帮,不说别人,一生致力于考古学的专家老爸就得第一个质疑,她现在正考虑一棒子打晕他,不让他回家丢人现眼。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难得严肃,他努力为自己证明,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教授了,而且还是权威极的。
“好,好,我相信你,不和你说了,我要好好想想,看你有没有当教授的潜力。”唉,高中毕业的学生妄想当大学教授,现在的玄幻小说简直误导人思维嘛!
当下之际,她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想怎么改造这个白痴,虽然天数太短,但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大不了说出实情,呃,当然不是男公关那个,无业游民也没有什么可耻的。
“不相信算了,我说的是实话啊!”看着对方摇进卧室的背影,他赌气地自言自语,他本来就是教授,是她不相信的。
与此同时,血衣帮的大厅里又上演着另外一幕。
坐在居中椅子上微笑地喝着茶水的,是一个面目慈善的中年男子,虽然眼角的细纹条条都是笑纹,但眼中凝聚的却是森然的杀气,让人不敢正视。
当然,有资格坐在主位的除了血衣帮帮主江龙不做第二人想,别看他平日笑容可掬,对待手下也十分亲切,可这些都是保护色而已,杀人不眨眼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不过,血衣帮能从当年仅有十几个人的小帮派发展到今天的上千帮众,自然少不了当家的管事魏百强,也就是坐在江龙下首不发一言静静思考的男人,长相普普通通,和一般老老实实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但道上的人都知道,惹谁也别惹上阴狠毒辣不择手段的魏阎王,吃不了兜着走是小事,就怕一家老小全死光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站在帮中精英分子头前的,是一身红衣的卫青,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嗜血的凶残,躺在他脚下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地上苟延残喘。
“阿青,我让你把海涛那小子带回来,你怎么弄回来一个不相干的人啊?”江龙的语气和平常一样,但有脑袋的人都能听得出责备之意。
“大哥,海涛那小子嘴巴太硬,问不出什么,我直接把他做了,正好给那些条子一个警告。”唇角微扬,卫青露出一抹冷笑。
“这人就是那小子单线接头的黄警司,给了他点教训后,什么都招了,上头让他派一名干警调查我们,他就派了这个没毕业的黄毛小子当卧底,因为情况机密,所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海涛的真实身份。”
“东西到手了吗?”喝了一口茶,江龙的语气仍然平淡,他关心的是被偷走的东西,而不是谁和谁的关系。
“暂时还没找到,但姓海的在得手后就被我们发现,还没来得及到碰头地点就被我们做了,就几个固定地点,他藏不到哪去,弟兄们现在找呢。”
“没找到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重重的一拍桌子,江龙杀人的表情十足,那张光碟记载着笔笔见不得人的帐,有关他们血衣帮的生死存亡,一旦落入警方的手里那还得了?
“是,大哥。”冷酷如卫青,也被对方吓到了,不再多说,一挥手,几个弟兄抬了半死不活的黄警司下去,不到半分钟,大厅里的人只剩下暴怒的江龙以及始终没有开口的魏百强。
“百强啊,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说两句话吧!”深吸了口气,江龙压下了怒火,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水。
“大哥,阿青办事虽然有点莽撞,但东西没有落到警方手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何况光碟的密码保护程序是我请高手设定的,一般人没有那么轻易的解开。”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魏百强眯着眼继续分析,“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内部还有没有条子的卧底?还有就是介绍海涛入会的吴三刀,他的背景也要注意一下。”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赞成的点了点头,“不过东西找不回来势必成为心头大患,条子既然注意了,就说我们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百强,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最近还有两批货,上千万的生意,不做太可惜了。”
“大哥,你放心,在交货之前我绝对会把东西拿回来,毕竟,那边也有我们的人。”
“大哥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起身走到对方面前,江龙信任的拍了拍魏百强的肩头,“阿青办事太莽撞,我信的过的,只有你了!”
“大哥,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办。”浑浊的小眼中放射出狡诈的光芒,魏百强点头应允。
夜,在罪恶的血腥中,慢慢地度过了。
上午九点,客厅里面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坐在沙发上研究食谱的宇文奕迅速拿起电话,生恐吵醒隔壁卧室的女人,昨晚恋恋回卧室不知道干些什么,到早上才见灯熄了,想是一夜没睡。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睡得迷糊的叶恋秋也摸起床边与客厅串联的电话。
“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睡觉吗?”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她率先开始发飙,昨天想了一夜对策早上才睡,刚睡着就有人打电话骚扰,让不让人活了?
“叶主任,我是汪维平。”电话那边咳嗽了两声,校长大人开了口。
难怪那些警卫都不敢轻易打电话给叶主任,这气势,蛮吓人的。
“汪维平,不认识,你打错电话了。”天晓得谁是汪维平,在她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太过分了,没事打电话骚扰她干什么?没看到她现在正休假吗?懒得骂对方白痴,她干脆扯下电话线,继续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睡觉,累死了!
“别挂电话,我是校长,有重要事情找你。”什么和什么啊?叶主任不会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吧?校长大人哀怨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恋恋她太累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帮你转达的吗?”等了一会儿,宇文奕轻轻地开口,他不是故意要听电话的,只是在刚才的场景把电话放下似乎不怎么好罢了。
但是现在听对方说有急事,而恋恋早就神游梦外了,所以不得已才说话,怕误了人家的大事。
“啊??请问您哪位?”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校长吓了一大跳,不会吧?叶主任住处怎么会有男人?
“我是她??未婚夫。”沉吟几秒钟,宇文奕想出了措辞,说男朋友是没错,但学校主任和人同居说出去对恋恋的影响似乎不好,他只能??
其实他想直接说是她老公的,可生米还没有煮成熟饭,现在为之过早,还是暂时先忍耐几天罢!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听叶主任说她有未婚夫的,失态之处,多多见谅。”校长干笑了两声,这种凶巴巴的女人居然还有未婚夫,真没有天理了?
“恋恋她就是这样,工作时很少说她自己的私事。”把问题推给别人,一向是宇文家的家训。
“我找叶主任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今早警察局的人过来了,想了解一下情况,你也知道,平常的事情都是叶主任在管,我们这些领导只负责大体的情况,所以想让叶主任过来一趟以便配合警方行动。”校长呵呵笑着解释,平常不管闲事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这种事情不用他负责。
“学校不是还有其他的负责人吗?譬如说辅导员什么的?他们应该比恋恋更了解学生的情况吧?”微微皱眉,宇文奕的脸色沉了下去。
昨天晚上,他好像听恋恋说那个学生和黑社会寻仇有关,配合警方,无非是捉到嫌疑犯当什么污点证人,平常也就罢了,关键是和黑帮扯上关系就不好办,听律师大哥说,在这种黑帮案件中,证人不是被收买就是被弄死,警方根本不能保护证人的安全,于公于私,他绝对不能让恋恋涉足。
“可是叶主任是负责整个学校的事务啊!再说,让她过来是为了很好的配合行动,不会有危险的。”电话那边,校长有些为难的擦了擦额上的汗。
确切点说,除了叶恋秋有胆子外,其余的那些老师都一问三不知,就算知道,也装不知道,不用想,这种事情就和黑帮有关,又不是不要命了,故意往枪口上撞。
再说,死的那个学生的辅导员昨晚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的加护病房观察呢,谁知道是不是那些黑社会的动了什么手脚。
“好吧,等她醒来的时候我会和她说,至于她什么意思,我不能保证。”很不客气的直接挂断电话,随手扯断电话线,彻底来个与外界隔绝。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了点,但为了恋恋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警方上门调查是一方面,直接配合又是一方面,不是同一性质,在大学时,哲学教授曾经说过类似的问题。
不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呃,确实,他在看食谱,至于其他,想起来再说吧!
微微皱眉,他继续他的事业。
“该死,挂我电话。”低咒了一声,校长又恢复笑容满面的样子,赔笑地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喝着茶水的斯文男子。
“秦督察长,叶主任现在有事,暂时不能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汪维平尽量维持局面,想不到这点小事竟然能惊动警局的高层,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的一方面是学校里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兔崽子今后不敢轻举妄动,坏的一方面是倘若上了新闻报纸头条,学校以后的声誉??
“没有关系,人之常情。”微笑地喝着茶,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秦徵明不动声色回答。
从他着手调查这件事开始,在这个学校里,只要接触到可能和本案有所关系的证人,上至眼前的校长,下至看门的警卫,无一不三缄其口,推说不知。
不过,他大体的情况已经掌握,询问证词不过是走走场面,掩人耳目罢了,他的主要目的不在此处。
“秦督察长,不是叶主任不来,而是她昨天晚上处理事情回去太晚,大概还没有睡足。”尴尬地解释,校长说出了实话,叶主任虽然没有女人味,但这样敬业的人难找,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受点欺负就欺负罢!现在,当小头的都是老大。
“叶主任似乎很善于处理这种事情?”微微一笑,秦徵明‘无意’的问了一句。
听分局的下属说,昨晚那么残忍的场面连办案经验丰富的法医看了都想吐,可这女人居然还十分冷静的处理一切,甚至比他们警方还要专业,不得不让人好奇,即使她和这起案子没有丝毫关系。
“呵呵,叶主任的能力很好,胆子也比一般人大,你知道,我们学校经常出问题,可自从她来了以后,学生都规矩多了,就连死的这个海涛,还被她狠狠教训一通呢。”只要不问他和案件有关的问题,校长还是很健谈的。
“这样啊!”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秦徵明轻轻点了点头。
“何止这个,她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请进。”看了一眼秦徵明,得到应允的校长才放话。
“报告,督察长,我们在现场有了新的发现??”一位警官走了进来。
不用人说,汪维平识相的退了出去,留给两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阿奕,刚才有人打电话吗?”睡了不到半小时,心里头总有事放不下的叶恋秋顶着两个熊猫眼走出了卧室。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父母终归要见阿奕一面的,当今之际,是让他在自己父母的面前展现最好的风度,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家庭煮夫的模样,若被好面子的老妈看了,第一眼就会死当。
不过刚才她好像有听到电话铃响,而且还和人说了什么,没有办法,她在睡觉的时候最迷糊了,把自己卖了都有可能。
“他打错了,为了不让其他人吵你,我把电话线拔了。”低着头看食谱,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生恐泄露说谎的秘密。
“我说的嘛!”哀叹了一声,她钻进浴室,然后又飘进卧室,不到十分钟,出现在宇文奕眼前的她不再是邋遢形象,而是一个美丽典雅不可方物的女人。
清雅的淡妆很好的掩饰住她的疲惫,一身简单大方的白色吊带裙装衬托出佼好的完美身材,凝望着眼前的女人,宇文奕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眼镜掉下鼻头都没有察觉。
“阿奕,把你的白痴样收回去,又不是没看过女人,口水都流出来了。”好笑地敲了敲白痴的脑袋,她娇嗔笑骂。
“啊?”有口水流出来吗?他下意识去摸嘴角,更惹来对方一阵大笑。
“别坐着了,还不快点起来,今天我们出门。”白痴就是白痴,阿奕呆呆的样子很好玩。
“我们要约会吗?”原来恋恋打扮这么美是要和他出去约会,心情大好的他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句。
“约什么会啊?天天见面还不够?”不满地瞪了喜笑颜开的家伙一眼,“带你出去是给你准备行头,免得见我父母露馅。”
白痴阿奕,撒什么谎不好,偏偏说他是大学教授,她想了一个晚上都找不出个办法来,唉,叫她怎么办?
“哦。”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暗淡下来,他顿时垮了双肩,露什么馅啊,他说实话她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
“这样吧,如果剩下时间我们就约会,怎么样?”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死阿奕,就会用这招博得她的同情。
“好啊,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听音乐会,歌剧也不错,据说百老汇剧团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今晚我们就去……”
宇文奕沉浸在即将和心爱的人一起约会的愉快之中,却没有发现身边的女人脸色越发难看,还百老汇剧团呢?知不知道一张票多少钱?再说,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她可没有那么高雅的品位!
当然,宇文奕的下场不外乎被人踢出门外,而施暴者,正是一脸温柔的叶恋秋,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她的形象一直很好,只要这个白痴别太过分。
坐在一家高级美发沙龙里,对着眼前的大镜子,宇文奕斜着眼瞥了瞥身旁一手抓着五把锋利剪刀一头爆炸孔雀色的美发师,然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看架势,不在他脑袋上大做一番功夫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希望恋恋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不要让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把他也弄成杂毛鸡的模样,流行色彩固然无错,可他的心脏脆弱得很,受不了这种打击。
“秋秋,你说要把他改造成什么样啊?新潮一点?时髦一点?还是成熟一点?”根本没有理会顾客的需求,美发师一脸涎笑地看着坐在不远沙发上翻看杂志的叶恋秋。
秋秋?一听到这肉麻得直掉鸡皮疙瘩的称呼,宇文奕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幽暗的黑眸从额发前的空隙中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这家伙到底和恋恋什么关系?竟然这么亲昵的称呼她,绝对有问题。
“这还用问,当然是越成熟越好,叶思远,你这个猪头,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脸上洋溢着温柔的浅笑,可从红润的唇中吐出的却是十足的嘲讽。
“堂姐,你多少给我这个当老板的留点面子好不好?”还猪头呢,他明明是当下最流行的孔雀头,堂姐不识货,一点审美眼光都没有。
幸好他们现在在贵宾室里,要不然被店里的那些小弟小妹听到了,他还用不用树立威信了?
怎么?这个雌雄难辨的家伙居然是恋恋的堂弟?宇文奕眼中的凛然悄然褪去,又恢复他原有的模样,不是情敌就好,管他是男是女呢?
“给你留面子?”红唇微扬,“你还有面子可留吗?”
不是她爱念这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堂弟,实在这小子太过分,为了不让她那个媒婆老妈包办婚姻,竟然假装自己是同性恋,还说要变性什么的,以大伯那种古板的个性,二话不说就把这小子踢了出去,永世不得回家。
结果怎么样?她在大伯母的泪水攻势下,不得不答应照顾这个小弟,可叶思远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装玻璃装上了瘾,一身的女人气不说,还妖娆妩媚的,她看一回,教训他一回。
“呀,堂姐,那是人家的私生活啦,你们不会懂的。”轻掩着小嘴吃吃笑了几声,眉宇含情的他拈起兰花指,顺便帮傻坐在椅子里的宇文奕撩了撩额发。
“好年轻,也好英俊啊!”无意往镜子里瞟了一眼,叶思远没有形象的惊呼出声,“呀,堂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型的?”
惊叹还不算,他干脆用手摸了摸对方俊俏的侧脸,“皮肤好光滑,手感不错。”
正当他心满意足吃着对方豆腐的时候,一本厚厚的杂志迎面砸过,正中孔雀的屏心,差点没把他砸晕过去。
“死阿远,把你的咸猪手拿开,少碰我的人。”手里拿着剩下的几本杂志,似笑非笑地看着乱占便宜的堂弟,“既然你这么想BL,那我帮你找几个男人过来好了。”
和谁开玩笑开惯了?没看到把她的阿奕都吓得肢体僵硬了吗?再动手动脚的,看她不把他扁成猪头。
“别??”摸着肿了一个大包的脑袋,叶思远马上求饶,“堂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啦,我要知道他是你的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得罪谁都可以,就是别得罪堂姐,小时候大堂哥背后议论堂姐是嫁不出去的虎姑婆,结果被她霸道的打断门牙,现在还镶着假牙呢?
再说,以堂姐的个性,百分之一千的会给他找男人回来,被他女朋友知道那还得了,他又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同情地看着被砸得眼冒金星的叶思远,宇文奕吸了吸鼻子,想不到恋恋这么暴力,看来他今后更要老实本分了。
“知道就好。”冷冷一笑,她又坐回了原处。
“秋秋,你男朋友不是那个杜景深吗?怎么换成个年轻弟弟啦?我上个月还看你们在一起亲亲热热呢?”随手拿起一把梳子,三两下给宇文奕梳了个分缝。
“分手了。”简单三个字,她不满地看向堂弟,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在她面前提那个烂男人,简直找打。
“我早和你说过嘛!那男人好是好,就是太大男人了,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可你又是接受西方文化崇尚女权至上主义的,能处到一起才怪?”从镜子里透瞄了一眼宇文奕的表情,他又开始唠叨,“当初你让我帮你介绍的时候我就不赞成,现在怎么样……”
“好了,好了,我不听你唠叨了,快点弄,我们还赶时间。”不想让宇文奕知道她太多的过往,她略显尴尬的起身,“我出去逛逛旁边的专卖,阿奕就交给你了,别乱占他便宜,小心我扁死你。”
“堂姐,难道你还不放心我的手艺吗?”露出一个最为灿烂的表情,叶思远目送着对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