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依恋（下）（1 / 1）

“莫说没有了，即便有送你也无用，不是吗？”他状似无意的说道，眼神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也是，世间那还会有此物啊，再说，，林兄的礼物在下那敢收啊，你可是救命恩人啊！”容越状似无意浅笑道，看向林谦的眼神无比坦然清亮，心下却怦怦直跳，心里愈发肯定，林谦在怀疑他。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关中城的那一夜，依林谦武功，明明可以让他避过黑衣人的挟持的，但林谦却故意让他陷入黑衣人的手里，如果料想不错，林谦只是想利用他制造一个假象，他先是命人在城中散布自己延误战机，回京受审的谣言，紧接着便借故放跑黑衣人，引祈国大军大举来犯，而容越自己的出现，恰好让他计划完成的天衣无缝，即便如此，他却始终觉得，林谦即使是利用他，却不会害他。

林谦突然大笑起来，惹来旁桌的几个人不住的朝这边瞧，“哦，那岂不是你要报答我，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是否该以身相许呢？”

他闻言不禁又是一震，依然不露声色，大笑道：“林兄说笑了，在下若是女子，当愿以身相许，只可惜啊，你我皆是男子，只有期待来世了。”

“俗语有云：闻香识女人，刚刚我闻到一阵香味，倒真让我一种错觉，以为你是女子呢。”他似笑非笑说道，深遂的眼眸写满的尽是揶揄。

“你闻闻，可是这个。”容越低下头，伸手往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举到林谦面前。香囊用上好的绿色锦缎所制，上面用金色丝线绣了一只神情懒散的狐狸，香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当时绿袖送他时，本来是想绣上牡丹的，后来不知怎么惹恼她了，说他象极了狐狸，便绣了来送给他。而现在香囊依旧，只是绣香囊的人却不在了，一思及此，心里难免又觉得有些悲凉了。

“看你如此珍爱，莫非是心上人所赠”林谦伸手过去，抓的却不是香囊，而他的手，他蓦的一惊，急欲抽回手，却不料被他抓的更紧，那深邃的目光始终未曾放弃捕捉他。他心下暗想，若再作挣扎，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怕更逃不过林谦的眼睛了，当下，他略平复了下心绪，任他手抓着，这种举动在旁人看来倒象是两人在斗法。

因为林谦象捕捉猎物的眼神来回扫视着他的脸,而容越则一脸兴趣盎然，带有三分嘲弄的笑意打量着林谦，仿佛在笑他的自以为是。

“呃……呃”他猛然间发现，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认真去界定过两人的关系，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是一位故友。”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他已放开了他的手，提壶慢慢注满了杯的酒，轻声浅吟道，无限孤独萧索。

容越闻言心里又是一震，他竟然也会读诗经的，却又是为谁而吟？又是为谁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容越”他轻轻唤道。

“嗯”

“我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可否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朋友？”流转的黑眸里已是一片清明，只是在那深遂的尽头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倦意。

口里的酒从未停过，一杯接着一杯，不管喝多少，从来都没有过醉意，身上酒味渐浓，脑中却一片清明，有时他不禁想，若能喝醉，也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我本来就是你的朋友，只是你不曾在意”他不解其意。

“我说的是不离不弃，坦诚以对。”他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一个重承诺的人？但他却还是开口了，他想，他是需要朋友的，尤其是需要这样的朋友，即使有些犹豫，终究他还是开口了。

“好，不离不弃”这是他的承诺，是的，他可以不离不弃，至少，分离不算是离弃吧，坦诚以对他也可以做到，只是不是现在。

他突然想起，曾经赵司景问也过他同样的问题，只是，一样的问题，他却给出了两种的答案，两个人，一样的偏执，却是两种痛苦。

一个狂发妄为、傲然于世，这样的朋友，他是要不起的；一个清冷如水、优雅如莲，这样的人可以是朋友，却很辛苦。

“你呢，对你的朋友没有要求吗？”林谦有些迟疑问道，容越想了想，摇了摇头，林谦戏谑道“唉，没有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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