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生 离(1 / 1)
“斗儿,不许天天玩蛐蛐!”
“斗儿,不许和宦官走太近!”
“斗儿,今后一定要听孔明军师的话!”
“斗儿,……”
在我不惜耗费我的宝贵大好时光,对刘备的儿子刘禅谆谆教导N多次后,看着阿斗依旧神思呆滞的木讷表情,我很想上去给他一顿暴打。
自从孙夫人回东吴之后,照看刘禅的重任大都落在了我的肩上。虽说本人很荣幸照顾这未来的后主,但是我每次看到阿斗那副孺子不可教的愚钝模样,我都有一种很不道德的冲动——把倥侗的真刘禅暗杀之后再自己造个英明的假刘禅!那么有个明智的后主也许就会相对减轻一点今后丞相的负担……
“小姨……小姨……”阿斗稚幼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我刹那间变换了我原本阴暗的表情,亲切和蔼地看着他问:“怎么啦,斗儿?”
“小姨,我想孙娘娘了……娘何时回来?”说着两行清泪竟簌簌地滑了下来。
看到眼前孩童的眼泪,我的心蓦地便软了,柔柔地将阿斗拉近抱在怀中。始终还是一个孩子,我不能如此苛刻地这样严厉要求他。在这乱世之中,像刘禅这样没了母亲的孩子是很可怜的;况且小小年纪便要挑负起治理整个江山的重负,也真是难为他了。
手掌轻轻拍抚着怀中孩子的后背,温柔地开口道:“会回来的。小姨陪斗儿一起等……”
不再去想我那可怖的念头,我决定,要凭我自身之力来教养他!
这段期间,经过我军将士的奋力拼搏,我们攻克瓦口关,击破张郃军,夺了天荡、定军山,战退曹军,取了汉中……终于在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刘备晋升为汉中王。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在刘老大成王之后,众人的装饰明显有了大大的改变——皆比从前更加华丽了!而我自此也迷恋上了古代的这些绫罗绸缎。所以,此时一身锦绣华裳的我正拉着同样一身华贵的马超在成都的众多绸纺店间闲游窜逛。
“小马哥,你说用这块布做我房间的窗帘布好不好看?”我欣悦地抚摸着架上的一匹淡绿色绸缎问道。
由于我是一身男装打扮,所以惹得店中也正在买布的女子向我二人投来一道道怪异的目光。
马超终于忍无可忍,霍地扣住我的手腕将我强行拉出店外。
“哎哎,好痛啊!快放手!!”我好不容易才将手从他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低眼一看,居然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留于我嫩白的肌肤之上。想我那素来粗鲁的张三哥也从没有这样过,心想这丫的是不是天生属牛的,力气那么大!
只见马超俯睨着我暴躁道:“汝要买布,教下人买来便是;抑或汝换了女装后再来。若是今后再如此,妄想让我陪你!想我堂堂五虎上将,竟会来此坏了名声!”
看着马孟起愤愤不快的神情,我讨好地上前对他低声下气道:“是了,小马哥。樱若起誓就此一回,下次必不再犯!今日就陪我嘛!”
“汝今后不许再叫我那个称呼。”马超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厉声说,“或是唤我姓名,或是唤我将军。如此随意,成何体统!”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不至于这么认真吧,我叫你“小马哥”是我友好的体现呐!干嘛如此不近人情……我闷闷地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是是,马将军!”
马超看看我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抱怨。
我微笑地望着他。自从发生了上次的“斗嘴事件”后,我和马超间的距离便更近了几步,他对我说话也不如之前的那么冲了。我想,或许是拥有着同样热血细胞的我们比较容易相处吧!
“二位将军……这布你们买是不买?”店小二突然窜了出来向我们问道。
我低头,这才发现我的怀中还紧紧抱着方才的那匹淡绿色缎布。
我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付了账后便随马超回去了。
回家后我就听说了一个重大事件:曹操与东吴联盟,不日将取荆州。汉中王令关羽攻打樊城,使敌军胆寒,不敢冒犯。
闻后我心头一振——扭转时运的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我整装准备了一番,生气勃勃地径直向门外走去。
入了正殿,我恭敬地向汉中王拜过礼后便阐明了我的心志。
“哦,樱若想要前去护守荆州?”刘备惊疑地问我。
“是的,王上。”我拱手严肃道,“关将军前去攻占襄阳,则荆州重地无人把守,东吴定会趁此机会来袭荆。倘若荆州失守,对王上一统天下极为不利。故樱若请令前去留守荆州,待关将军归来后我再回川!”
语毕,众人沉默了片刻。
刘备会意地点了点头,侧首看向诸葛亮,似是听询他的意见。我也以一种坚定不移的眼神望向孔明。
诸葛亮蹙眉沉吟半时,看着我问:“汝当真要去荆州?”
我重重地点头:“樱若心意已决。愿下军令状,若荆州有失,提头来见!”
孔明缓缓低眸吐了口气,对汉中王道:“既是如此,王上可下谕旨。”
汉中王闻后遂即下诏,准我亲率一万军马前往荆州。
写下了一纸军令状,我与诸葛亮凝重地对视着。看到他眼中所闪现的无奈神色,我立即流转了目光。
先生,请你体谅我。虽然你曾说过叫我安心留在帐中勿再多念,但我还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我并不是牵连你们的存在,而是能被你们众人所需要……
回房后,我便开始仔细地收拾着我的行装。
眼角瞥见枕边的那枚恋梦玉,我倏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是先生赠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一直都将它爱不释手地贴身收藏着,从未脱离。但此次出远门,难免会遇上厮打搏斗,若是一不小心弄丢了该如何是好?
颦眉踌躇了半晌,终还是伸手将佩玉拈起,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
这是我的护身符,戴着它仿佛就能够感受到先生时时在我身边一般,我亦不会感到寂寞与萧条。它已在我心里下了一个咒,注定此生我都无法将它解除。
待整装完全后我便歇息了,准备来日起程行至荆州。
入冬了,严冷的气流缓缓自徐风中吹曳而来,将昔日金黄的大地包裹笼罩,预示着霜雪也于不久后来临。我乘着车马迤逦驶走在去往荆州的路途上,内心却并未被这清寒的气息所濡染;相反地,我感到有泓泓煦暖的泉流自胸口荡漾至全身,无比旖旎美好。
我笑笑地看着车厢中的琳琅物件,那是方才在辞别时众人送予我的——身旁那杆不知名的战戟是马超赠的,说有了它便可杀尽天下无敌手;位上的许多华贵衣物是刘老大给我的,告语我严冬已至,注意保暖;角落的那几瓮“醉雪梅”本是张三哥藏留的,也叫我带去与关公同饮;凭于战戟旁的那把宝剑则是赵云借我的,说此剑能够削石如泥;还有那架古琴……
这是先生送我的古琴。他当时只是默默地将裹着雪纺的琴身交予我,并未开口说任何言语。
手指轻轻掠过弦丝,发出了一声低鸣,余音环绕。
一时间,我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晚。雪花漫漫的冬夜里,我在房中为先生抚琴,在先生面前落下了第一滴感伤的眼泪。
抚摸着掌心的那枚恋梦,念想着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唇边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穿越法则十九:若是奕者所求的“非物质需求”太过庞大,则会视轻重而缩减不定数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