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刺 杀（1 / 1）
厅堂上，我娇容罗衣款款而来，长裙拖地，莲步轻移，只是一个开场便让人心醉不已。我看到在场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我眉眼轻笑，柳腰轻旋，莺舌啭啼，和着曲调将那动人的词娓娓吟唱出来：
一杯伤心酒/两滴相思泪
到如今/菱花镜里空憔悴
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
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芳华任谁贪/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花飞粉谢珠落散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歌名：菱花镜 歌手：李悦君）
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忽然间水袖甩将开来，裙袂舞动，似有无数花瓣扬扬荡荡地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泠泠之情。流光飞舞，飘忽若神；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歌毕舞罢，我收回水袖低眉浅跪于筵前。半晌沉默过后，席上接连不断地发出啧啧称叹声。我睇了一眼位于中坐的刘备二人，姗姗移至其跟前为刘璋把盏。
“兄长，此女何人？”刘璋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声色乐舞中，他看着我讷讷问道。
“唔……她是……”刘备支支吾吾的。我这才想起之前忘了跟他套招，于是连忙截下了他的话语，娇声道：“贱妾名叫兰黛，是一小小歌伎，因仰慕大人而来此为大人献舞助兴。如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我十分之别扭地说完了以上那番话。自我穿越以来都是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出言自可豪放不羁。而现在真要我如女子一般轻呵细语，我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原来如此，不妨事，不妨事。”那刘璋貌似是对有人说青睐他而显得特别高兴，开怀笑道，“所谓美人，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汝韶颜雅容，芳菲妩媚，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真神仙中人也！”说完他接过我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我趁机缓缓将右手移至腰部，之后非常迅速地抽出了我的腰间短刃，向着刘璋的胸口猛刺下去。鲜红的血液溅在了我的衣裙上，显得更加地妖冶媚惑。
对不起了，虽然你刚才对我的夸奖我很是受用，但为了大局，我不得不杀了你。
一时间，原本轻娱的宴会气氛骤然间变得杀机四伏。见我刺杀了刘璋，张任等人立即惊怒地拔剑起身向我奔来，我连忙扭转身躯移到刘备身侧，用刀抵着刘备的脖颈冲他们吼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张任等将士只是稍稍愣了愣，但顷刻之后他们居然还向这边移来。
不会吧，他们竟都不顾刘大耳的死活？这样威胁他们都行不通！
就在我怔神之际，关平霍地一跃到我跟前拿剑挑开了我手中的匕首，同时以剑尖指着我的喉咙，令我无路可退。
“刘备，你竟敢遣人加害我家主公！”刘璋手下大将忿忿吼道。
“将军且息怒，备全然不知啊！”玄德焦急地解释着。
“此女分明是你带来行刺主公的，汝还想狡辩！”
“哼，哈哈哈……”听了这话后，我在一旁大笑起来，“我乃是张鲁大人门下，今特来取刘璋首级，以助我主夺取西川！”
刘璋部下闻言皆是一惊。刘璝咬牙切齿道：“那我便杀了你以报杀主之仇！”说着便持剑对我而来。
“将军且慢！”刘备慌忙将他阻拦了下来，严肃道，“何须将军亲自动手？这妇人杀吾同宗，备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请将凶手交予备处置，定将她碎尸万段，以报吾弟惨死之仇！”
本来刘璋的手下们对皇叔的言辞相当置疑，很是忿怒。而正在这时忽有人来报说张鲁整顿兵马，不日将犯葭萌关。没了君主的将士们一时之间有些慌了手脚。刘备见状便主动提出领兵拒之。看刘备如此，他们也只好暂时作罢，抬着刘璋的尸体便回成都了。
“樱若，今日汝可有受伤？”归寨后，刘备关切地对我问东问西。
我此时还没来得及换回男装，依旧是那身舞女装扮。我笑了笑，回答：“多谢哥哥关心，我没事。”
“如此便好……”刘备舒了一口气，他对我点头赞允道，“汝今日之举乃是大功一件，等来日我便与军师说明，他定会为汝今日之所成而深感快慰。”
我低首莞尔。始终是随了先生多时，倘若还一事无成的话叫我今后有何脸面继续跟从他。
“呵呵，樱若虽为女子，竟也有如此之勇谋。看来，孔明没有看错人啊！”就连平常不怎么理我的庞统军师也夸了我几句。
闻言我精神一震，他怎么会知道我和先生走得近？莫非先生有跟他提起过我？想到这心里划过一丝快意。
“唉，只是季玉啊……备深感对他不住……”刘备忽然想起了同宗之情，又开始了他的哀叹。
“主公，为了成就大业也是万不得已，请主公勿再多念……”庞统也走到刘备身旁开始了他的开导。
既然有凤雏军师在，我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于是我便掀开帐帘退了出去。
“侄儿今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姨莫要怪罪……”我刚刚走出帐外数米便听见后面有人说话。
小姨？拜托，我在这里顶多才二十出头好不好，况且我哪来的什么侄子……我转头察看那声音的来源，只见关平一脸恭敬地拱手站在我身后。我即刻反映了过来：关平是关羽的儿子，那他正不就是我的晚辈么？我还一直在纳闷儿为啥他没遗传到二哥的红脸基因呢……
“贤侄说的哪里话……呵呵……”看着关平那与我差异不大的容颜，心下不由一阵感叹——唉，都怪这个该死的辈分问题，把正值花样年华的我弄得这么苍老！
次日，那名被冠以“戮主”罪名的女刺客处死后用绳索吊挂于涪关城门之上，城中百姓无人不嘘之。
我身着一袭墨绿色男式直裾立在远处遥望，愧疚与无奈充塞着我的内心。半刻，我阖目低吟：“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
在我们移兵到葭萌关后，刘备曾几次遣人至成都游说刘璋的部将们归降。然而他们非但不从，反而推举张任为头目，并在成都附近加兵把守，令众将坚守各处关隘，以防刘备兵变。
数日后，张松被满门抄斩，原因是他与我军暗中反叛的事不慎被张任所知。刘备听闻后很是悲伤歉疚。而我的心里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那般不是滋味：为何现在成功杀了刘璋之后还是如原来的那般进程？是历史真的难以改变，还是因为我将事态想得太简单了？我百思不得其解，连日都处于郁闷之中。
【穿越法则十六：除非动用术法，否则奕者在异域并不会衰老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