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1 / 1）
最近真的发生了好多事，这一切，似乎都是因我而起。漫无目的德走在园子，妈妈还没有回来。那些栀子树，还站在那里。我不经意间坐在了那里。哥哥，我现在好累……他们都还是学生呢！如果我就那样死了，或许他们还好过些，就这样活着的话，竹落会伤害他们的，我真的不想……当我们还小的时候，你和我过的多快活呀……现在，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我害怕死亡，我想活着，我喜欢那个人，可是我怕，我想照顾好妈妈，我想……
手机的突然蠕动吓了我一跳。我仔细看这那串阿拉伯数字，是李喻寒的号码。
“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一阵陌生的男低音传入我的耳朵，似乎耳朵都麻了一下。竹落……是竹落？我再瞧了一遍那个号码，是李喻寒的呀，难道说……该死！
“李喻寒呢。”
“她？她在这儿呀？你看，她缩在车边呢，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
“你们在哪……”
“想听听她的声音吗？……呵呵……等一下啊……让我先把她嘴里的洗脚的毛巾拿出来……来，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吧……”
洗脚的毛巾？洗脚的……李喻寒被他绑架了？一定在被他虐待……李喻寒……我快速跑到车库取车，该死，我怎么没想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呢？我该告诉他们的……
然而手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他骗我的？
“那你继续。”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差点被他给骗了！该死！怎么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说明都想不到了呢！真是愚蠢！
“……啪……”在我正准备挂的时候，手机却传来一下巴掌的声音。“……你还不说话?……我告诉你，李喻寒，你不要以为你不出声就可以了……”于是又是一声。
他在打李喻寒？而对方却并没有声音……不对，这是李喻寒的手机，那么她一定在竹落手里……该死……他居然打她了，她长这么大，估计还没吃过巴掌呢……但是她为了不让我去那边，就独自忍着不发出声音……想到这里我的心在滴血，心脏被揪着一般痛苦……笨蛋，李喻寒你这个笨蛋……我唯一的朋友，她此刻正在为了保护我而忍受别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是我的朋友，无论我怎么奚落她，怎么冷落她，怎么责骂她，都不会放弃我的朋友，她正在为我受苦，不管怎么样，即使只是一个骗局，我也该去救的人啊……
“……啪……”
“你别再打她了……”我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我心痛了，我心痛了！
“你叫我别打就别打？你凭什么……”似乎是抓到了把柄，此刻他更是嚣张，于是又是一巴掌。
该死的李喻寒，笨蛋李喻寒，你吭声啊……只要你轻轻叫一声，就没事了……
“……别……我求求你别打了……”
“求我……好……就看在你从不求人的份上，我不打她了……我们在**山顶，你来吧……”
我的手机掉在车座上，不顾云子阿姨的询问，就直接冲出去了……满脑子都是那几声巴掌……我早该告诉她竹落不是个好人，不可以喜欢他的……
五点四十多，我到了那里。竹落开着一辆钻红色悍马，李喻寒的头靠在车上，嘴里没有塞什么洗脚毛巾，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她微微喘着气，嘴角慢慢淌着雪，脸有些红肿，头发微微乱了，显然那是被掴巴掌造成的。嘴唇还沾有点点血迹，应该是她在被打过程中为了不出声而紧紧咬住嘴唇所致……她看到我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流着眼泪……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很好，你并没有迟到……”竹落看到我之后倒是很开心。他双手环在胸前，身子靠在车上，而现在他站直了身体，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我来了，放她走吧。”
“她当然要等你一起走洛，现在她已经吃了我给她的药片，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估计要等你送她了，当然，也可以让我去送……”
“有什么事冲我来。”
“我当然是冲你来的……我的目的很简单……”说到这里他邪恶地笑了笑。并再一次转着他手中的戒指靠近我……天快要黑了……秋冬之间，六点左右差不多就要黑了。
“是……什么……”看到他的笑我不禁感到害怕。
“我要你现在脱掉自己的衣服……”
什么?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
“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我可以告诉你，靠近我之后，你就会感到手脚酥软没有力气，知道你每次见了我之后为什么使不出你学的那些功夫吗？这就是原因……因为栀子花，你会很认真地去闻，而这种香味里，有你蓝色血液无法抗拒的药物……”
我听着他的话，感到一阵恐怖。我怀疑地握了握拳头，可是真的使不出劲……该死……
“你……”
“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就将她扔下去，大不了警察报告说她是失足跌落的，如果你指认我的话，我就飞去木星，之后再报复在冉俊次身上，怎么样？”
“竹落……你这样做，是在破坏木星与地球的友好往来与合作……”我企图说服他，然而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
“……屁啦……什么木星与地球的友好往来……他妈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还有十秒钟的犹豫时间……十……九……八……”
李喻寒看着我的眼睛，她还在哭，她艰难地摇着头，告诉我不要答应他。
我知道，女生，如果没有一个洁净的身体，又算什么呢？
“……三……二……”
“我答应你。”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冉俊次。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冉俊次，我们分手好了，就当我不再爱你好了。
“……我觉得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笑着，在这些人的眼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快乐了，他们真是混蛋，明明自己得不到快乐，却还是要做这种既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事……
“我答应你……”我无力地说着，嘴里不自觉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既难过又害怕。“……你不能再伤害她了……”
“……如果你用行动劝说我的话……”
无耻……流氓……混蛋……下流……卑鄙……
然而我还是不得不照他说的去做。我宁肯让他砍死，毒死，打死，骂死，整死……
当我的手缓缓上升时，我还是看了一眼李喻寒。你好好的回去，之后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别再靠近这个人……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很好……
她的眼泪像一条线，顺着脸颊滑落。
我继续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也是木星的人吗？他真的是木星的人吗？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呢？我们是同一个星球的人不是吗？我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不是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当我的手停在脖子下时，我的眼里突然多了一个滚动的黑影……不对！李喻寒呢？她人呢？她在往悬崖边滚动？我迅速冲上前去，只看见那个身影在往下重重跌去……
“李喻寒！……李喻寒！……”我惊地大叫。
她跌下去了？她把自己投下去了？
我的朋友她掉下去了？
她为了我跳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可以救她的……我明明可以的……
她死了……她死了……或许她的尸体都不会被找到……
我无力的转身，看到竹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是他干的！
“现在你很满意是不是？你很满意是不是？她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她死了!你这个混蛋！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恶魔！你和魔鬼有什么区别呢。拥有蓝色血液的你，就是一个恶魔不是吗？你这个大肚子的蘑菇，短尾巴的喜鹊，缺少一颗牙的笨猪，戴着眼镜的蛇！你早就该被火车轧死，被苹果砸死，被水淹死，被电梯卡死，被雷劈死，被唾液喷死。我要你永远在半夜被噩梦惊醒，要你永远生活在内疚中，要你永远都只有被骂的命运。你是个混蛋，是个傻瓜，是个蠢猪。你会永远没有朋友，永远没有亲人，永远不会有喜欢你的人，没有人会疼你，没有人会在乎你，没有人会保护你。你就该像所有的坏人一样被别人弄死，你真丑陋，比丑女还丑，你真恶毒，比灰姑娘她后母还恶毒，你真可悲，比欧也妮她父亲还可悲，你真蠢，比猪还蠢。猪每天还有照顾它的人，你只会活在孤独中，就连一只蚂蚁也知道尊重别人，你比蚂蚁还渺小。你的内心一定极度阴暗扭曲，你父母之所以会放弃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个所有人都不会喜欢的怪物！你是个身理变态狂，心理变态狂，杀人狂，自虐狂，自恋狂，自大狂，自私狂，冷血狂，病态狂，哼，狂人日记是你写的吧……”我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这一定是我有生以来说的最长的话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个混蛋，一定被我骂的伤心不已吧？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痛苦地想死，让他去死好了，他带给我的痛，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还给他的。
他完全呆住了，然后勉强一笑，他努力想证明他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很难过。“狂人日记是鲁迅先生的。”
什么？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狂人日记是鲁迅先生的啊？
鲁迅、先生？他是在称呼鲁迅为鲁迅先生？
哼，没什么好同情他的？他的手上，沾染着三个人的血迹。
他已经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了！
去死吧？他死了，我决不会稍稍同情他一点点！
我恨恨地瞪着他，走回自己的车里，开着车离开了。
我身边又少了一个人了……
其实我知道，李喻寒也只有我一个朋友，我对她冷淡，不过是想证明，我并不是最孤独的罢了。我曾经犹豫过，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怕是对她最冷淡了。然而我告诉自己，我的习惯是这样，这不过是寻找安全感的一种方式罢了。前者是因为我那偶尔亮相的良心，而后者则是我的生存法则，在这两者中，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真的后悔了，如果后悔真的能改变什么就好了……竹落，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对待我的，你不就是想看我伤心吗？是啊？你做的很对，只要你不段地伤害我身边对我重要的人，那么我一定会伤心地死掉的。
车开进园子，云子阿姨坐在那里等我回去。她看到焦虑地开车出去了，我从来不自己开车，她没有跟出来，只是一直等着我。我出去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这个接口其实很好找。
回到房间，我将门关的很紧很紧，似乎要把锁给弄坏了。窗帘也拉的好好的，房间里的灯灭了，从梳妆台上拿出几片刀片，从中挑了几片锋利些的，浴室里的灯开着，我坐在浴缸中，连校服也没有换，缸里放满了水，我仔细看着刀片，在灯光下闪着雪白的光，有些刺眼。
那些和李喻寒生活的镜头，像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回放。她笑的时候是甜美，不是憨厚，她的话是纯真，不是幼稚。她的动作是活泼，不是好动。
我欠她的。
我终于明白常挂在她嘴边的话，朋友是用来珍惜的。尽管在她嘴里是用玩笑话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了，她其实一直很寂寞。
我一直害怕死亡，我说过，除非我有一条命，否则我就回不去了。
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胆怯了。
原裕，妈妈，冉俊次，还有很多和我有过交涉的人，或许他们都会因为我收到连累。
与其在对他们的愧疚和深深的怀念中痛苦地活着，我更宁愿，让自己就这样离开。
我的手在颤抖。
毕竟，这一刀下去之后，我就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想给冉俊次打电话，但是我不可以，我想和妈妈说说话，但是我害怕。
刀口轻轻靠在我的手腕上，我紧紧闭上双眼，右手往下一按，血管往下挤压，接着断开，里面的液体伴随着疼痛流出来，染蓝了浴缸里温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