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父亲死了(1 / 1)
第一次,觉得这么没有安全感。他居然是专门针对我来的?而且,我一点也不能还击。似乎是被他要挟了,缚住双手以及双脚,等着一切降临。
父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父亲看到我在受难他就会开心。可是,他不是说,父亲已经死了吗?我就知道,他是在骗我。
只是,十几年一晃而过,父亲还是以前那样吗?或许因为担心年幼的我,而经常夜不能寐吧,或许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吧,或许,他狼狈不堪,连胡子头发都没理过吧,想到这些令人心碎的事,我就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玻璃制的居民房?一望无际的湖面,湛蓝色的栀子花连成一片。
这里,是木星!
只是,为什么这些从湖面长出来的花,不是纯白色,而是……湛蓝……?鲜艳的像、像血的颜色?
我从自己房间走出,没有看到那个陪伴我的侍卫,他真的叫作竹落吗?为什么我都忘了他的名字呢?
难道我因为刚才的思念,就一下子回来了吗?
“父亲!”我快速跑到大殿上,却不见踪影。“父亲。”我又叫了一声,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偌大的宫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声音在空气里冲击回荡着。我开始感觉到一丝胆怯,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父亲……不会是、出事了?
我跑出大殿。向四处张望,只见一片鲜艳的湛蓝,映照着阳光,显得格外刺眼,也显得格外恐怖,或许是……父亲可能是去外面有事了……一定是的……
我一个人大步走着。而心里却有些犹豫,我既害怕见到不该见到的场面,又害怕,自己就这样再也见不到那个伟大的发明家。
木星的结构是很奇怪的。这边有很多的栀子花和很多的水。但是没有草地,在湖的四周,围着一个面积很大的环行沙漠。沙漠里没有任何植物,全是沙。
我绕着桥,去那片沙漠。
我想,父亲可能去那里了吧。他没事的时候都会去那里的,当然……前提是我找遍了整个湖面。所有的人都只主住在这片区域。只是,为什么这里安静地就像,几十年没有住过人呢?
异柠,竟是如此冷清。
沙漠一望无际,但是它颜色统一,我没有发现任何与它颜色不同的东西。就像绝望一样,茫茫一片,没有任何杂质。
父亲……我唯一的亲人……不可以有事……
在木星,我就只有你了。
………………你父亲死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的。我这样想着,心却跳的厉害,仿佛没有一点节奏可言,每一下,都重重击在身体上,发出些许疼痛。
父亲,你别故意躲着我,我回来了,是姝米回来了。
突然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异物,轻飘飘的,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旋。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就那样顺风飘着,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飘去哪里。
是一条手绢?
它是那么眼熟,一以至于我回忆不过三秒的时间,就发现那就是我亲手送给父亲的。我略微纵身,右手一伸,接住它,仔细端详着它。
上面醒目的蓝色的血迹清晰地印在上面,像地球人的水墨画,浸湿了纸张。
心虚以及伤心覆盖了我所有的思绪。这是父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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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日快乐!这个是姝米亲手织的哦,请父亲好好保管,像疼姝米一样疼它。”
“哦?是姝米亲手做的吗?父亲一定好好珍藏。”
“还得像疼姝米一样疼它。”
父亲认真瞧着那段丝绢,那是高姝米用手一丝一丝织的,花纹繁杂美丽,略一丝神秘。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做好的。她在异柠是个手艺不错的小女生,以前做的那些东西都是很优质的。“对,父亲,会像疼姝米一样疼它。好不好?”说着用手将小女孩抱起,高高兴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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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父亲……
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我跌跌撞撞地向手绢飘来的地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突然停住,再也挪不动一步,那双脚就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的眼睛突然要睁不开,似乎是被正午的太阳光刺痛。然而此刻,这一幕比太阳光更加刺眼,刺的我头晕目眩,我努力眨了眨眼睛,希望是太阳光照成的幻影,然而,这是真的——那个男人躺在那里,手自然地伸展着,但是可以看出,他的手上曾经有什么东西。
所以……是……我手里的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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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时候,手腕上还系着那条你亲手做给他的手巾呢!当他躺在上的时候也是充满回忆地盯着它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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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落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父亲。”我轻轻地早到他身旁,慢慢蹲下,脚却在不断地发抖。“父亲……”
“父亲?我是姝米,我是姝米。”我用同样温柔的声音说着。我别吓到他,他睡着了。他一定是睡着了。
“父亲?姝米回来了,是姝米回来了。我是姝米,我是姝米……父亲……”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和多年以前,哥哥离开我一样。
………………
“高允柳!——”
“哥!——高允柳——!!”
那年的我跪在他身边,看着他鲜红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大汩大汩流出,我死心竭力地哭着,心似乎是被谁挖去了一块,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
是啊,还有不同的,你看呀!那两种洒了一地的液体颜色是不同的。
不,父亲。
不要!
多年以前,是我不好,我送哥哥去医院了,然后,他就在也没回来。他们把他扔进火海里,不让他出来。那个时候,他似乎站在火里,满脸的痛苦神情。似乎在怪我没有将他拉出来,似乎在埋怨我没有和妈妈做最后的制止。
我听得他的衣服在火里燃烧的声音。
他在火里大声喊着,“姝米……姝米……救我……我烫……姝米……”
多年以后,我不要再那样了,我要死死抓住父亲的手,不要让他再离开。
“来,父亲。姝米带你离开木星,姝米带你去地球……你一定不知道吧……姝米在地球过的很好,那些地球人真好……他们对别人真的很好……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努力将父亲扶起来。
我们回去,会地球去。这里,我们,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然而,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持着我。我没有太多的思考,心也不痛,没有想要哭的冲动。是不是即使是尸体,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