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十章 心脏病（1 / 1）
上楼梯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溢进来，洒在他的身上。头发在阳光下的颜色有些反光。
是谁啊？真有种见人就想鄙视的冲动。
哎呀，我太激动了，真的，连眼睛好象都花了。深深吸了口气，把一肚子翻腾的血液压制住，重新变的冷静起来。
那人转过身来。
天……天拉！他叫什么来着？哦……哦……简棋。他站在这里干嘛？
“高姝米！”他高兴地回头，似乎没想到一回头就会看到我。他龇牙咧嘴地对我笑。“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数到一百后回头会不会看到你，结果你就出现了耶！”
我冷冷注视他，别编，小子！我不信这套！今天到底是踩到什么拉？我穿错鞋子了吗？
“是么。”你自己是小孩子一没人说你什么，现在居然还自以为是大男人把我当成小女生一样哄骗？你幼稚过头了吧？
“他们谁赢了？”他见我没有表情，接着问，却不像真的关心这事。
谁赢了？
原裕吗？不是啊？当时冉俊次走向我时，我有看到他黯然离开，不像赢了的样子。
冉俊次？不像啊？他并有很开心地和我交谈？
是谁赢了呀？都怪那一句话！
“平局。”记忆中是平局的，应该是平局的。
“你不高兴吗？”他问。
我说过吗？“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很紧张地跑下去的啊？！可是你现在并不激动。平局不好吗？”
额~~~~这是什么逻辑？我很紧张地跑下去？我慢慢变的冷静起来。刚刚，我很快的跑下去……然后，冷落了他吗？他为什么会问我？他没有看吗？等等，他好像从我跳下楼后就不见了？额~~~`所以说他就一直站在这里吗？
他差劲了点吧？
“我没有不开心。”我还以为我的脸扭曲成苦瓜了呢？对待一个孩子，还真不忍打击。
他要再大点我就不理他了。
“你学过武术吧？”他突然转移话题。阳光依旧洋溢在他身上，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空气的香味。闻起来让人觉得舒服。
武术？是啊？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有翅膀啊？“恩。”
“你可以教我吗？”
什么？教？要知道，武术不是一天两天就会教会的。“见别人打你你防就是了。”我酝酿了一会儿，对他说。
然后他一脸茫然。
“就是别人打你的时候，你就同样打过去就行了。”这下他懂了吧？
他的脸还是有些茫然。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好吧，最后一次了。
“就是说，别人拿拳头打你，你别让他打到。”躲他总会吧？
“其实……”他吞吞吐吐地说。还不懂吗？
“如果别人伸出拳头了，你用塑料袋装住就行了。”我快要气死了。我的表达能力有那么差吗？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原来小孩子真的不叫单纯而叫愚昧啊？
“哦。”终于，我听到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可怜的小学老师啊？！
同情你们……
如果叫我去教这些小孩子的话，我真的会吐血而死掉的。就比如某天，某小学生兴冲冲地跑来问：“老师，你说，一加一等于二，可是爸爸加妈妈怎么就多了个我呢？”
然后你回答：“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只数学。”
于是他又问：“那一加一等于三是指什么呢？”
然后你又回答：“是指初中的生物学。”
接着，他就会迅速地跑开，去告诉他的同伴，“我以后不用读初中了。你看，我都无师自通了。我就是天才，哈哈！”
……晕……
“你在想什么啊？”简棋突然把我从飘忽的世界抓回来，他奇异地盯着我慢慢缓过神来的眼睛，似乎在研究着它的内部构造，他有病吧？
“没什么。”我冷冷看他一眼。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闷……咦？我是在想说什么？可恶的原裕，害的我现在都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
“可是，你有在想什么。我看出来了，你别骗我了。”他望着我自豪的笑着。好像一个自以为厉害的人在欺骗他时被他揭穿谎言一样。
那又怎样啊？不就是知道我思想抛锚了么？那有什么的啊？如果我告诉他他会读心术的话，他会不会骄傲而又满足地跑到我脚下跪着痛哭流涕地说：“您真是我的女神！”或是说：“你真是太善解人意啊，从此，我就是您的忠犬了……”
真是个笨蛋。
等等，我刚刚是在幻想？我真的被妈妈的话弄出病来了吗？我不会变成疯子吧？不行，冷静点，高姝米，你不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吗？管他自己会不会疯掉！
然后我不再理会简棋，直接从他身边跳上楼去。那时得我一定像条疯狗一样狼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
“……高姝米姐姐！”是什么声音？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叫法？是简棋？他叫我“高姝米姐姐”？姐姐？他？有一刻，我差点就真的以为他是我弟弟了。在这个陌生的星球，最让我的心有触动的，不就是亲情吗？如果我又有一个弟弟，那么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孤单吧？哥哥……我的眼睛看向窗外，结果迎接我的却是一片刺目的灼人的痛。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我……我想要这样叫你。”他看着我，眼睛似乎蒙上一层薄纱，仿佛有些害羞。
“我没有弟弟。”不是的。他不是我弟弟。我承认自己其实很怕受伤害。我不想承受那些痛苦的伤。我怕痛。但是我知道我是不会把这种弱点显露出来的。那只会给别人嘲笑的机会。从哥哥离开之后，我就清楚地明白，我再也没有兄弟姐妹。
………………
…………
“我们以前都是叫她姝米妹妹的啊！”
“那是因为有允柳同学。如果不是允柳同学，谁喜欢和她玩呀？”
“她长的太过漂亮只会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去她那里……”
“其实我一直无法忍受她淡淡地叫我姐姐的语气。就好像是我求她的一样。若不是想给允柳同学留个好印象，我才不会死脑细胞地陪她看高中课本呢！我早就不想和她一起玩了！”
“我们以后别再和她玩了，别让她叫我们姐姐。有她那种会克人的妹妹真可怕！”
………
…………………
“所以，我是令你讨厌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做你弟弟呢？是因为我不够听话？”他问。像个几岁的孩子被家长冠上虚有的罪名时，沉默着表明态度的那种执拗的表情。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没有。”我回答。
“我知道你讨厌我，否则在我被打的时候，你就不会袖手旁观了……”于是他渐渐蹲下，用手捂着肚子。脸部渐渐变了颜色,并扭曲成恐怖状。那是病人特有的白色，凄惨的那种白色，如纸般脆弱。我马上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词眼——死亡。可能他有什么重病？我突然明白了那句难道真的很严重了么。也不理会他的所谓的袖手旁观。
于是我迅速跑到他身边。
“小棋！”十分焦急的尖叫声刺耳地传入我的耳朵，震击着我的耳膜。“弟弟,小棋！让开！”女生大力地将我推开，我险些撞在墙上。她焦急地蹲在简棋身侧，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弟弟，小棋！是姐姐，是姐姐，你怎么了？”
一群女生马上从楼梯下跑上来。她们都很很瞪着我，嘴角不屑而怨恨地抽蓄着。
“……你这自私的女人，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被你缠上呢？你不要连一个孩子都要残害好不好？你对他做什么了啊？”一个女生的眼角红着，又心疼地看向缩在墙角里的简棋。
“又是你！？高姝米，我说你怎么……”另一个女生马上对我进行语言攻击。
好在她们之中还有较为冷静的的人存在。女生阻止了我将要承受的一番口水轰炸。她叫她们帮忙送简棋去医院。
所有的女生似乎很听她的话。她们马上安静起来。
我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有种不安的心虚的感觉，然而我还是挺了挺背脊，紧紧缩着脸，似乎这样能让我看起来坚强一些。
他果然有病？而且，一种不轻的病？是被我引发。早知道他的情况，我就不该冷冷告诉他我没有兄弟姐妹的。看着那个被去医院的人，迅速离开校园的白色救护车，我有中说不出的愧疚。我曾经还反感他的罗嗦，他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注意他，关爱他，对么？我曾经欺骗他，而他却那么轻易就上当了。那么清澈的童心，被我可恶的沾上灰尘。而且，原裕他们还曾经用暴力去欺负这样一个孩子？！
该怎么说呢？这种罪恶……
我站在楼梯那里。总是很讨厌为自己做错的事道歉，也不愿为那种事道歉。甚至即使知道错了，却还是理直气壮地认为没什么。人越大，越会有更多的缺点。
该说对不起的，只是有用吗？简棋……我不是有意的。
“……听说又是高姝米呢？她是不是想要害死所有人啊？”
“真是的。美丽的外表包裹着一颗恶毒的心！□□！”
“……天使？黑恶魔都抬举她了！她害了允柳学长还不够吗？允柳学长人那么好……”
“……她不会又要对简棋展开攻势了吧？她是不是专克异性啊？……恶毒！可耻！”
“真不明白他家人为什么要把她丢在博物馆门口祸害人间。她家人一定早就发现她的不善了……”
…………
当我上楼时听到一群议论声。一个女生用眼神警告她的伙伴我来了。她的伙伴则是白了我一眼，“怕什么。我又不是在造谣。”然后不可一世地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她们的消息总是那么快。平时像这些事，我都习惯了的。可是今天，我觉得心疼疼的。死要面子地走过她们，特地装作毫不在意地从她们面前走过。默无言。她们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姝姝米！”李喻寒跳到我身边，眨着她的大眼睛问我，心里有种淡淡地哀伤。“……你……真的让简棋怎么样了吗？”毕竟，凭着简棋的外貌，他是有理由让大家关心他的。而且，李喻寒总是这样关心着一些和她不相干的人——她很善良，就像她那清澈如湖面的大眼睛一样。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却不敢用我惯有的无语的神情。因为到底我底气不足。不然地话，我想我可能会问一句“你觉得呢”。突然好恨自己.
“……恩……我错了……姝姝米……”她拉着我的袖子，不停地摇晃，这是女生撒娇的方式。她知道我不喜欢被对自己重要的人误会。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我的确有些累了，所以马上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