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我们走在去冰之国的路上，由雪因为身体虚弱不能与我们同行，我们先去冰之国，白泽照顾由雪随后。我、夜辰、千依，还有蓝樱与冷琰，在几天遥远的路途之后总算到达了冰之国。我曾经在落水的年史上见过有关于冰之国的介绍：冰之国位于落水王国的西南方，人口与年代不详，现任的冰国的王上是一位明君，在位已有600之久，是冰国有史以来在位最久的一位。然后再无其它介绍，关于这个国家是一个谜。父王从未让我去踏出落水王国一步，也不允许我去其他国家，从我出生到现在只在落水王国，也没有见过除落水子民以外的人，除了深海中的人鱼。所以，对于冰之国的一切，是熟悉而又陌生，这里还是由雪的家。

冰之国的边城高耸入云霄，城墙是冰海寒冰建成的，透着刺骨的冷。刚到城下，城门便开了，城门两旁整齐地站立着冰国的子民，又手交叉放在胸前，深深地弯腰，迎接我们的到来。就像我们初到风城的时候艾萦出来迎接我们一样，只不过他们不像艾萦那样，只是深深弯腰，身体快要接触到地面。他们发色与落水王国相似，不是纯银白色的，而是带点灰色或是棕色，与凡世的纯黑又不同。母后说过，纯白色的头发只有王室高贵的血统才有，而他们，只是平民。他们的衣服也大多是灰色或棕色的，在落水，只有贵族才有资格穿纯白色的衣服，而王的衣袍是银白色的，与贵族又不相同。在冰之国似乎也是这样的。

密密麻麻的冰国人排在两旁，延伸至远方，我走在正中间，身旁是冷琰与蓝樱，夜辰与千依随在身后。我心里很是惊讶，难道冰国的王已经知道我们到达他们国家了吗？这种阵式，就像迎接最重要的人一样，我记得我从落水之渊回来的时候，父王也是带领全部落水子民在王宫门外迎接我。我们，算是冰之国的贵客吗？

在冰国全部子民的迎接下，我们到达冰国的王宫，在王宫的最上面，是冰国的王。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感觉到他高高在上的气势，果然是冰国的王，那样高贵，不怒而威。殿内只有我们几个，原本有几个年老的像是巫师的长老们在见到我们之后退了出去，临走之时我似乎看到他们一闪而过的诧异之情。

我走到殿内正中央，用我们落水最高贵的礼仪深深向面前的人深深地鞠躬，您好！冰国伟大的国王，我是来自落水王国的王子，在此向您代表着落水最真诚的心。

嗯。

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语气是满意的，明明隔得很远，声音还是很清晰。我抬起头，仰视高高在上的人。他有着我见过的最长的头发，是最纯净的白色，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垂在身侧，倒像是穿着一件长袍。花白的胡须和长发纠结在一起，在宫内琉璃灯的照耀下似乎有光在里面流动，如同我们的幻术师穆林。他慈爱地望了望我们，像老人一样和蔼可亲，不停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

这样慈祥的一个人真的就是杀害全部落水子民的凶手吗？我不禁疑惑。

礼毕之后，我退至一旁，蓝樱走上前来，把左手放在肩上，也向王座上的人鞠躬，口中念喃着什么，王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冷琰静静地站在后面什么也不做，眼睛盯着别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王座上的人没有丝毫动怒，嘴角反而露出淡淡的微笑。

落水的王，欢迎你来到冰之国，我是冰国的王上，你的来意我已经很清楚，路途遥远，你和你的朋友们也应该累了，请随我们的侍从先去休息吧！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所想的都被他发现了，难道他会读心术？刚想要反驳他，夜辰在身后轻轻说道：王，这里是冰之国，我们还是听从王的安排吧！

我再次鞠躬，用最真诚的声音说，谢谢您！冰国的王上。

王位上的人不再开口，手轻轻一挥，立即有侍从上前，恭敬地站在我们面前。随后，我们便随侍女来到王宫的后殿，是冰国的待客之处。

后殿到处开满了白色的花，如雪落在上面一般，很美。这几天，我们如同被囚禁一样，哪里都不能去。自从那次在大殿见到冰国的王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没有再出现，也不允许我们走出后殿。

我每天都会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有美丽的白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洁白的花，就好像雪轻盈落在树上一样，比落水的樱花还要美丽。每当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树上，树上仿佛有无数的精灵在起舞，绚丽多彩。

那是冰国最美丽的花，是从凡世引进来的，在凡世它叫做“白梅”，在我们冰国我们都叫她“雪樱”。身边传来很动听的声音，是照顾我们的侍女娈。

娈是个好动的女孩，对所有的事都很好奇，从她开始照顾我们开始，每天都在告诉我有关冰国的事，冰国的风土，还有冰国的人民，说到开心处还会不停地大笑，完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我们的身份而疏离我们。

雪樱是我们冰国的最神圣的花，因为她是我们的巫女蓝樱从凡世带回来的，是蓝樱最喜欢的花。

娈的脸上露出纯洁的笑，此刻的她又想起蓝樱了吧！每次说到蓝樱的时候她总会露出最虔诚的笑容，身边的其他的侍从也是这样，她就像她们的神一般。我的心莫名地哀伤，蓝樱最喜欢的是雪樱啊！难怪她的名字会带“樱”，她应该不可能是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女孩的笑脸，天真烂漫。只是，她最喜欢的是落水的心叶冰花，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问我这叫什么？我笑着告诉她说，这叫露草，是我们落水最美丽的花。她的眉头一皱，不多时又舒展开，开心地笑了。露草？我喜欢这个名字，它很像是我们供奉的月光女神，它的花朵上带着露珠，在月夜下绽放出透明的光，很美。

从我们来到冰国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蓝樱还有冷琰，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或许，是冰国的王上故意这样做的。我记得蓝樱说过她是因为触犯了冰之国的王而被囚禁在冰巅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去触犯王呢？而我们在会见冰国的王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什么异常，一点也不惊讶蓝樱出现在王宫内，那么，她真的是因为触犯王而被囚禁的吗？我摇摇头不再深想，她与冷琰一样神秘。

夜辰与千依我也不常见到，只不过夜辰每天早上都会来我住的地方，静静地陪我看窗外的景色，偶尔会和我讨论一些有关于冰之国的国风然后就去陪千依，从这以后我又是孤单一个人。

冰国的王派了很多侍从服侍我们，我都一一婉拒了，只留下娈陪伴在身边。尽管这样，他们还是会在门口暗暗等候，像是在监视我们一举一动。我视若无睹，从冰国的王的举动中我可以确定：有人确实是利用冰魄的力量冰封了落水王国，这个人并不是王，而是另一个人，并且这个人冰之国的王应该认识。他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事实的真相，所以故意这样限制我们的行动。唉！一切只有等白泽来了之后再说了，有他在，一定能帮我查出我想要的答案的。

冰国的王会来看我是我意想不到的，他站在门口，阳光照在他的侧面，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他，他发白的胡须直垂到地面，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两旁，身上同样是银白色的长袍，还有长袍下瘦削的身躯。那么慈祥的一个人，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用冰魄杀害落水的全部子民，还有他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欢迎。这是为什么？猜不透！

你的朋友已经到了，落水的王。

他的声音很苍老，脸上布满了历尽沧桑的皱纹，和父王一样慈祥。这个人照顾了由雪这么多年，他知不知道由雪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我心里暗暗叹息：他与父王与落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在我还在纳闷他口中所说的朋友时他已经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竟有一种他和冷琰相似的错觉。

不久，侍从来请我去大殿，不是之前服侍我的娈，而是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没有娈那么活泼，绷着脸，比冰还冷。

大殿的人很多，占星师和术法师身着各色法袍分站在大殿两边，基本上和落水差不多。最末尾是多日不见的蓝樱与冷琰。殿堂最上方坐着冰国的王，殿宇中央是尾随在后的由雪与白泽，由雪躺在白泽的怀里，还是那么的虚弱，看来路途的劳累加重了她的病。

我正欲问他们为什么和其他的巫师站在一起，后来才明白他们本来就是冰国的巫师，这里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由雪，你还好吧！我走到她的身边，关怀地问道。

冰国的王，由雪的父王，脸上全是忧虑，关怀的眼神不时地瞟过来，碍于殿内众多的臣民而压抑着。我能体会得到他爱女心切的心情，他也是一个父亲，也会爱自己的孩子，就算他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爱的王。离开王位，他就和普通人一样。光照在他身上让人睁不开眼，只是苍老的面容全是疲惫。

琉斯——

他在叫我，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如父王一样温柔却又充满无奈。

王。我的声音恭敬有礼，时刻提醒自己应该像尊敬父王一样尊敬他，殿内传来的占星师与巫师的议论声，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态度。

琉斯，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我也愿意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他停下来望了望我，紫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不待我回答又说：我要由雪成为落水的王后。

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这句话，还因为王无理的要求？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反驳他，他真的不知道由雪是我的亲妹妹吗？

王——

我哑然失笑，看了看身边的由雪，她的眼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在期待什么。

琉斯，由雪是个好孩子，她会是个好妻子的，会成为你的好王后的。

王，我知道！

我赞成道。由雪真的很好，但是我是她的亲生哥哥，与她有着血缘关系，她怎么能成为我的妻子呢？还是……王故意这样做？我无法细想，如果不答应王的要求的话王是不会把冰魄借给我的，而落水的子民还等我去救他们。

我答应——

良久，我才说出这句话，由雪的脸上是欢喜的神情，白泽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落，还有疑惑。冷琰的嘴角却满是嘲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在乎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想法，而她似乎什么事也没有，面纱下的容颜丝毫不曾动过。

王。我的声音洪亮地响彻在殿内。我答应让由雪成为落水的王后，但不是我的妻子。我已经娶妻了，在落水，无论是王还是平民只忠于自己的妻子，所以，我只能让她成为落水的王后。

王似乎被我的话弄糊涂了，疑惑地望着我，似乎在想落水的王后与我的妻子有什么区别，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殿内是死寂一般沉默，那些占星师与巫师都被我的话惊住了，呆立在那里，等着他们的王的决定。

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让由雪成为落水的王，把原本属于她的都还给她。心在一刹那间碎了，我还是没能守住我们的约定。

好。王答应了，命人捧出一样东西，交到白泽的手中说，这是我们冰国的冰魄，交予你们落水的术法师，拿去解救落水的冰封。至于你们，等到他回来之后再迎娶由雪回落水。他指着身前的白泽说道。白泽看向我，我向他点点头示意他早点回来。白泽走上前单膝跪地向我辞别，我把左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念道：我以王的名义赐予你力量，去解救落水被封的生命。

是。白泽接受了祝福，然后退下去。我再向旁边望去，那里已经没有她和冷琰的身影了。

翌日，白泽起程回落水。而我和夜辰千依在冰国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