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1 / 1)
本章送给:28日过生日的庄主
机票签证行李一应俱全。这次行程的具体细节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东西都在沈富仁那里保管着。早7:55的飞机去旧金山,四点半沈富仁来接人。
根据美国的官方统计,平均每次出海就会有一人丧生。这就是捕蟹,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这一个人的名额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谁身上。
每个人都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宁静之夜。
林家佑已经洗完澡,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刚才的酒气淡了许多。温乐蹭过去嗅,薄荷味的沐浴乳中掺杂了红酒的香气,真好闻。林家佑诧异:“乐乐?”
温乐的手指轻扶上他性感的唇,林家佑啄了一下她的手心。皱眉:“乐乐,出什么神?”
温乐忙躲闪他质疑的目光,拿了毛巾和睡衣要进浴室。林家佑哪肯。将她拽回到怀里,覆上她的唇,恶意地噬咬。温乐没有反抗,任他的唇在锁骨处碾转。
温乐嗔笑:“家佑,我还没有洗澡。”
他将她横抱起:“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的?我想想,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温乐捶他:“你不象话,跟他们较什么真?”
“好久没碰你,我都忘了,所以我也想弄明白谁伺候谁,咱们实践一次看看?”
温乐气得脚趾乱踢:“你无赖,昨天不才。。。”
“唔。。。”唇被他再次封住。
浴室里春光无限,他的手不老实地随处抓。温乐被扰得咯咯直笑。
他眼里蕴涵着浓浓的爱意:“乐乐,就当我求你一次,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要去,我也陪你去。”
温乐心虚地应诺。她不能说,在他身边她永远是一朵温室里花朵。无论外界多么残酷,他都不会让她沾风雨。不是,这些绝不是她要的。
她软软地偎在他怀里。水雾回绕,林家佑用自己湿热的口腔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沿着耳廓轻轻舔舐着。她下意识地翻身,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缓缓闭上眼睛。每一次滚烫的吻都是一次点击,温乐沉溺在专属于他的气息里。
“乐乐,我爱你!”林家佑在她耳边呢喃。
“唔。。。。”
□□随着他似乎有魔力的手蔓延到整间屋子。
温乐禁不住想,如果用身体可以偿还一些,下半辈子她会乖乖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只是,只这一次,请原谅,一定要原谅。
* * * *
与此同时。
唐立吼魏芳:“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魏芳笑嘻嘻小酒窝一会儿深,一会儿浅:“你又不是姑娘,怕我劫色啊。”
唐立说,“我怕我很怕,我真得很怕。姑奶奶你饶了我。”
魏芳啐他:“你不是没有女朋友了嘛,怕啥?我又不会逼你娶我。”
唐立当然不想说叶蓉怀孕的事情,只是催促她赶紧离开。然后大步往前走。发现身后没有跟来,还真不习惯。唐立扭头看,确定她走了没有。
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人不正是魏芳吗?唐立告诉自己这是一个苦肉计。加紧往前走又了几步。见她还呆在原地不动。
唐立终于受到良心的谴责,又返回原处。
魏芳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唐立有些吃惊,她这么无助这么柔弱。
“你们都当我是放荡的女人是吗?”她问。
唐立很想说是,只是,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说。
只肯安慰她:“哪有?”然后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她在哭,泪水打湿唐立的手背。唐立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他以哄孩子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问魏芳。
“我知道的,你们都喜欢温乐。我就是不甘心,我暗恋林家佑那么久,我把他当作天上的星星来崇拜,他怎么就对温乐这样的女人死心塌地。放荡怎么了?我愿意,这是我的身体。我恨你唐立,我恨你们!”
她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 *
四点,温乐悄悄从林家佑的臂腕中脱出身来,他睡得很沉,温乐吻了吻他俊俏的鼻尖。然后是嘴唇。
悄无声息地打开柜子,把那套防寒服套上。
从他外套兜里取出皮夹,将俩人的照片抽出,放进自己随身的背包里。
沈富仁已经在等了,他开了窗在抽烟。温乐上车,跟唐立和李杰打了招呼。四个人直奔机场。
李杰问:“温总要怎么跟小林将军交待?”
沈富仁喝斥他:“还问!没看小乐烦着呢?”
温乐抽出烟盒,取了一支520,细细中空的烟嘴内嵌着一颗红心。点燃。
唐立问:“好抽吗?”
温乐摇头:“家佑非要买,他说好看。”
沈富仁吐出一个烟圈:“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咱回去接他。”
“滚!”温乐怒。
沈富仁腾出手来推了推眼镜。继续把方向盘。
托运行李,换登机牌,填出境卡,出境登记。
他们要坐国际航班到旧金山,然后转飞到阿拉斯加。
温乐的手机疯狂地叫嚣着,温乐一直盯着号码看,犹豫了再三,按住关机键。决绝地按住。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也关机吧,他找不到我,也会打你们的电话。”
李杰本能地缩脖子,但没有人质疑温乐的决定。
“前往旧金山的旅客请到14号口登机。”
“前往旧金山的旅客请到14号口登机。”
“前往旧金山的旅客请到14号口登机。”
广播里反复用中英文叙述着同样的话。沈富仁把早餐盒子扔到指定的垃圾点。提起行李箱上的把手,说:“走。”
然后把腻在免税商店里看熊猫玩具的李杰一并拖了出来。带上飞机。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沈富仁拨通电话扔给温乐。“还不趁最后这点时间说几句?”
电话里林家佑在咆哮:“乐乐,我不会原谅你。乐乐,你下飞机。乐乐,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怎么可以一件都不兑现。乐乐,就当我求你。。。”
温乐握住手机一语不发。眼圈却红了。
李杰只能长吁短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机长室广播,马上就要关机舱门。
温乐在关机前最后一秒说:“家佑,我嫁你。”
李杰佯装被酸倒,伏在沈富仁的腿上抽搐。
沈富仁突然发话:“有没有想过家庆还活着?”
温乐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仿佛是看一个怪物。“搜救队寻了一个月,连片衣服都没寻到。雪山里面,别说是人,熊都要饿死。老沈你怎么这么说。”
沈富仁尴尬地笑:“我只是想,咱温总抗战了快十年,终于放下这个包袱,要是家庆还活着又要怎么办呢?”
温乐眯起眼睛答:“日子不会往回过,你还是担心飞机别掉下去好了。”
唐立和李杰一同呸,然后念佛祖保佑。OH MY GOD。
惹得沈富仁哈哈大笑。
旧金山的海关人员很变态,入关的时候,要你脱了外套鞋袜,用测探仪器从头到脚地扫。
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老美帝国,这个被华人称为三藩市的加州第四大城市向唐立张开双臂。
去阿拉斯加的飞机是晚上10点,她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游览。
温乐暂时当起了向导,她说跨越金门海峡的金门大桥是旧金山的标志性建筑。1933年开始施工,1937年完工,桥梁工程师约瑟夫·斯特劳斯和建筑师艾尔文·莫罗为此桥主要的设计师。
唐立赞叹,曾在图片上看过这种颜色——国际橘,果然与周边环境契合得天衣无缝。
沈富仁也说这种色彩可以在雾天起到醒目的作用。
只有李杰不以为然,又不是真正的金子桥,有什么好稀罕的。
从旧金山到阿拉斯加荷兰港,经历十六小时五十分钟的飞行,唐立有些焦躁不安,李杰干脆就一直在睡。
温乐间或看一下窗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固执地在看。沈富仁把大报纸中报纸小报纸边边角角都看了一个遍,半躺在软椅上闭目养神。
唐立细声与温乐攀谈:“气温会降到多少?”
温乐谨慎地答:“白天的话-5—10度,如果到了夜晚,很可能是零下五十多度。小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受得住?”
温乐很乐观:“受得住,才六天。”
大自然有它自己的绝妙之处,假设以白令海北端的阿纳德尔湾为中心点的支点,再以这一点到阿留申群岛的距离为半径,用圆规画一圆圈,你便可发现,阿留申群岛自东向西延伸部分与圆的轨迹几乎如出一辙。如果把白令海比作一条河,那么阿留申群岛就恰似露出水面弯弯的一长串“珍珠”。而荷兰岛就是阿留申群岛这串珍珠的尽头。荷兰港作为世界最大捕蟹船队的母港,弥漫着酒精,咖啡,和冷冻饵料的味道。
一下飞机,他们就穿上了特制的防寒服,不过这才是开始,最严酷的时刻还未到来。
水手们已经着手将两层楼那么高,七八百磅重的捕蟹篓子成捆成捆地绑在甲板上。然后把数吨重的饵料分次搬运上船。
温乐和李杰出发去找熟识的船长,唐立留下来帮沈富仁清点设备。他们给摄像机和探照灯穿上特制的外套,这些精密的仪器也需要保暖。除此之外,太薄的衣服都不必带走,先留在酒店里。行李越少越好。
沈富仁吩咐要带足热量高的食物,要出海到三十公里以外的海域,没有咖啡和巧克力会使人焦躁。他们又买了一些背上。最重要的还是药,温乐的身体还是个未知数,他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温乐领来一个大胡子外国老头,他们用英语愉快地交谈。
温乐向大家介绍:“这是大卫。禀瑞,瑞士人,自由号的船长。”
船长伸出断了食指的右手与唐立握手,说:“欢迎,欢迎来自由号。”
唐立忽然觉得动画片海贼王中的场景离自己那么近,他很想追问船长关于食指的故事。但是温乐说,这是出海前的最后一日,船长的工作很紧张,要听历险故事就等到晚上吧,晚上有船员聚会。
吃午饭的时候,除了李杰之外其余人吃得很少。唐立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对不对。这里比想象中更危险残酷。
沈富仁看出唐立的胆怯,笑“小唐,害怕啦?其实也难怪。除掉我们温总以外,谁都不会喜欢。”
温乐更正他:“其实我也怕,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态,恐惧但也期待。”
李杰把最后一根大香肠塞进嘴里:“多吃,存着。”
三个人这才明白他也在害怕,只是用他的方式。
下午,他们哪儿都没有去,在酒店里面抱着枕头睡安稳觉。虽说只有六天,但是长途飞行之后,不眠不休的六天,很可能消耗过去一年的能量。他们需要储备,从精神到肉体。
荷兰港的最后一夜,晚饭是美味的鲑鱼,温乐在吃这个方面从不替自己省钱。他们早早地候在渔人酒吧,选了一个挺不错的位置点了大杯啤酒。等船员们来讲故事。
这可能是这些血性男儿的最后一次聚会,所以他们会来。他们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