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病急求医(一)(1 / 1)
花影在朵儿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坤乐宫,正欲让守门的侍卫通报,就见图总管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花影忙上前说道:“图总管,花影有要事求见皇上,麻烦您通传一下!”
图总管看了花影一眼,说道:“眼下司乐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钉子才好,听说元双公主昨日去过南殇宫,今天就得了头热,据说是被传染了天花,丽妃方才来哭闹过……现在皇上在里面朝王太医发火呢!”
花影心里一阵心酸,同是皇子皇女,元双得到如此的宠爱,而元深却被如此遗弃!想到正患病无依的元深,花影抑制住心内的愤懑,用哀求的语气对图总管说道:“麻烦总管通报一声,花影今天,非见皇上不可!”言毕,就要给图总管下跪。
图总管也看的出皇上与花影之事的一点端倪,他无奈叹道:“也罢,我就做回人情,司乐先在这里等一下。”
花影点头,图总管进去通报之后,片刻便出来了:“皇上让司乐进去呢。”
朵儿紧张地说道:“小姐身上有伤呢,朵儿也要进去。”
图总管严厉地瞟了朵儿一眼,花影忙说道:“不碍事的,我一人进去就好。”随即对朵儿说道,“朵儿,你就在这里等我,啊?”
朵儿不满地点头,随即紧张地说道:“小姐,你可要小心说话了!”
花影苦笑地点头,忍住北部灼热的疼痛,迈进坤乐宫。
坤乐宫内,王太医正惶恐地跪着,树裕皇一脸的怒气。
花影上前,跪拜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树裕皇见花影,神色稍缓:“花影,不必多礼,起身吧!”
“奴婢有事求皇上,皇上如若不答应,奴婢便不起来!”花影刻意将“奴婢”二字咬得很重。
树裕皇蹙眉,对跪在一旁惶恐不安的王太医喝道:“王则,你先去丽乐宫照顾小公主,如若小公主治不好,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王太医脸色惨白,却还要恭敬地回道:“微臣领命!”
待王太医走后,树裕皇方上前扶起花影:“影儿,你怎么又跟朕多礼了!”
花影背部灼痛,怕自己支持不住,只好顺势站起来,却是很直接地问道:“皇上,您在担心小公主的病吧?”
一提到元双,树裕皇的焦虑马上表现出来:“元双是朕的女儿,朕当然担心她了!”
“那……元深呢!”花影冷冷地问道,此刻的树裕皇于她而言,不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一国之君,而是一个处事不公、偏心的父亲。
“元……深……”这个陌生的字眼忽然被花影提起,树裕皇内心一阵震撼,他是自己的儿子吗?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想去想……内心的伤忽被提起,树裕皇恼怒了起来,“你怎么会提到他,他不是在南殇宫吗?”
“皇上难道不知南殇宫有人得了天花吗?”花影反问道,以为树裕皇刻意敷衍她,“元深得了天花,现在正一个人被隔离在南殇宫,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皇上却没有给与他相等的关心!”
树裕皇懵了,方才他们可不是这么禀报的,王太医是说南殇宫有人患了天花,已被隔离,小公主也被传染,并没说是元深啊!元深……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提过他!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树裕皇收回思绪,说道:“影儿,朕真的不知道元深得了天花……,既是这样,朕马上派御医前往!”
“请皇上派王太医前往!”花影想到柳太医的怯懦,坚定地说道。王太医的医术和医德她是信赖的,而且,凭什么元双就值得皇上派最好的御医,而元深就不能呢?花影这样想着,却没料到她一时的意气用事为她日后惹来了不少灾祸。
树裕皇皱眉,语气沉重:“好吧,朕就依你一次!”言毕,他又朝门外高声说道,“阿图,进来!”
图总管走了进来,小心地笑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丽乐宫,让王太医马上去南殇宫为元深诊治!”树裕皇吩咐道。
“是,老奴遵命!”图总管应道,就要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树裕皇突然叫住图总管。
图总管慌忙回身应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让皇后来朕这里一趟!”树裕皇语气凝重,朝图总管挥手,“去吧!”
“是!”图总管缓缓地退下,生怕树裕皇又把他叫住。
“这样,你可满意?”树裕皇回头,朝花影苦笑道。
“谢皇上……”花影的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就晕了过去。
树裕皇上前扶起花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有血迹,心里猛然一沉,方大声喊道:“来人,快宣御医!”
殿外的丫鬟太监们闻言,慌忙跑进来,坤乐宫内顿时乱成一团……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一踏进坤乐宫,便恭敬地朝皇上行礼,她也闻言皇上因元双公主生病之事心情不好。
小乔也跟在皇后身后行了礼。
树裕皇脸色暗沉,哼了一声:“好你个皇后!”
皇后大惊,树裕皇可从未对她有过如此态度,她忙下跪,谦卑地问道:“不知臣妾何时惹恼了皇上,还望皇上指出,臣妾一定好好检讨!”眼里满是委屈的神情,让人不忍苛责。
树裕皇叹了口气,瞟了跪在一旁的小乔,没有说话。
皇后会意,忙对小乔说道:“小乔,你先下去。”
“是!”小乔于是小心地退下。
树裕皇方上前扶起皇后,叹道:“你呀你,竟然还为那事如此放不开吗?”
“不知皇上所指何事?”其实皇后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还是故作疑惑。
“淑妃与元深之事啊!”树裕皇直说道,“当年淑妃的确有失淑德,但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朕的妃子,而元深,也是朕的孩子啊!”
“皇上怎能确定元深就是您的孩子?”皇后摇头道,“皇上,淑妃不可饶恕,而她的儿子也就不能扶助啊!臣妾当年便说过,要留元深,便要除了淑妃,皇上却太仁心宅厚……”
“元深,是朕的孩子!”树裕皇坚定地说道,“朕……这样对他,太不公了!朕,要赦免他!”
“皇上!”皇后激动地说道,“你怎么如此糊涂,若要赦免他,那淑妃呢?那孩子已经四岁了,他的心中一定有恨的!将来……”
“朕,要赦免淑妃!”树裕皇仿若下了很大的决心。
皇后苦笑道:“皇上终究改变立场了。臣妾,无话可说!”
“皇后,你可是有意谋害元深,他患了天花,你竟然不告诉朕!”树裕皇问道。
“皇上,”皇后委屈地说道,“臣妾不知此事……,您忘了,后宫不只我一个主人,还有太后……”
树裕皇方醒悟过来,淑妃当年可是太后的天敌呢,如今元深有难,她自然是不会相助的!树裕皇口气软了下来,拉过皇后的手,柔声说道:“朕错怪你了,隐月。”
“皇上……”皇后扑到皇上的怀里,娇嗔道。
树裕皇爱怜地抚着皇后的长发,说道:“眼下里,朕真不知道怎样开口跟母后说这件事,隐月……”
“皇上又想让臣妾做恶人了,不是?”皇后抬起头,调皮地说道,“为了这个淑妃,臣妾已经多次和母后交恶了,也不知母后暗地里有多讨厌臣妾……”
“朕知道为难你了……”树裕皇愧疚地说道。
“臣妾在意的,不是这个,”皇后看着树裕皇,问道,“皇上,您是爱着淑妃的吧,这么多年了,哪怕臣妾找来再多的佳丽,您也依然放不下……”
树裕皇摇头叹道:“朕也不知道,只是,朕……真的忘不了她……”
皇后闻言,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树裕皇又犹豫地说道:“隐月,你……可知,花影……”
“花影怎么了?”皇后故作不知情,好奇地问道。眼下里,花影是不能被皇族接受的,皇后知道皇上断不会为了她,而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花影……为了元深,受了杖责。”树裕皇还是没有说出口,转移话题道。
“哦。”皇后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违反了宫规,自然要受罚的。这,可是母后定的,皇上不会怪臣妾吧?
“不会,不会!”树裕皇讪讪地说道。对于隐月,他始终有太多的愧疚,又怎么忍心再苛责于她?
“那,皇上如若没有其他的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皇后说道。
“嗯,好吧!”树裕皇无奈地点头。
皇后起身,朝门外走去,耳边还传来树裕皇的一句话:“隐月,别忘了淑妃之事!”
皇后苦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门外。
小乔紧张地上前扶着:“娘娘,没事吧?”
皇后冷笑:“能有什么事!”
小乔吐了口气:“没事就好!娘娘,我们回宫吗?”
“不急,”皇后脸上扬起一丝笑容,说道,“我们先去毓乐宫。”
“是!”小乔虽弄不明白什么事,但心里却隐隐预感,后宫又要不太平了!
皇后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