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寿宴惊艳(1 / 1)
昭德太后,乃唐乌国当今皇上树裕皇之生母,为人贤德和善,颇识大体,很得朝中大臣的敬重,在民间也很受好评。而太后在她六十大寿之际,主动要求树裕皇减免各郡赋税,以示浩恩,与百姓同乐之举,更是备受好评。
此刻的中乐宫,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众皇亲贵族和重臣外使们早已纷纷就坐,等待太后和皇上出席,这时间大家品文论政的,好不热闹。
元哲领着炎武衡和拓宇等一行人刚至殿门,就见贵族皇亲一干人等上前请安问好。
这时,皇后身边的丫鬟小乔走了过来,悄声对尾随太子之后的拓宇和花影说道:“大人,花影小姐一会儿要为太后献艺祝寿,小乔特前来领她前往偏殿侯着。”
拓宇点了点头,按唐乌国的规矩,花影在宴席上也是没有位置的,一会他要忙于与大臣外使们寒暄,也不得闲照顾花影,他柔声对花影说道:“那你就随小乔去吧!”
花影默默地随小乔前往中乐宫的偏殿,静待出席献艺。
大乐宫中,一片沸沸扬扬。突然一太监走了出来,高声宣道:“太后、皇上驾到!”
群臣顿时肃静,树裕皇携着待盛装而出的昭德太后的手缓缓走了出来,尾随其后的是隐月皇后和明妃。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太后千岁!”唐乌国群臣纷纷行礼,而外臣使者则是礼节性地鞠躬行礼。
“微臣恭祝太后大寿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待树裕皇、昭德太后、皇后等于殿上就坐后,唐乌国群臣又开始行礼。
昭德太后面带笑容:“平身!”
“谢太后!”群臣归座。
昭德太后虽已年届六十,却风韵犹存,光采照人,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大寿之际面带笑容,更令人觉得可亲可敬。
而一旁的树裕皇,今日也敛起素日的严肃冷淡,笑意吟吟的:“今日母后大寿,群臣同欢,大家不必拘礼,尽情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群臣应道:“是!”
这时,太乌国的使者齐王爷站了出来,上前几步行礼:“太乌国恭祝昭德太后大寿,愿太后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水流长!并奉上敝国薄礼,略表心意!”说罢,有四人捧上托盘,有东海之夜明珠,南岛之玉珊瑚,以及金铸菩萨等,皆为价值不菲之珍宝,一旁的太监忙上前接下了。
昭德太后笑着说道:“齐王爷一路辛苦了,回去代本宫向贵皇问好!”
待齐王爷归坐后,明乌国炎武衡也出列祝寿:“明乌国恭祝昭德太后大寿,福与天齐,寿盖南松!我国略备薄礼,不承敬意!”言毕,双手一拍,两个使者抬箱而出,开箱一看,竟是一枯木。众人皆唏嘘,连太后的脸色也马上暗了下来。
炎武衡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乃燕横山巅千年香檀木,明乌国仅此一块,虽不值钱,却是一片心意。”
树裕皇勉强地笑道:“明乌国有此心意足矣。”转而望了太后一眼,似若劝慰之情。
这时,炎武衡身后的肖月宜站了出来:“禀太后,此香檀木非一般香檀木可比,因其长于山巅之上,常年吸取天地之精华,虽长千年,却小若百年。只取一点,便可余香百步,而此香,对安神颇有益处,可以延年益寿呢!”
众人不禁对此木刮目相看,昭德太后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哦,这位公子对此木颇有研究呢。”
炎武衡回道:“太后,她可是肖神医的后人!”肖神医为肖萧山,曾是唐乌国人著名的神医,医术享誉四方,为人淡泊名利,游医为生,后遇害身亡。
太后神色微变,随即赞叹道:“肖神医的后人,难怪身上有这般的风韵,想当年本宫也曾受过肖神医的大恩,一会可要好好酬谢这位公子!”
炎武衡笑着看着肖月宜一眼,两人也归坐了。
接下来是唐乌国周边的一些小国依次上前祝寿,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金银珠宝,让人看了乏味……
太后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这时,掌事的太监走了出来:“奏乐!”
偏殿的乐师走了出来,将乐器摆放于离殿门五米之处,开始吹奏了起来。
树裕皇和皇后等举杯而立:“此杯大家同饮,祝我朝太后永远幸福安康!祝我朝繁荣昌盛!”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尽情开怀畅饮、欣赏歌舞,不必再拘礼了!”树裕皇说道。于是殿堂之内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皇后靠近树裕皇,轻佻双眉,低语:“皇上可要注意了,今日的歌舞,臣妾花费好大的功夫,可是精彩呢!”
这时,先是照例的长风舞,此舞乃唐乌国宫廷庆宴时必有之舞,众人皆不注目。
突然,前来两位佳丽,一位红衣女子貌胜貂蝉,手持古琴;另一位紫衣女子则落落大方,捧萧而上。两人皆有不凡之姿,不禁令在座诸人们侧目相看。
二人缓步上前:“毅扬郡苗冷儿、西鲁郡余紫秋恭祝太后娘娘大寿,愿娘娘寿于天齐!”
原来红衣女子就是苗冷儿,紫衣女子为余紫秋。两人自离开李府后便前往宫中学习一些礼仪,亦等待太后大寿之日赐妃。
再看元哲太子,此刻也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二人,他期盼依旧的爱人,今日终于属于他了!
皇后示意一旁的王公公,王公公忙出来说道:“敬以太后之名,为皇太子选妃,视为双喜,封毅扬郡苗冷儿为静夫人,西鲁郡余紫秋为娴夫人,钦此!”
冷儿和紫秋谢恩:“谢太后大恩!”言毕,开始琴箫合奏,为太后祝寿。
皇亲重臣们纷纷恭贺元哲太子,元哲笑着举杯连饮,一旁的太子妃红蓝则脸色阴沉,却不好说什么。;太后也笑颜,连声道好;而树裕皇看着颇似苗淑儿的冷儿,若有所思……
一曲贺兰风琴箫合奏完毕,冷儿和紫秋缓缓而退,众人皆逢迎喝彩道:“不愧是太后选妃,果然才貌双绝啊!”
接下来出场的是那日被送往羽献宫的白若雪、丁慧如几个的献艺,数日不见,她们依旧那般的明艳动人,只是眼睛里似乎失去了当初的那般生气,歌舞是皇后亲自监督排练的,不输给当日她们在李府跳的秋临高楼,然而这舞看起来却颇有奢靡之风,那些皇亲贵族都被吸引了……
此刻花影在偏殿,正和久别重逢的紫秋、冷儿叙旧。
花影颇为高兴,她此番进宫也抱着想要见紫秋一面的心态,两人姐妹情深,一旦得见,花影不免兴奋不已:“花影恭喜姐姐,哦,差点忘了,是娴夫人!”言毕,还调皮地行了个礼。
紫秋娇嗔:“瞧你,还跟姐姐来这套!”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想必她也觉得是开心的。
花影走至冷儿面前,行礼:“花影恭喜静夫人。”
冷儿却是冷冷的:“不必多礼了!”言毕,也不看花影一眼,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似若有些寂寥的在玩弄着手绢。
花影愣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紫秋瞟了冷儿一眼,没说话,上前拉过花影,走到一角落,亲昵地问道:“妹妹怎么也进宫来了?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可真是意外呢!”
花影苦笑,自紫秋走后,自己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时间又怎么说的清呢?花影只好说道:“花影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为太后献艺祝寿的!”
“哦!”紫秋点了点头,满腹的狐疑,皇后娘娘怎么会认识花影?找她前来?
花影又问道:“妹妹就要出场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姐姐,和姐姐畅谈一番?”
紫秋脸红了:“今晚是立妃大典,我日后便要长住东宿宫了。”脸上是掩不住的娇羞之情。
花影笑道:“恭喜姐姐了!”心里很为紫秋而高兴。
这时,小乔走了上来,向紫秋行了礼:“娴夫人!”随后对花影说道:“花影小姐,接下来该轮到你上场了!”
花影点了点头,对紫秋说道:“姐姐,我们总有机会再聚的!”
紫秋眼眶红了,不舍地点了点头。花影淡然地笑了笑,一个转身,脚却不小心崴了一下,手忙抓住小乔的左肩,只听哧的一声,小乔肩上的轻纱被花影不小心用力扯下,露出雪白的香肩,小乔一声惊叫,忙一手扶起花影,另一只手托起滑落手臂上的轻纱,脸上又红又羞,一副又急又气的神情:“小姐,你……!”这一叫引得殿内其他人都纷纷朝这看。
花影正身,忙道歉:“对不起,我…”脑子里却闪过李夫人的话“左肩上有块拇指般大的红色胎记”----------不是小乔!
紫秋上前,浅笑道:“妹妹瞧你紧张的…,真是对不住小乔姑娘了!”
小乔见殿内几个小丫头一副欲笑的样子,不免又羞又怨,却只好忍住气:“没关系了,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花影愧疚地望着尴尬的小乔,只是看小乔颇得皇后娘娘恩宠,极有可能会是李夫人的女儿,所以出此下策……
花影正待出场时,小乔又悄悄对花影叮嘱道:“小姐,该是你上场了,娘娘交待过,一会你献艺完之后,不要那么快下场,娘娘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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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殿内群臣觥筹交错,一片沸扬。突听一阵仙乐飘渺而至,但见一青衣女子,细柳扶腰,随着乐师的伴奏,袅袅地舞出殿内,身轻如燕,轻舞水袖,好似有一种能将一片寂静打破成热闹的宣扬、能将喧闹化为湖水般的静澜的魅力。
诸人皆停止喧哗,再细望着眼前这位佳人,更不禁呆住了:
花容月貌,白璧无暇,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清玉洁,宛若出水的芙蓉般清丽动人;芳容泛起红晕,娇羞又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般;令人不忍想要一亲芳泽,又怕亵渎了这朵清丽白莲,真是扰人心痒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乐师奏起悠扬缥缈的琴声,淡雅清幽意境优美,花影便随着这仙乐翩翩起舞:似风似雨、似花似幻、似雾似虹、似霓又似梦。
花影的双眸晶莹剔透,眼球乌灵闪亮,满怀芳香,玉成了冰清玉洁的独特风姿,让人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消魂蚀骨的感觉。所有的笔墨在此都难以形容她的仙美;真可谓: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
一曲舞完毕,花影收起长袖,缓缓地走上前,行礼:“丹阳郡花影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婉转动人。
众人回过神来,自是一片热烈的鼓掌与称赞。炎武衡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赞赏的笑意,如此佳人,只怕真是踏破明乌国也难寻啊;元哲也是一脸惊异地望着花影,心中暗自为自己舍弃她而懊恼不已;拓宇看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心里很是吃味,不免担心了起来…
太后也被花影的绝美舞姿吸引住了,据说当年昭德太后也是以出众的舞姿而独受先皇恩宠的,如今见到花影,不免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而树裕皇看着翩翩起舞的花影,脸色却愈来愈沉重,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皇后身旁的明妃很是嫉妒地望着惊艳全场的花影;只有皇后一人,淡然自若,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后笑问道:“姑娘人生的美,舞跳的更棒,真真称得上是舞态生风,不知这舞名为…?”
花影不缓不慢地答道:“此舞乃民女自编而得,未尝取名。”
皇后望了花影一眼,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精通音律舞艺,何不为此舞赐名?”
太后仿佛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两颊微微泛红,笑道:“哀家老啦,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位姑娘可比哀家当年跳的好多了!”
花影忙跪下:“太后此话,折煞花影了,花影不过班门弄斧,让娘娘见笑了!”
“平身吧,你也不必过谦了,”太后和蔼地说道,随即回过头问皇后,“皇后是从哪里找到这样一个伶俐的女子的?”
皇后心里暗笑,月前不是采选吗,当时太后就颇为欣赏花影了,而今却忘了!她不动声色地说道:“禀母后,此女乃是尚书大人体恤母后,特意从丹阳郡挑选出来送给母后的舞伎!”
拓宇正欲和炎武衡举杯饮酒,听闻皇后这话,不禁愣住了,失手打翻酒杯,抬头望皇后犀利的眼神,心中很是矛盾,姑姑事事为他着想,自己怎敢在这个时候不应承她?但花影…,拓宇迟疑了一下之后,起身向太后行礼:“微臣恭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
拓宇偷偷地瞟了花影一眼,却见她笑魇如花,心里却更是忐忑不安:一旦花影入宫成为太后的舞伎,自己便不能再与她朝夕相对了,姑姑不是答应过成全自己与花影的吗?为何却出尔反尔呢?姑姑待自己胜若亲母,事事皆为自己的前程着想,自己怎忍心忤逆她?而花影,她心里又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她呢?她可知道,自己深深爱恋她的心,自己深深的无奈呢?
花影见皇后与拓宇的一番陈词,心下不免暗自生笑,皇后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个时候,竟然可以把“故人”的女儿贡献出来做为自己讨好太后的棋子,可笑的是拓宇,竟然傻傻地自甘充当他“姑姑”的政治工具!自己一旦沦为太后的舞伎,只怕他再没有希望得到自己了,原来他对自己不过也是虚以逶迤,关键时刻自己还可以成为他步步高升的筹码!是自己一向多虑了!自作多情,还奢想留在李府,那在李府的柔情蜜意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只是皇后,月前是尽力阻拦自己入宫,为何如今却又…?看来其中一定大有玄机,自己可要小心了,罢了,既然已经来趟这趟浑水,又何须临阵缩逃?
花影笑魇如花,这个时候的花影,早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淡然自若的花影了
元哲见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情:这个拓宇,原来还藏有这等心思,不早说,害自己还以为真要永远错过花影了,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如果花影以后成了太后的舞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炎武衡望着笑魇如花的花影:才貌双绝,落落大方,说不上哪里不对,却隐隐地感觉她却不像是自己当日所救的那个淡然若素的女子了!
太后大悦:“如此甚好,难得尚书大人有这份心,哦,皇儿?”看太后的神情,她也是很喜欢花影的。
树裕皇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是,母后,只要母后高兴就行!”言毕,却意味深长地瞟了皇后一眼,似若不满,似若赞扬,似若质问。
皇后朝树裕皇一笑,眼里满是柔情,却有几丝调皮的意味:“皇上,您对今日的歌舞可满意?”
树裕皇淡淡地点头:“嗯。”眼神却落寞地飘在花影退下的背影,若有所思。
歌舞还在继续,唱不完的升平、舞不完的柔情;觥筹交错,举杯之间有真情、有假意;君恩浩荡,有受领、有推却,尽在这沸沸扬扬之间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