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婆娑游陌（1 / 1）

一夜安眠,竟无迷梦,起身下榻.抬头对上琥珀屏,原来这是真的.

链儿已站在床边轻声问我：“小姐,要不,你换个院子?”

我无耐叹道：“你觉得换到哪儿这个琥珀屏才不会跟着?”听了我的话，链儿只有沉默不语.

梳洗过后,满室春光被琥珀屏缭乱得拍打人心,我有些怔然.打量起屏扇,翡翠为底,镂花钦边,琥珀里点点海星,似在游动.明亮的阳光散下一条圆滑弧线,透过屏扇,我看到五色徘徊,十色陆离的世界.思绪漫游中失了神.

清醒过来,爹娘已站在身后,如我一般对着屏面.

娘问道：“星儿,你怕吗?”

“怕.”

“星儿,你要学会运用智慧,那是剑.”爹的言语震彻我心.

双亲伸出手,一左一右紧握我的双手,暖如细发从我手里遍全身,脑海里感受冥冥的温暖.

了然中已明白:过去已经过去,现在还是现在,未来未来未来.命运原来没有名字,是人们赋予了,它才有意义.骨子里的锁已打开,没有苍茫.我欢言道:“娘,孩儿想去游汐桥,春丛春游.有南宫楚在,不会有事.”

娘也感染我的心绪揶揄道.：“好啊,自从你的曲子流传后,汐桥已成为名桥呢.”

“星儿,爹去给你准备准备.”

半个时晨后,马车已到桥头,链儿与卡碧见我心情大好也是兴致高昂.南宫楚还是不温不热地跟着.

“小姐,老爷已让人准备了船,你看,在那儿.”链儿语气欢悦不已.

“嗯,我们今儿不乐不归.”

登船,慢驰.两岸青青绿绿,一派空明.隐约还听到岸边的亭中有人传唱我的曲子,酒盒行厨,坐于桥头,桑树蓼花,幽然自得.我迎风立于船头,看着一个个摇船而过的少女,水波起落,凑合成又圆又曲的软调.

我不禁吟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南宫楚终于开了口说道：“庞星,好诗.”

我淡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叫.”立于船头,我细细述说着那个小妖,我的画皮已不再是那抓破王生肚皮,掏出王生心的小妖,我的画皮是那个宁愿不要泪石,不成仙,为救王生而掏出心窝的小妖.

“妖本有情,无需泪石化成仙.”终是讲完了最后一句.

语毕,链儿已泪流满面,卡碧跳入我怀中卷起小身子.南宫楚望着江水摇扇深思.

我出声止住链儿的悲伤：“链儿,我还没真正听过我的汐桥曲呢,你会抚琴,弹一弹吧.”

链儿应着：“好.”

琴声起,大珠小珠落玉盘,我飘飘然.让我惊异的是,南宫楚也拿出箫吹起汐桥曲,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午后日斜,小河也起了晚烟,船已靠岸,马车飞驰至我的院中,我一着地,扬起在马车里写好的字幅递过去:“链儿,送你一联――春梦有时来枕畔,夕阳依旧上帘钩.”看向一旁静莫无声的人我说道:“南宫楚,送你一首不是诗的诗:

----请坚守,一时脚步的无奈,终会换来心中的天赖。

----请相信，现在与未来，有人能明白，人生的痛快。”

不再看他们的表情，我快步走至房中，平静越过琥珀屏，更衣就寝。

谋生，我要谋求每时每刻的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