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褶皱不痛（1 / 1）

喜欢词，喜欢那种一折一折的韵味，从字里行间飘然荡出，含在口里有馥郁芬芳。干净而饱满。

一直有一个画面索纡脑中——漫天卷着风尘的年代，一位少年站在彼岸，透过迷蒙的云烟，回望着远逝时光里的美丽风景。”太美的梦就像是抽象的戏弄，让人对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小姐，不好了。”

笔偏手颤，可惜了一幅好字。连风都欺负我，练了一早上的字被吹散一地。我抬起头轻问道:“何事?”

“无理公子赵赵让乐师把小姐的编成曲，传唱于大街小巷。”

我嘴角扬起说道:“并不是坏的事情。”

“可是……”链儿欲言又止。

心里头苦笑:“说吧，我在听。”

“赵赵公子放出话来，说小姐你要于本月的十五，在大少爷的福归楼设甄别宴，哪个不相信是小姐会写歌词的，可以送帖子到府上便可以在那听到小姐的新词与新曲。老爷乐得长脸，都收到十几张帖子了。”

好狠的招，花别人的钱戏弄人给自己乐趣，名副其实。挫败感袭来，终是让我感到生活的艰难。

“链儿，距本月十五还有多少天?”

“还有三天。”

真让人头痛，除了笛子我什么都不会，硬撑吧。

娘听说我要吹笛子，专门让人制了一个玉笛。拿到我手上时，青翠透绿的笛身，平滑的丝绸感，我吹起乐符，如沉郁的等待般空灵的诉说。

该来的终是要来。初春的阳光照在表面附有雪水的物体上，反射出有些显耀的光芒，显得咄咄逼人。小辈们的切搓爹娘不便露面，只是让我刹异娘搞得如此隆重，精致春装，繁锁而缭乱。

出门登车去，南宫楚不紧不慢跟着，进入福归楼，二十几个乐师，个个明媚如花，赵赵一脸逼仄的笑，只是他们见到南宫楚跟着进来时，抽气声不绝，看来他是名人。

我往里走，珠帘隔开我与人群，莹莹一拜:“多谢大家百忙中前来，庞星献丑了，望诸位前辈莫要笑话，”已不想再与任何人起冲突，语气轻得我都失了神。

“链儿，开始吧。”链儿打开檀木盒子，递来玉笛。

没有空灵的声音，那就只能用玉笛吹出那曲空灵曲子。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去得也快/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人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曲毕手已不能握笛，心在不停颤抖，蝴蝶飞不过沧海，飞不过沧海。

“链儿，把我写好的歌词给前辈们。”珠帘外已无声，只见他们安静地看着歌词。

拢紧衣，起身。要回去了。

“慢着”赵赵的声音让我心生厌卷:“既然庞星小姐如此才情，那么随兴做诗一首再回去，大家说如何?”

附和声一拔比一拔高，看来不做诗是出不去了。

我缓声说道:“庞星从小就不会作诗，只是对一些事情有些感叹，还望各位前辈指点一二吧!”看了看在场的人，我慢慢吟诵着:

--少女掉落了水罐/罐子在峭壁上打碎/她悲哀地坐下来/拿着无用的碎片/奇怪/那清水从碎罐里总流个不完/而少女对着永远的水流/永远的伤悲。”

纯粹的句子，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动容。我已无法理会那些人的反应。就已全身开始发冷，开始恐慌，心力憔悴，倒下。

“南宫楚，带我回去，用飞的。”

安静不慌乱的男子，抱起我，翩然踱窗而出。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无理公子晃抖得厉害的衣袍。

谋生，总有太多的溶溶曳曳。浮华，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