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效的痛楚（1 / 1）
那骷髅头放在桌子上，很难将它和那幅画像联系到一起，一个是恐怖的骷髅，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想起佛祖所说红颜白骨，世人到头来还是要脱去这臭皮囊，心中一阵茫然。
罗效颤抖的手慢慢捧起了那个骷髅头，双目已经慢慢出现晶莹的泪光，我心中一动，正想过去问他，欧阳楚华和那警察抬起头，似乎想劝阻罗效。罗效刹那间猛地手指一动，房间摇晃，欧阳楚华和那警察顿时面露茫然之色，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喝道：“你做什么？”
罗效手指一动，幻化出一个骷髅头摆在桌上，看看我道：“她是我妈妈。”
我几乎一跤跌倒，他说什么？这是他的妈妈，洛家的洛语，洛吟的姐姐！他的妈妈怎么会被震在无头凶灵阵里？
走出屋外，罗效手一挥，房间里的两人顿时清醒，我不理欧阳楚华的叫喊，疾步跟上罗效，他怎么知道这是洛语？而且，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效抱着骷髅头在屋顶上已经呆了三个小时，没有解释也没有哭泣，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烟雾弥漫中，他的双眼血红，带着让我震惊的愤怒和悲伤。
“我爸为了得到她，不仅奸污了她，还在她的身上下了僵尸咒，让她变成了僵尸。”
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爱一个人其实没有什么错，错在太过执着，僵尸爸爸的爱就是如此，到最后不仅没有得到心爱的人，反而害了她一生。
“她痛恨自己变成僵尸，更痛恨象征着僵尸身份的獠牙，所以不顾性命地拔下了一颗牙齿。后来是他阻止了她。”
“谁？”我愣了一下，“你爸爸吗？”
他扔下烟蒂，慢慢看向我，眼睛里冰冷一片，“她当时的男朋友，卫通。”看见我诧异，他微微一笑，“卫家族规不是有一条：不得和其他两族的人有感情纠葛。可是当年她和卫通就是私自定情。两人还约好要一起下山成亲，后来卫通遭到了卫家人的追捕，被带回了卫家族地，她就是这个时候遇上我爸。”
“当年她生下我，洛家人震怒，要杀了她，是卫通带着她逃离了洛家人的追杀。从我记事起卫通就不停地打我，而她也以我为耻，甚至将我扔进了孤儿院里。”
再次点上一根烟，烟雾中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声音却更冷了，仿佛诉说着别人的事。他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我伸手拥住他的身体，低声道：“罗效，都过去了。她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恨她了。”
“如果两粒獠牙都拔了，她就活不成了。所以卫通要阻止她。”他反手圈住我，低低道：“冰凌，我并不是为她痛心，我是为自己伤心，我寻了她这么多年，以为她是躲在哪个角落不肯出来。我甚至想，如果我再次看见她，说不定我会让她成为普通人，没有想到她真的死了……”
“罗效，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卫通呢？卫通怎么样了？还有那无头凶灵阵真的是为了震洛语吗？还是其中另有秘密？”
罗效愣了一下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事实上从我被我爸接进僵尸族地后，我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了，甚至连我爸都不清楚她的事。卫通，看来还是要回去问问卫家的人。”
卫家的人不可能告诉我们洛吟和卫通的事，这对卫家人来说可是耻辱.现在卫家的头可是卫仑，以他的性格要想说出这件事，呵呵，那是痴心妄想了。
我叹了口气，只有向七叔询问了，希望七叔能帮我。
其实现代通讯真的很方便快捷，虽然我们驱魔一族也有自己的通信设备，但比起快速发展的现代通讯显然还是落后的。
我给七叔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七婶，也就是琉璃的妈妈。我没有见过七婶，因为她不太出门，听说她身体不好，常年在家里休息。我照例问候了她，然后听见她在电话里喊七叔，过了一会，七叔便接起了电话。
听到我询问洛语和卫通的事，七叔很吃惊，又听说找到了洛语的骸骨，而且还是被无头凶灵阵镇压着，他更是吃惊，好一会才道：“洛语和卫通的事当年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当年正值你父亲的事尚未停止，白家和他们两家人忌讳太深，所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记得卫通曾经上门来找过你爷爷，好像是来向你爷爷问什么事，但是第二天他就下山了，你爷爷也没有向我提起过他的事。这样吧，我找机会向洛卫两家问问两人的事，尤其是问问这个阵是谁设的？用意是什么？”
只能如此了，最后询问了追捕鬼冥的事，七叔说已经吩咐人去做了，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鬼冥居住之地。可能他也受伤了，在暗中疗伤，所以没有出来作恶。如果有鬼冥的消息，一定会通知我。
我挂了电话，心中却叹气，最好不要通知我，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就是这里。”我指着胡家老宅的大坑告诉罗效这里就是发现他母亲尸骸的所在地。罗效跳到我身边，俯身看了看，皱眉不语。
四十九具骸骨已经全部搬空，只留下了那个深坑，还有长长的一道如被巨雷劈开的长沟。看起来警察已经将现场清扫一空，除了泥土和石块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甚至连垃圾都没有。
老宅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我不想影响罗效凭吊母亲的心情，沿着老宅的小路四处闲逛。九宫阵被破，那间小屋也被烧毁了，至于密道，堆积在废墟之中不知道坍塌了还是怎么样了。
我走了几步，心中感叹，忍不住用手在那焦黑的废墟上触摸了一下，刚一碰触，忽然手腕上的金莲镯倏地亮了一下。
我忍不住一愣，想起玄月大师说过金莲镯只有碰到他的墨莲绳才会发光，心中顿时一跳，伸手再次碰触那焦黑的废墟，金莲镯又亮了一下。
这次看清了，我手指伸过去，从焦黑的土中慢慢抽出一根线，黑如墨玉，光滑柔韧，果然是玄月大师串佛珠的墨莲绳。玄月大师的墨莲绳怎么会出现在胡家老宅？难道——
我心中砰地一跳，玄月大师是在这里出事的？那他的108颗佛珠呢？
可惜小玄还不能说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然我还真要向他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