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在谁的梦境（2）（1 / 1）
爷爷书桌上的那张照片，芦荟奶奶，她竟然是芦荟奶奶，但是她怎么这么年轻？
年轻女子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片刻道：“不错，我就是白芦荟，你既然叫我奶奶，那么你是谁的孩子？”
“我的父亲是白起风。”
“哦，原来是起风的女儿。”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遥远的怀念之色：“当年我离开白家之时，起风不过才七岁，啸风才四岁，想不到现在他的女儿都这般大了。”
“你真的是芦荟奶奶？那你怎么还这么年轻？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有太多的疑惑，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和爷爷一般年纪的人，反而是比我只长了几岁一般，难道她学会了不老之术？
“不是不老之术。”芦荟奶奶微微一笑，“你不过是进入了默儿的梦境。在默儿的梦境里，我永远都是这么年轻，这么温和。”
“梦境，我进入了默儿的梦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默儿一定有危险。”她的眼里微微有泪光闪烁，声音涩涩道：“是谁送你进来的？”
我刹那间想起了那些似乎是梦话的只言片语，“是殷佑！”
芦荟奶奶重复了一句：“殷佑？他是谁？”
“狐族的人！”我声音有些苦涩，一股无力的茫然感席上心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芦荟奶奶淡淡道：“这么说夜魔的触角已经伸到了狐族人的身上，怪不得他们想反击。”看我似乎不明白，她微微一笑道：“过来，我向你解释一切。”
我依言和她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石凳靠着一丛紫藤花，淡淡的香气环绕着我们，让我的心特别宁静。默儿又倒了杯水出来，看见我们在石凳上坐着聊天，他好奇地道：“妈妈，姐姐要在这里吃饭吗？”
芦荟奶奶笑着点头，“默儿，你去帮妈妈买些水果来，我们今天要好好招待姐姐。”
默儿欢天喜地地叫起来：“太棒了，妈妈，我马上去买。”看他欢叫着出去，芦荟奶奶的脸上浮现一丝怜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芦荟奶奶才不舍得收回目光。
“孩子的爸爸呢？”我想起了自己晕过去后的那句话，他的父亲是夜魔。
芦荟奶奶把水杯递给我，美丽的脸庞上出现一丝迷茫的痛楚，“孩子的爸爸是夜魔。你知道夜魔吗？”
“听说过，他是蛇神的手下，拥有强大的法力。”我心里骇然，芦荟奶奶居然会有夜魔的孩子。
“这是你们知道的夜魔，其实，他是一个孤单的人。”芦荟奶奶涩声道：“我第一次在城中城遇见他，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他的脸俊美苍白，眼神孤单忧郁，我知道他不是人，但是就是情不自禁。”她顿了一下，有些难堪得别过头，“对不起，我不该向你说这些。”
“没关系。”我很理解她的心情，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对殷佑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你会和他分开？”
“我是驱魔者，他是魔，我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那次偶遇之后，我便知道自己违反族规，将来必受族规处罚。我不怕受罚，可是我怕自己给驱魔族带来灾难。你知道夜魔的法力是很强大的，他虽然被封印在城中城的虚幻之地，但是他的念力可以轻易地穿透封印，到达任何地方。”
“比如说他可以感知到妖魔的力量，然后他会吸取他们的力量壮大自己的法力，妖魔聚集得越多，法力就越大。妖和魔隐秘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只是怕我们驱魔者，其中之一也是因为夜魔的存在。我想狐族一定是因为被夜魔感知到了，所以才会想反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进来呢？”
“可能我身上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夜魔吧？”我模糊得感觉到了什么，那个答案呼之即出却想不起来。
“阻止夜魔，说得轻巧。我也想阻止他，我以为我们的爱情可以让他放弃破除封印、复活蛇神的想法，我甚至还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他继续封印，可是还是没有用。”她痛苦地垂下了头，“这些都没有用。你知道吗？他寂寞、他孤单、他想出去，回到这个世界去，可是上神的封印太大了，经过上千年的忍耐，他的仇恨已经无与伦比了。他想毁灭这个世界。”
她蒙上了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落下，我为她的痛苦难过，手轻轻碰碰她的身子，她推开我的手道：“我是自作自受，可是我没有想到他连默儿都不要了。”
我想起了现实中的默儿，他是魔婴，法力巨大，但是却不是生命体，是虚幻的影子。
“他杀了默儿，将默儿变成了黑暗中的影子，默儿虽然可以永恒不死，但是也无法享受这个世界了。”她擦掉了眼泪，“我宁可默儿是普通的人类，都不希望他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飘荡在城中城的周围。”
“默儿也是有机会走出城中城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跳起来怒道：‘狐狸，你别藏头露尾的，出来！”
殷佑踱着步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笑的一脸灿烂，“我不过是刚刚到门口，可没有藏头露尾。”
芦荟奶奶先是怔了一下，激动地道：“你说什么？难道你有办法救默儿？”
殷佑淡淡道：“有，我手里有蛇神龙骨。”
“你想让我怎么做？”
“说出你的肉身。”殷佑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逼视着芦荟奶奶，芦荟奶奶的身子微微颤抖，目光闪烁着痛苦，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佑微微一扬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狐狸最会做的就是交易。”
我狠瞪他一眼，他收起笑容道：“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你的肉身所在，我便替你救默儿。”
芦荟奶奶的眼里闪过痛苦和挣扎，她犹豫着看看门口，门外忽然传来默儿的声音：“妈妈，我回来了。”
芦荟奶奶神情一怔，下意识地道：“好！”殷佑神色一松，正想上前，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一头撞上了我。我怔了一下抬起眼，看见殷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有客人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默儿的身后走出一个穿黑袍的黑发男子，俊朗的眉眼不似凡人。默儿牵着他的手，一脸兴奋：“妈妈，你看谁来了，是爸爸回来了。”
爸爸两个字震得我耳边嗡嗡响，爸爸？夜魔？究竟是默儿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