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山（1 / 1）
“我们迷路了，又累又饿，这时，范明忽然拿出了蛇眼玉佩，他说既然身为蛇眼宿主可以洞悉世事，现在别无他法他只有试一试，看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我当时对这个传说也是将信将疑，可是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同意他一试。那天晚上，他拿出了蛇眼玉佩，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只是对着玉佩沉思。刚开始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佩忽然开始散发光芒，然后玉佩上的那条蛇似乎活了，它在光芒里游动，跟着我眼前一亮，一道刺目的白光射了下来，我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范明已经不见了，我置身在一个空旷的荒地里。然后我就不停的往前走，一直到看见了人，回了上海。然后我找了你的堂弟白展烁，从他口里我知道你已经安全了，所以我坚持要来找你。因为除了你，我已经不信任别人了。”他热切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多谢你的信任。”
“白老先生，还请你救救我的堂弟。”他转脸看向爷爷。
爷爷看看我道：“范贤侄，今日时间不早，你先休息一下，至于救令弟之事，我们商议一下再回复你。冰凌，带范先生下去休息吧。”
“是，爷爷！”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让我带他去休息，不过我一向不反驳爷爷，乖乖的站起来领着范离朝外走。
穿过走廊，范离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笑笑：“老实说啊我也是稀里糊涂的，不过我知道一定是爷爷救了我。”
范离轻轻道：“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
“哦！”
随着他的哦声，我们开始出现沉默，仿佛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会，我轻声道：“你觉得殷佑这个人怎么样？”
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淡淡道：“他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依隐于世，形见神藏，与物变化，无有常像。”
我霍然一惊，“这是……”
他已经推开了门进了房间，淡淡道：“我先休息了，明天等你们答复。”
往回走，耳旁还是那句话：依隐于世，形见神藏，与物变化，无有常像。殷佑，你这只狐狸精，你到底想干什么？
唇边却止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爷爷，我也要去！”我固执的盯着爷爷，为什么不让我也一起去？琉璃都可以下山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七叔沉声道：“冰凌，别吵，爷爷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我抿起嘴，将头看向爷爷，不论什么用意我都想去，因为我想找出蛇眼事件的真相，还想搞清楚殷佑的秘密。
爷爷恍若未闻，只是吩咐琉璃：“记得把承影带上。”
“是，爷爷！”琉璃点点头，眼角瞥了我一眼却一言不发。聪明如琉璃，是从来不会做无谓的申辩，而我，只有愚笨的我依旧在那里固执的抿着嘴，气呼呼的说：“我也要去。”
“不行！”爷爷忽然出声喝止我。我怔了一下，看见他有些严厉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道：“您是怕我下山想起往事吗？爷爷！我究竟丢失了什么记忆？”
爷爷的脸有一瞬间的怒色，可是片刻又转为平和，他不看我，只是淡淡那道：“我说了你不能下山，你修为不够，下山易走火入魔。”转身出门。
我恨恨地道：“我要去，你不准我也要去！”
七叔有些无奈道：“别耍孩子脾气了，记得在陪着爷爷好好修炼，等你法术修炼成功，爷爷就会让你下山。”
琉璃在一边不出声，只是神情有些恍惚。琉璃是怕下山吗？她闭关修炼的事我还是听展烁说的，只说琉璃当初下山轻信了一个男人做了一件错事，回来后她就自罚闭关修炼，自此不再下山。可是琉璃为了救我已经下山了一次，如今又为了救范明而再次下山。我心里充满了愧疚。
夜晚灯火微晕，琉璃在灯下擦拭承影，出鞘的承影如一泓碧水，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她小心的擦拭，纤细的手指洁白和温柔，仿佛抚摸着情人的脸颊。
“琉璃，你在想他吗？”
琉璃怔了一下，手停了下来，将剑插进剑鞘，淡淡道：“睡吧。记得我不在自己加油修炼。”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不动手指一拂，灯顿时灭了，黑暗里我听见她微微的喘息声。我轻轻道：“琉璃，城中城是不是就是白芦荟日记里的那座空城？”
“我不知道。”琉璃声音淡淡的。
“你知道，你是不肯告诉我。”我有些恼怒。
沉默了一会，琉璃淡淡道：“你不是也看过那本日记吗？你告诉我，那座空城是范离说的城中城吗？”
“我，我怎么知道？”我愣了一下。
黑暗中听见琉璃的话语隐有笑意：“那我怎么可能知道呢？”琉璃，琉璃，狡猾如你，聪明如你，怎么会不知道？
“白芦荟是谁？”
“是爷爷的妹妹，我们的姑奶奶。”
“她死了吗？”我好奇，如果她没死，我倒想问她关于那座空城的故事。
“死了。”琉璃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她？”我有些低吟，那个除魔斩妖，胆大心细聪慧的女子，一定有很多故事，而且看那日洛不平的表现，似乎与她也有很多不寻常的故事。
“你说那座空城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琉璃的声音低下去，她不想与我交谈必定会采用这个方法。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沉沉睡去，睡梦里依稀看见那座空无一人的城，城中城。
“我在城里等你……”声音带着轻笑，调侃似的露出一丝暧昧，我看见雾气消散，露出那张俊美的脸，顿时耳热心跳，殷佑！
“我在城里等你……”他再次说出这句话。我跳起来，急道：“别走。”他的身子慢慢后退，如薄雾般消融。
“别走……”身子撞到什么东西，疼的我顿时惊醒过来，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掉到了地面上，揉着腰站起来，发现对面床上的琉璃已经不在，心顿时一紧，琉璃走了。
推开门，天色已经大亮，人果然都走了。我负气得追下山，半路看见爷爷的身影，他淡淡回头道：“回去！”
“我要下山！”我叫了起来，固执的不看他。
爷爷手臂一摆，我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的摔了进去，落地却很轻，爷爷跟过来，淡淡道：“静心修炼！”他的面容上不见半丝恼怒，却是平淡如水，悄无声息的入内。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落寞的垂下眼，有爷爷在，我怎么可能偷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