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惑（1 / 1）
车不停地开，车窗上是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界的情形，罗效默不作声地陪在我身边，如果他不是用这种方式囚禁我，我可能还会和他聊几句，可是现在，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闭目养神。
过了会，忽然感觉一股妖魔的气息一晃，我心中一凌，睁开眼，看见罗效的手心里那块晶莹妖艳的蛇眼玉佩。
知道他定是从范明的手里夺来，我冷哼一声，怒道：“卑鄙小人。”
罗效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笑，“冰凌，你可真天真！”他悠然地一叹，“说起卑鄙，我自叹不如那只狐狸。我是名取，他是暗夺，你说我们俩谁更卑鄙？”
我一愣，狐狸，他说的是—“殷佑！”名字出口，我心里一跳，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也想夺蛇眼？”
罗效笑笑，笑的淡漠，“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出西山？”
“他，为什么也要夺蛇眼？”我半是惊讶，半是心慌，下意识地反问。
罗效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我在他的凝视下竟然感到心慌。
罗效忽然一笑，神色又恢复了正常，淡淡道：“你不信我却信他。呵呵……”声音里有一丝悲凉，“我始终输他一着。”
我并没有仔细思索他话里的含义，心里只是被他说殷佑也要夺蛇眼的事震惊着。殷佑也想夺蛇眼，他为什么想夺蛇眼？难道也是想让蛇眼复活？可是以他的举动和言谈，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意图。他想得蛇眼是为了什么？
罗效忽然恼怒道：“够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目的夺蛇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留在魔界里，即使有心也无力染指了。”
我心里顿时一跳，猛地转头瞪他：“你说什么？殷佑在魔界？他没死吗？”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抖，罗效紧抿的嘴角刹那抖动了几下，忽然狠狠一拳砸在前面的椅背上，“殷佑殷佑，你的心里只有他吗？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没有他，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大口地喘气，极力压制激动的心情，脸上肌肉不断跳动。我却被他的话惊呆了，脑海里只有他最后一句话，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没有他，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爷爷曾经对我说，我是被一只法力高强的妖打得身受重伤、失去记忆，难道那只法力高强的妖就是殷佑？我是被殷佑打伤的？
难怪一见面我就觉得殷佑很熟悉，好像自己认识了很久很久？
可是，不对啊，殷佑对我的态度，我对殷佑的牵挂，一切的一切表明，我跟殷佑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跟殷佑？罗效，你说，殷佑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是他使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激动地伸手去拽他的衣领，我要他亲口告诉我那段我失去的记忆。
罗效气息急促，瞪视着我，眼里写满了痛苦，过了良久、良久，他忽然双目通红大声喝道：“停车！”
汽车猛地刹车，我坐立不稳，一头撞上了前面的椅背。罗效一把拉开了车门跳到了车外，我正想跟他出去，他重重地关上门，将我关在了车里。
“喂，放我下去！”我用脚踢门，气他莫名其妙的发火。
门外没有声音。
过了良久，门开了，罗效淡漠地坐了进来，“开车！”
我正想问他刚才的问题，他淡淡道：“不用问了，失去的记忆是要靠自己找回来。如果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我茫然地看着他，心里顿生无措，好像忽然之间他的陌生，让我不安。
“殷佑，他还没死是吗？”
隔了许久，我终于还是打破了寂静。
“没死！”罗效的嘴角浮起讥讽似的笑，“狐狸怎么可能轻易死呢？”
我久已牵挂的心顿时松了下来，明知道不该为一个妖而挂心，可是偏偏控制不了自己。他没死！没死就好……
罗效沉静地看了我一会，看的我脸上发烧，“你看什么？”我被他凝视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伤感，快得我无法捕捉。
“没什么！”他闭上眼，仰脸依靠在椅背上，一丝乌黑的发丝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种想替他伸手拂去的错觉，他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酸楚的疲惫，好像很累很累……
我捏紧拳头，极力阻住自己对他的怜惜，他是心狠手辣的僵尸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怎么会有怜惜他的情感，不，我应该痛恨他……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他也许不是我想的那么无情……
天黑得很快，转眼黑暗就笼罩了大地。
车队已经远离了城市，路边的黑暗和寂静告诉我，这里应该是山村。只有山村才会这么安静，这么祥和。
僵尸可以不眠不休，可是我却不行。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罗效递给我一只面包，面无表情。自从早上那番谈话后，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当然我是他的阶下囚，本就不奢望他能给我好脸色看。
“我要方便！”我推开面包赌气道。你总不能让我在车上方便。
罗效深吸口气，似乎有些恼怒，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黑虎，到哪了？”
“回宗主离冥栈还有半小时。”
“哦！”罗效看看我淡淡道：“半小时后下车休息。”
我心里一跳，冥栈——传说中魔物在人间的聚集地，我们遍寻不到的黑暗驿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到自己可以看见传说中的冥栈，心里顿时兴奋起来。
罗效淡扫我一眼道：“冥栈妖魔众多，你若不想他们两个有事，记得不要多开口。”
“哦！”我应了一声，想到范离和范明道：“你要的是范明，为什么还要带着范离？”
罗效微微一笑：“那个范离还有用。”
我不解：“有什么用？”
罗效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眉眼都是莫名的张力，我心一跳，下意识地浮起不详的预感。
电话响了，他侧眼看看我，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的眉始终皱着，既不出声也不应答。我竖起耳朵想听，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会，他淡淡道：“好，冥栈见。”
冥栈见，是谁要来见他？
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殷佑，会是他吗？心顿时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