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蛇眼（1 / 1）
我有些愕然地再次看看手里的画，洞悉先机，他还以为他的祖先是神仙啊，咳嗽一声：“范老先生，这个……”
“白小姐不相信是吗？”他微微一笑，“请听我说完。”
“我的祖先可以洞悉先机，不是因为自身的能力，而是因为有人送给他一件宝物。你可以仔细看看画像上的玉佩。”他用手指示意我将画像拿起来，我急忙低头看，那画像上果然有个玉佩，是一条蛇的造型，画的不是很清晰，看起来也很普通。
“越国是以蛇为尊，蛇是越国的象征和保护神。越国的器物、首饰上多以蛇为图案，少伯公的玉佩也是以蛇为造型，但玉佩不是主要的，真正的无价之宝是玉佩上的蛇眼。”
我顺手拿起了他书桌上的放大镜观察那玉佩，画得很迷糊，蛇眼更看不出来，画像上只点了个黑点表示蛇眼。
“我们家族世代流传这样的传说，当年少伯公在江边救了一条白蛇，这白蛇感恩，赐给少伯公一只蛇眼，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洞悉世事。少伯公因为得到蛇眼才知道越国必兴，吴国必败。同时也是因为蛇眼，少伯公才能找到西施，设下了这美人计。”
“这个传说是真的吗？”我狐疑。
“这是我们范家的秘密，从不对外人提起。世人都只以为范蠡公聪明，其实这全靠了蛇眼的帮助。”
“那蛇眼现在在哪呢？”我好奇起来。
“蛇眼分为两半，一半镶嵌在玉佩之中，另一半在我们范家人的体内。”他顿了顿，道：“只有体内拥有蛇眼的人，透过玉佩才可以洞悉世事，未卜先知。”
“哦！”我好奇地打量他：“老爷子，那么你的体内有蛇眼吗？”
他犹豫了一下，深吸口气，颤巍巍地揭开腿上的毛毯，露出两条枯瘦的腿。
我大骇，“这，这是？”
“这就是体内的蛇眼带给我的变化。”他的两条腿又细又黑，腿上长满了密密的鳞片，看上去像蛇尾。“不仅如此，每逢月圆之夜，我体内会自动生出一股力量，令我五脏俱焚痛苦不堪。”
我别开眼不敢再看，他漠然地拿毛毯盖住道：“吓到你了吧！”
“哦，没有。范老伯，难道你们范家人都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他摇头，目光变得浑浊起来，“不是的，我们范家每一代人只出一个蛇眼宿主，其他人是不用承受这个痛苦的。但是只要那个蛇眼宿主死后，下一代里自动就会有人成为新的蛇眼宿主。今日我就要死了，下一任的蛇眼宿主还不知道会轮到谁？”
“原来是这样！”心里微微有丝同情，这蛇眼的威力果然很强大，竟然可以轻易地寻找宿主。可是又一想，当年若不是范蠡贪恋可以洞悉先机的能力怎么会使得后代有如此下场呢？
“恩，老伯，既然你体内拥有蛇眼，也就是说你可以洞悉先机了，那你一定知道谁是下一任的蛇眼宿主吧？”
范老爷子的眼睛蓦地变亮，苦笑道：“白小姐，你相信吗？几千年过去了，蛇眼玉佩早就已经遗失了，我们范家人除了保留体内的蛇眼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洞悉先机的能力。”
他开始大口喘气，嘴角流下一道白色的涎，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老伯，你身体不适，还是先休息一下。”
“不，白小姐。我虽然没有什么洞悉先机的能力，但因为体内有蛇眼，我可以很轻易地感受到妖物的气息。三十年前我刚成为蛇眼宿主就吸引了妖物的追杀，幸得白老爷子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白老爷子为我下了隐世咒，让我过了几年安心的日子。可是最近，我家附近最近出了很多妖物，他们都在窥探我。甚至有一天晚上，有妖还潜入了我的家里。我知道我命不久矣，白老爷子说过隐世咒在我临死前的几天法力会慢慢减退，那些妖物会重新发现我。所以我才不得不尽快找你们白家的人前来。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暗道，难怪最近的妖好像特别多，难道都与这蛇眼有关？
“范家蛇眼宿主可以感应到蛇眼玉佩，所以那些妖物才会一直不断得寻找我们的下落。我猜他们之所以不动手只在暗处观察，一定是为了等下一任蛇眼宿主的出现。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也从来没有将蛇眼的事告诉过他。可是只怕他会成为下一任宿主，所以我拜托你白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老头颤巍巍地把手伸过来，呼呼地喘着粗气，满眼希冀地看着我：“白小姐，拜托你了。”
我看他情形不秒，拉住他的手急道：“范老先生，你怎么了？”
“我快不行了……”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大叫起来：“快来人啊，范老先生不行了。”
竹帘一掀，那个年轻男子顿时冲了进来，“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阿离……”范老爷子拉住他儿子范离的手，脸色灰白，“我要说的话都在祖先留下的箱子里，你看完后就跟着白小姐去，一切有她照应。”
“爸，爸，你撑着点……”范离满眼含泪，却不敢放声大哭，只是不断轻声呼唤。
范老爷子的手慢慢低了下去，眼神里的光也暗淡了下来，仿佛即将被风吹灭的蜡烛，“拜…托……了……”终于声不可闻。
范离拉着他的手放声大哭，“爸！”
只看见范老爷子的体内渐渐升起一片黑光，黑光里有着强烈的妖气。我退后一步，身子一振，马上感受到外面有妖进来。
“不好！”我手指结印，金光一闪，几张符纸飞出：“妖孽受死！”
符纸飞过，听见一声闷哼，竹帘一掀，我看见一道黑影掠出。我没有追赶，只是对悲伤的范离道：“范先生，请节哀！”
范离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多解释道：“范先生，老爷子临终让我保护你，有些事我只能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了。我先去外面看看，你通知你的亲戚或朋友来处理一下老爷子的丧事，过会我来接你。”
范离犹豫了一下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