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绝症（1 / 1）

做了CT出来，医生把我叫了进去，脸色很严肃问我有没有亲人。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从医生的询问口气里，我听出了一个很不好的讯息。

??我哭丧着脸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医生就对我说：“初步检测，你是颈部淋巴细胞变异，不排除有颈部淋巴转移性鳞状细胞CA可能，建议住院观察治疗。”

??我茫然地问他：“什么是颈部淋巴转移性鳞状细胞CA可能？”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就是细胞癌。”

??我的头哄地大了，他说了些什么全都听不见，只有一个声音：癌。我哆嗦着手拨了洛希的电话号码，然后靠在墙上放声大哭。电话亭里的老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边敲敲电话亭的门。

??洛希的声音温和地从电话里传来：“是谁？”

??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上气不接下气，他不耐烦地说道：“谁，再不说话就挂了。”

??我哑着声音叫道：“是我，洛希，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声音悲伤而凄凉，我已经顾不上去看老板的眼光。

??洛希在电话里很焦急地问我：“怎么啦，出什么事啦，你在哪里？”

??我告诉他医院地址，他说他马上就到，让我门口等他。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我目光呆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心脏一阵抽搐，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如果我走了，谁会记得我？是小翠，还是洛希？

??正哭得迷迷糊糊，头上黑影一片，一双手摸摸我的头：“冰凌，是我。”我抬起头，看见洛希的脸上第一次没有出现讥讽的笑容，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好了，好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告诉他，他很平静地“哦”了一声，一边将我的衣领拉开一点，仔细看我的肩膀。四周人来人往，都侧目看我。

??我红肿着眼睛问：“你说我会死吗？”

??洛夕忽然呸了一声说道：“什么死不死，我给你算过命，你可是会长命百岁。”他收拢我的衣领说道：“没关系，我们换个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医生也说了只是可能，又不是绝对。”

??我跟着他走回家，琉璃在门口看我们回来似乎很奇怪。洛希拉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边把事情告诉了琉璃。我眼睛疼痛，半眯着眼睛，琉璃的脸色很郑重，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她有一丝关心，可是那关心之色一闪即逝，我心想一定是看错了。

??琉璃走过来，拨开我的衣领看了看，然后说：“哦，没事，只是一点点碰伤了。”她的手指很冰冷，按在我麻木的左肩上，我竟然感觉那寒气慢慢渗入了进去，冷得让人受不了。于是我急忙推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知道没事，你又不是医生。”

??琉璃的神色大变，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色，片刻她掩饰道：“你去睡会吧。”

??我转头看洛希，洛希对我微笑：“去睡一会吧，你也累了。”

??我奇怪地看看两人，两人都不说话，感觉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有些气恼地上楼，一边摸着自己的肩膀，那寒气转眼已经消失了。

??上了楼，倒在床上睡不着，我想到两人之间的怪异神色，忽然起了疑心，偷偷起床溜到楼梯口，侧耳细听。

??客厅里很安静，两人都未说话。

??正想回房间，忽然听到琉璃的声音：“怎么会发生的？”

??话有些不清不楚，我听不明白，洛希说：“不知道。”

??琉璃说道：“去问问她。”

??隔了一会，洛希轻轻说：“还是别让她知道，免得她害怕。”

??我微微一怔，说的是我吗？难道我真的得了绝症？心顿时一阵抽搐，我忽然没心情听下去，慢慢退进房间里，趴在枕头上无声地流泪。

??一定是这样的，洛希和琉璃都是在安慰我。片子都出来了，怎么会有误诊的可能？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人世，我的泪流得更凶。过了会，感觉身上有温暖，抬头看，小乖很听话地趴在我身边，正睁着眼看着我。

??我抱住它说：“小乖，我要去找萨婆了，你以后一个人要乖乖的，千万别惹洛希和琉璃生气。”

??小乖歪着头，在我怀里不停地动，我把它抱得紧紧的，呜咽起来。

??小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伤心，伸出舌头舔舔我的脸，一副很忧郁的样子。我呜咽着说：“小乖，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小乖不动了，我睡着的时候，依稀感觉小乖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眼神忧郁而焦急，看起来竟然像听懂了我的话。

??小乖是狗，狗怎么能听懂人话呢？睡着之前，这个想法忽然冒了上来，可是随后就陷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