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1 / 1)
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脸色红润,气息稳定,如果不是已经睡了三天三夜的话,我几乎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月,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看着俊美的脸我低声呢喃,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日日夜夜的渴望,却终究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
那天在碧落泉边醒过来的时候,北堂月就如现在这般静静地躺在我身边。说不出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仿佛顿时什么都没了似的空寂,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感紧紧地揪着我的心,唯有在看见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时才有了那么一点松动。
于是便也管不了自己的情况为何,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托着北堂月便跃进了北堂洐的别院。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他!救他!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命救回来了,而人醒不了……
梳装台的铜镜里映出的是我光洁无暇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下紫眸波光流转,现在的我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妖精般的北堂隐,甚至连武功也恢复如初。我知道这些都是北堂月给我的,可以说是他拿他的所有换回来的。所以,即使现在面貌一样,心也不同了,有了期盼,有了牵挂。
看着宛若沉睡中的北堂月,我想,他应该是累了吧,独自安慰自己,只是不想舍下那点希望。
“夕,莫珏殇他……”北堂洐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莫珏殇?他还没有死心么?
替北堂月掖了掖被角,我转过身,扫了眼门站立在门外的那抹白淡淡的打断了北堂洐接下来的话:“在下并不是您的主上,圣侍还是请回吧。”
我承认莫珏殇算是救了我一命,那天在皇上的寿宴上虽然是惊艳四座,但唱的歌其实却是不合时宜,与其说我是故意的,还不如说是迁怒,只是因为当时得知北堂月沉睡不醒,心里焦急,而起因又全是因为那碧落泉,所以或多或少的把怒气发泄在了那场宴会上,想来,要是没有莫珏殇后面唱的那一出,我现在恐怕也不回这么逍遥吧。但是也仅仅止于此了,我说了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人那么就永远也不会是,我可没有兴趣做个替代品。
站在门外的莫珏殇听我这么一说,激动地上前了两步,却又在门边停了下来,用悲戚受伤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见我没有反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上,求主上不要丢下我,是侍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
“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卑微的样子我就生气,原来那个桃树下空灵出尘的人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么?难道他都没有一点尊严,动不动就下跪。
见他依旧一副我不承认他就一跪不起的样子,我不由的怒道:“给我起来,要跪就到外面去跪去。”
长袖一摆我便不再理会他,明明就不关我的事,为何要做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不管当初他和那个所谓的圣子有何恩怨,但那并不是我的包袱不是么?
转过身,便见北堂洐一脸古怪的瞟我一眼。
怎么了?对他那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你啊,有时候真是一个固执的人。”语重心长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个经历的沧桑的老者。
“……”古怪!没想到北堂洐居然也有这么一面,但是,他所说的固执又是指的什么?
对我疑惑的眼神视而不见,北堂洐将手装着药丸的瓶子递到我手上便转过身走了出去,路过莫珏殇身边的停滞了一下,最后依然是潇洒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一霎那的错觉,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这其中的一切……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莫珏殇依然静静的跪在门外,滴水未沾颗米未进,这样一个平时锦衣玉食的人怎么受得了如此的折磨,看着他苍白的脸说不内疚是假的,静下来想想,其实这样怨不得他吧,只是有是一个看不透,想不开的人,想当初我也是这样的坚持呢,不同的是他比我更执着。
唉……这些纷纷扰扰的牵绊,也不知事我扰了他,还是他扰了我。总之,是错了……
走过去,用真气轻轻的托起他的腿,“你这又是何必?”
“我……侍儿……”声音严重脱水后的嘶哑。
真是个倔强的人,“好好休息一下吧,先不要说话。”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心里的疼痛像止不住的涟漪跌宕开来,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瘦弱,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多少重量。
叫来侍女熬了些清粥,亲自喂他喝下。或多或少有写为了弥补的心理存在,其实就某些方面来说就是,莫珏殇也就只是一个18、9岁的孩子,在有的地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就如漾漾一般,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多做他想,一条路通到底,就算撞了个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说起漾漾,心绪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飘忽起来,不知道他们在宫外怎么样了,商不一应该有好好保护他们吧,不知道再次见面的时候漾漾会不会又像上次一般扑到我怀里哭诉我又不要他了。还有默儿,也不知道被北堂洐送到哪里去了,那个倔强而沉默的小丫头。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莫珏殇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吐息着,只是脸上依旧苍白。
窗外残阳如血。
是该准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