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这下……我看你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完,那拉氏由下人陪着向外走去,临走了吩咐下:
“没事都散了吧!这不是还没唵气儿呢吗?等明个儿贝勒爷回了再说。敏敏,你也回吧!”
看着人都走了,春花秋月跪爬着扑到床前,西娅越发冰冷的身子吓得她们不住地发抖。
过了会儿,春花想起,不知道用热帕子擦擦身子会不会令她暖合起来?于是叫了秋月,打了几大盆热水,蘸湿了帕子不停地擦拭着西娅,边擦边哭,边哭还边呢喃:
“姑娘,求求你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们俩都没命了。”
第五章 从此府中有了禁地
第二天一早,胤禛回府,习惯地向书房走去。半路,突然住脚,想了想,又转到东院。
春花秋月正将一条微凉了些的帕子从西娅头上拿下,听见脚步声慢慢近了身前,想也知道是贝勒爷到了。两人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胤禛见了二人这般模样,再一望床上的西娅,两道眉迅速地拧到了一块儿。正欲张口发问,身后却有话声响起:
“爷,您回来了!怎不先换身衣服,累了一夜,不去歇歇?”
胤禛听这声音,知是那拉氏,却又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头也没回的问着:
“她怎么回事?”
那拉氏见胤禛声音听似极为平静,可毕竟是与他做了几年的枕边人,深知这平静的语气之中隐藏的怒。眼下,他问起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实际要表达的却是:我要向谁追究?
那拉氏平了平心境,顺着话说:
“这孩子昨个儿夜里掉进了这院子后的小池塘,我已经连夜找大夫瞧过了……”
“怎样?”
“大夫说……尽人事,听……”
“知道了。”不等那拉氏说完,胤禛一挥手,“都出去吧,我看着她一会儿。”
春花秋月此刻只顾着害怕,只见贝勒爷叫下去,连忙向门外跪爬离去。那拉氏看了看胤禛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胤禛道:
“你那个表妹,我见着闹的慌,派人送她回去吧!……马上就走。”
那拉氏略一慌神,见胤禛抬手正递着样东西,接过来一看,正是前个儿自己借给齐敏的那支簪子,那是去年胤禛从南方带给自己的,齐敏说好看,就借了她带去。
“这傻孩子是为了捡这簪子吧?定不是你掉进那池里的,你那表妹……”
“我送她回去,爷宽心。”那拉氏见胤禛这般说话,赶忙接过了话头儿。
“也罢,去吧!”说完,回过头来,只看着西娅。
胤禛怎也想不明白,自己仅是离府一天一夜,怎么前儿个还好好的一个孩子今天就要听天命?要不是刚刚在她握紧的小手里找到了那枚簪,他还真得好好查查这事儿到底该向谁问罪去。现在,一具冰冷的身子躺在自己面前,又不好开罪了那齐敏去。一时间,竟让他觉得当初救下她是自己错了,也许不救,这孩子还有条命在,可救了……正想着,胤禛突然府下身,用手擦了擦西娅的眼角,再仔细一看——果真是眼泪,还以为自己看错,现在,这孩子流泪了,会流眼泪的人怎么会死呢?
“去传太医!”
一声喝,让守在门外的春花秋月顿时来了精气神儿,贝勒爷要传太医?是不是说小姑娘还有得救?
……
大内太医应召而来,这一次没有留下什么“听天命”的话,只说这孩子体内寒气过重,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养得好,开了几副驱寒的方子,又递上了一包参:
“四贝勒,这是宫里年初进贡来的老参,熬了它给这孩子喝吧。”
春花接过参包拿下熬去。胤禛看了看床上的西娅,似乎不太确定太医的话:
“真的能救得过来?”
“贝勒宽心,只按这方子抓药便可。”
……
照着太医的方子抓了几天药,到了第七日头上,果见西娅睁开了眼。秋月第一时间冲到胤禛的书房,隔着门报:
“贝勒爷,小姑娘醒了。”
胤禛此时正在盘算要不要进宫去看看德妃娘娘,十四弟差人来报,说德妃娘娘很想念他。可他还是得考虑考虑,想念他也许是真,可硬要塞个侧福晋给他也是不假。这时忽听得来人说小姑娘醒了,胤禛长出了一口气,第七日,她终于醒了,他也不需要太过自责了。
随秋月一起来到东院,胤禛见躺在床上的小人儿照前几日看来愈发的清瘦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床上的西娅见有人站在身旁,偏过头来瞧了一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抓住胤禛的衣角。这是她以前最爱做的动作。胤禛瞧见西娅还知抓自己的衣角,便知她的病已没有大碍,嘱咐了春花秋月去拿吃的,自己坐到了床边。探探额头,今儿个不烧了,虽说脸色还是不好,但总也算是有了些精气神儿。
春花端了粥来,胤禛扶西娅坐起,见她吃了几口之后起身吩咐:
“从今往后,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这个院子。你们……就叫她小格格吧!好歹也算有个名份。”
“是!”春花秋月俯身,胤禛一摆手:
“罢了,好好照顾她吧!”
第六章 皇帝有旨
五年后
“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过来坐。”德妃一边摆弄着皇上新赏下的料子,一边招呼着胤禛。
“额娘这么急着唤孩儿过来,有要事吗?”胤禛见德妃悠闲的样子,可不像差去叫他那下人说的有什么急事。
“怎么?四阿哥,没事时就不能看看我这个做额娘的吗?亏得十四在身边,不然,这日子过得还不得憋区死。”
“额娘,是孩儿的不是,您别气坏了身子。”见德妃神色不悦,胤禛赶忙解释着。
“罢了,这会子正忙着张罗选秀女的事,也没心思琢磨你们孝不孝敬,你……”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少年,德妃一句话没出口,硬生的咽了回去。
“给母妃请安。”少年向着德妃行了大礼,又冲着胤禛抱了抱拳:“四哥。”
胤禛见着来人,略露了笑意。德妃叫着下人看坐,来人却道:
“母妃不必招呼,我是来叫四哥的,皇阿玛叫我们去呢!”
听得是皇上在叫,德妃赶忙打发着二人快些过去,别耽搁喽!胤禛起身行礼,随来人一同离去。
“十三弟,皇阿玛叫我们为何事?”
“好像是跟太子有关。”这少年正是十三阿哥胤祥。
“哦?“胤禛略一皱眉,跟太子扯上关系的事他并不喜欢。
“太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早上皇阿玛下了朝,两人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气得皇阿玛用热奶子砸他。”提到太子爷,十三阿哥也不免一顿唠叨。“我看叫我们,八成是想找个地方出出气,骂两句。”说完,胤祥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这说法连他自己都不认同。要说拿他当个出气筒还算是个理儿,他那卤莽的性子本就常遭训斥。可四哥向来沉着稳重,皇阿玛交代的事向来都是认真办好,皇阿玛就是要骂也找不出个道理来。果然,胤禛摆了摆手:
“未必”,顿了顿,“别看皇阿玛气他,可却还是极疼他,只是恨铁不成钢。照我看,叫你我辅佐他的可能性到是大一些。”
正说着,抬头已到乾清宫,胤禛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十三知趣地不再做声。
康熙威坐于案前,那自怡的神态,好似早朝后与太子争吵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胤禛胤祥大礼过后端立于旁,康熙瞧了瞧站在面前的两个儿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满身热情,再想了想自己那宠了半辈子的太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胤禛见康熙这般模样,便知召他二人来此的目的他已猜中了大半。一旁的胤祥似也看出些端倪,见胤禛不做声,便也只有安份地站着。
康熙起来,来到胤禛面前,伸手整了整胤禛的衣襟,道:
“你这孩子从小怕热,少时,每到夏天就烦燥不安,为那事儿我没少斥你。可如今,你这性子收是收了,但是不是收得太过了?”
一番话说得胤禛暗自一抖,忙回着:
“皇阿玛教训极是,许是我这些年喜那佛学,日里看多了听多了,人也就随着静了下来。”
“悟佛好啊!人心变佛法不会变,要是人人都能懂些佛法,这国这家朕关照起来倒也自在多了。”说完,转头瞅瞅胤祥:“老十三这几年经了不少事,这孩子性子有些毛燥,她额娘走后,联还真有些担心他。也亏了你老四陪他,让联安心了不少……”
康熙正说着,胤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皇阿玛,儿子让你挂心了。”
“哈哈!”康熙拍了拍他的头:“傻孩子,该谢你四哥。”
“是。”说着,胤祥转向胤禛:“四哥,你对十三的好,十三这辈子都不会忘。”
“起来!”胤禛抬着十三的胳膊,“小子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快起来,别让皇阿玛看笑话。”
“唉!”又是一声叹,康熙转回案前:
“若是那胤礽也像你们这般,朕也就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