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凌晨一点的烟花,我用来祭奠已逝去的爱情。
7月5日的凌晨,我接到男朋友用短信息传来分手的决定。没有太多的悲伤和激动,我只是用平静的心情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砸碎了小猪扑满——那是正式确立恋爱关系那天,男朋友送的礼物。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往里面放上一块钱,直到今天已经整整三个月。
把一堆零炒塞进口袋,我穿上鞋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进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包土司面包,两瓶矿泉水以及一堆烟花,我花光了扑满里面所有的存款。
坐在长长的河堤上,即使现在已经是夏天,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凉。
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打火机,我点燃了烟花的信捻,伴随一声响亮的声音,烟花从我的手中飞奔天际,直到在空中留下灿烂的美丽之后,才缓缓的落下。
拿着剩余的烟花,我不停的重复着,在这河堤的小角落,在星星点缀的低垂夜幕中,我释放了绚烂……
很快的,夜又恢复了安宁,两旁的路灯依然伫立凝望着我。
对于烟花,人们总有盛极而衰的悲叹,可此时,在这样有着微凉夜风的夏日,绚烂多彩的烟花反而给了我片刻的温暖。
我打开塑料带,拿出土司面包和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嚼着,一味的沉浸在自己情绪中我,没有发现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
“胆子不小呀!美女。”
突如起来的声音让我差点被喉咙中还来不及下咽的食物咽死,我用力的击打着胸口却也不忘回头看是哪位仁兄想着这静谧的深夜充当马路杀手。
这位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显然不懂的礼节为何物,扬着灿烂的笑脸坐在了我的身边,他指指旁边的塑料带,眼神有些饥渴,“那个,可以给我吃点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仁兄,然后又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他身后那辆超炫的跑车,“那车不是你打劫来的吧!”
男子笑笑,“你看我像吗?”他指指衣着光鲜的自己。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年头什么人没有。
男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如果说我想打劫什么的话,那也只有你身边的食物了!”他现在可是饥肠辘辘。
我撇了撇嘴,对于突然冒出的这个人产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我把另一份水和面包抛了给他,本来打算明天当早餐的,看来这下便宜了这位兄台。
他也同我一样大口大口的嚼着,嘴里不时的咕哝着“要是应该有香肠就好了”的话。
直到他抹抹嘴边的残渣,喝完最后一滴水的时候,我告诉他:“钱已经用完了!”
他显然一楞。
我解释道,“我把买香肠的钱用来买了烟花!”
男子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那烟花是你放的?”
“你看见了?”我有些吃惊。
男子点头,“在这个倒霉的夜里,还能看到美丽的烟火并且有东西裹腹,还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吃饱。
“你也失恋了?”我问。
“啊?”他深情一怔,但马上又恢复嘻哈的样子,“算是吧!”不过失恋的人是追着他跑的女人,而不是他。
“那我的这顿饭请的不冤!”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我要回家了,你也赶紧走吧!要不然要再有人路过会以为你想自杀!”毕竟着三更半夜的呆在河边,会给人无数的遐想。
“你住着附近?”男子没有动,只是抬眼看我。
“对!”
“我可以去那里过夜吗?”他依旧是笑嘻嘻的问出这个问题。
看着那张带桃花的脸,我先是一楞,随即哑然失笑,我想要不是我站的稳,也许明天真的会从这河中打捞上一具女尸,死因是失足落水。
男子摆摆手,“别误会,我的车子坏了,而我刚从国外回来,对这里一无所知!”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被一个香辣火艳的美女榨的体力透支,说实话,他本来打算在这河堤上过夜的,没想到遇上一个失恋女。
若是以往,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的,可是——这个夜注定了是个多事的夜晚。
失恋,早餐被抢,然后——收留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就是你家?”走进门,男人显得有些意外。
“怎么?”
“没什么,有些意外!”大多数女人的家,都是温馨浪漫,而这个女人也太过简单了吧!
一台电视,两副抽象的油画,一张矮桌,还有仍了一地的懒骨头靠垫,哦!还有一个大大的鱼缸!
“你家也太那个了吧!”比旅馆还不如。
“我这个主人都不计较了,你还多话什么?”我看了他一眼。
男子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我睡哪儿?”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张床。
我指指地,弯腰塞了一个懒骨头给他。
“我不是日本人!”男子开口,他一向喜欢床,而且是软软的大床。
“要么睡地上,要么睡马路!你还有选择的权利!”一个寄宿着也这么的意见。我打开了大门,让他选择。
“我没有置喙的余地了?”看来,他试图说服我。
“你说呢?”
男子的行动开始证明他打算当一晚日本人的决心,因为他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在他露出精壮的胸膛时,他再次抬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摇头,“你没必要知道。”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她还达不到他想怎么样的标准。
“你不是困的不行了?”怎么还那么多的废话!
“算了,我不说就是了!”男子住嘴,在他躺下,我走进浴室的时候,他再次的叫住我,“喂!我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没有必要!我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我冷冷的回答。
今晚,很多事情都超出我的理智范畴,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明天早上起来就说拜拜,而且以后也绝无瓜葛的陌生人。
扫视了他一眼,我走进浴室!
男子呆望了一会儿我的背影,不就他打了一个哈欠。
睡前,他想:这是第一个拒绝知道他姓名的女人,如果再漂亮一些,哪怕是身材再辣一些就好了!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昨晚那个神秘的客人已经失去了踪影,只有一张纸停留在矮桌上:致失恋却好心的小姐:
多谢你昨晚的收留。 想留明却被你拒绝的先生上。
油嘴滑舌的男人,我团了那张纸,仍进垃圾桶。
我,方味,27岁,商学院企管系毕业,目前就职于M公司。
打完卡,还没有等我走进办公室,一个男人匆匆的跑到我的面前,“方味,老板找!”
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老板的秘书林东。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老板怎么会来?”
林东神秘的笑笑,“别问了,快走吧!”
推开办公室大门,我就看到我们最和蔼的老板坐在椅子上等待我的觐见,“陆先生!”我弯弯身。
“小味呀!”老板笑眯眯的站起身,走过来,他拍了拍我肩膀,“我呢也不妨和你直言,我希望你能来做特别助理!”
开什么玩笑,我这种整天混日子的人怎么能做那么高级的位置?我下意识的摇头。
老板摆摆手,“你先不要忙着拒绝,你不是做我的特别助理,而是我儿子!”
“您儿子?”搞什么东东。
老板尴尬的笑笑,“说起我的那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男女关系上——”老板拉长了声音,“你懂的吧!”
我明了的点点头,“可是为什么找我?我也是女人吧!”
老板再次呵呵的笑笑,“如果这个助理是你,我放心!”
第一次,我清楚的意识到,原来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傲人的身材,没有进取的野心……这些别人眼中的缺点,有一天竟也成了我跟在上位高层身边的优势,讽刺呀!
“好,可是我的能力——”不足当一个特别助理。
“这点你放心,阿东会帮你!”
我笑笑,原来只是一个花瓶的角色,而且还是一个有瑕疵的花瓶。
看着那个走进来,并且向我扬手的男人,我不禁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呀!早上刚刚不见的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原来他就是老板的儿子,我未来要伺候的主子。
由于职场的关系,我恭了恭身,“陆先生!”
“别这么客套嘛!”他凑到我的身边,审视了一下我略加修饰的容颜,“还真是普通呀!”跟过他的助理中这个是最差的。
听着他的批判,我没有丝毫的表情。
反到是他有些惊讶,“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我不解。
他用一种要晕倒的表情看着我,“你们女人不是最听不得别人批判自己的容貌?”
我微微一笑,“怎么评判是别人的事,容貌是父母给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在重新投胎一次吧,总之,我自己知道自己并不丑就好。
“你还真是自信呀!”
“陆先生,我不是自信,只是事实如此,我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但也绝对谈不上是个丑女,只是陆先生游过世界各地,尝过太多各国佳丽,相较之下我自然难入您的法眼!”
“你这张嘴还真是一样的厉害呀!”他转头看看我的前任老板,“爸,您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回来管我呀!”言语中,有着不满。
“你们认识?”前任老板也有着诧异,一脸他错过什么好戏一样看着我。
“一面之缘!”我老实回答。
“既然认识,那以后相处起来就容易的多了!”陆先生还是一张笑脸,“好了,儿子,我该走了!”
现任老板点头,“爸,我暂时不住家里啊!”
前任老板径直前走,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等前任老板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男子走到我的身边,朝我伸出手,“认识一下吧!这下我总能说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我也伸出手和他相握,“陆先生,您好,我是方味,您的特别助理!”我得体的说到。
他点点头,摇晃了一下我的手,“我是陆品川!”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而咱们的这位老板,倒是把这话用个彻底,变成了兔子就爱窝边草。
他走马上任四个月的时间,他上涨的业绩和他招惹的女人完全成正比。
我想,如果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堆女同事挺着大肚子跑来认亲了!
而我也不敢想他提出辞退所有女性员工,那样倒霉的就会变成稍有姿色的男性同胞了,最后,公司一定完蛋。
面对如此堪忧的前景,咱们这位风流倜傥的老板竟然只是眨眨眼,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他不会让女人怀孕而已。
看了看手表,如果说跟着他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准时下班了这点福利了!
看了看变了颜色的天空,我有些担心。
一阵嚣张的喇叭打断我忧虑的思绪,老板驾着他心爱的红色跑车擦过我的身边,又“嘎!”的停下来,“上车,我送你吧!”
“谢谢,不用了!”我礼貌的拒绝。
“我说,咱们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干嘛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这点对于他这个万人迷来说,还真是难以接受。
他仔细的观察过他这位助理,或许她没有骄傲的美貌,也没有值得夸耀的办事能力,但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好人缘,她这种无欲无求的处世态度在这种倾轧的办公室文化中还真隔色。
无论多么难伺候的主管,面对她的时候也有少许和颜悦色。
无论多么挑剔的同僚,面对她的的时候也多一些宽容。
就连刚刚进入公司的菜鸟后辈,也不忘称赞一下这位耐心的前辈。
被主管骂的时候,她总是一言不发的低头听着训示,事后还不忘端茶认错,并且以实际的努力换取认可。
听说,她从来不参与同事之间的派系之争,人员倾轧,而且也从来不再背后评论人,对每一位同事都同等相待,以至于她做了那么久的助理也没有遭到女性同事的排挤,或许她们认为她没有和她们争夺他注意力的资格。
对后辈,她也是没有架子的前辈,甚至有时候她还会帮忙的不可开交的新进人员买午餐。
但惟独对他,总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完全是一副下属对上司的恭谨态度,好象她的上司是一个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不是风流潇洒,英俊多金的他。
“陆先生,我等人!”
“哎呀!你就不要客气了!”他知道她再等新男朋友,是个摩托小子,他也有几次看到那个小子接送她上下班。“再说,这都要下雨了,摩托可不保险哦!”
“那是我的事!”言下只意,他该走了。
“你说我是多管闲事喽!”他眯着眼睛看我。
“您不是还有约会?再不走就迟到了!”我提醒他还有美女的邀约。
“你不是天天耳提面命要我少造孽?”
“那是我在尽一个属下的责任!”我把手腕凑进他的面前,让他看看表盘上的指针,“现在下班了!”所以,他不归我管。
不知道他今天是发什么疯,还是说吃错了药,没事和我周旋什么。
在我的耐心就要告罄的时候,我看见远处摩托车的影子,我微微扬起嘴唇。
“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脚踢门?”好好的门就要提前寿终正寝了。
罗焕把安全帽仍到地上,“那小子是谁?”
我打了一下他的脑瓜,“什么那小子,人家可比你大很多!”
“他追你?”罗焕一边问,一边甩下湿透的体恤衫。
“我老板!”拣起他随手乱仍的衣服,我朝浴室走去,“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不要乱仍东西’!”
“罗嗦!”他咕哝着,“我也负责出一半的房钱!”
“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早把你赶走了!”我拿出一条毛巾,“去洗澡吧!”
“哦!”
罗焕,我表弟,23岁,但行为和个孩子没有两样。
严格说来,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虽然看似亲切却总是和人保持着疏离,对于那些和堂表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往来,就连罗焕也是在我搬出家独立一年后突然出现在我的门口。
自那以后,我们成了室友。
“喂!我过几天去韩国!”罗焕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坐在矮桌前。
我脱下丝袜,按着脚踝骨,“去干嘛?”
“有个比赛!”他从桌子低下掏出一包烟,却让我眼明手快的抢走。
他不满的瞪了瞪我,却也没有说什么。
“你爸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吗?”
“我干嘛要告诉他!”
罗焕噎的我说不出话,但我只是耸耸肩,他已经长大足够大了,不需要人家在他的耳边指指点点了。
“我去洗个澡!”我站起身,“你可不要趁我洗澡时候抽烟!”我严厉警告。
“你怎么那么罗嗦!”罗焕不满,“喂!我要走了,不给我来一个爱的鼓励?”他指指自己脸颊。
“你以为自己还小呀!”就算是小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亲近过。
罗焕咯咯的笑了两声,挪到我的身边,把我拉到地上坐下,飞速的在我唇边印了一个吻,“祝好运!”
我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当这个在童年时候就有些过早成熟的家伙露出这种孩子气的笑容的时候,我也没辙。
“祝你好运,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