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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曾经熟悉与陌生(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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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不必太认真。从明天开始我要全力写悬疑小说,所以更新会减半。折腾了一天,我特别累,早早地上床睡了。但又被午夜凶铃吵醒了,我估计是洁西丝打来的,扭开床头看来电显示,果然没错。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洁西丝嘴里喷着一股酒气。

她说,她在那晚裸泳的沙滩。

我听她口气不太妙,赶紧爬了起来,开车来到沙滩。

一弯下弦月羞答答地挂在天边,星光漫天。洁白晶莹的沙滩如一匹手工上佳的锻子,洁西丝就平躺在缎子上,慵懒地升展着四肢,仰望着满天的星斗。散落在她身边,有好几个空的啤酒罐。

我将啤酒罐踢到海里,隔着洁西丝一米平躺着,平展双手,发出一声悠然的喟叹。星空密垂,有多久,未曾如此亲近过它了呢?

随风送来海浪的浅吟低唱,一声声,有时是轻快的欢语,有时是幽幽的□□。如此良辰吉宵,本应该陪着爱人,细细搜索天上的牛郎织女星,喁喁私语,相互许下终生相守的盟誓。但此时此刻,却只有两个没有爱人的女人,聆听海浪声,心头一片寂然。

我本以为,潘中华的婚礼泡汤,洁西丝会放烟火来庆贺。却没想到,她躲到这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喝酒流泪,好象没结成婚的人是她。

洁西丝已经停止了抽泣,但声音依然带着浓重鼻音,说:“我做梦都想着发生点事,让他的婚礼搞不成。今天居然真如愿了,但我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说到后来,她几乎是在嚷。

“飞飞,我爱了他十年。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除了贞操,我什么都可以给他,甚至随时可为他死去。”她越说鼻音越重,我想她又哭了,不敢看她,我怕女人流泪的样子。曾在镜子前看过自己的痛哭模样,那般的撕心裂肺,瞧着心都会碎成粉末。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一声轻笑。微微抬高头看着洁西丝,星光下她的笑容显得特别虚幻,但确实在笑。她的笑比哭更让我害怕。

有个网友说过:人生呀很神奇,有时候很恨,有时候很爱,我都要精神错乱了。

洁西丝是否也正朝此前进?

“今天,我才发现,他不过是一堆屎。”她猛然翻身坐起,对着空旷海面大喊:“shit。”这荡气回肠的一声大喝,很快在海浪声中消弥无形。

十年大梦今日醒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也翻身坐起,挪到她身边挨着她,说:“你终于明白了,那还有什么好难过?”

洁西丝摇着头,说:“难过,真难过,比跟他离婚都难过。十年来,我爱的人不是个东西,这真让我心寒。”她闭上眼睛,无力地倚在我肩膀上,我目注着起伏的海面,感觉一股热呼呼的水流到了脖子上。

爱上一个人是无悔的事情。

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那就是人生一大耻辱。

我明白洁西丝的感受,但言词无力,这种伤痛通常只有时间能够缓解。只是默然地坐着,任海风拂动我的发丝,任洁西丝的泪水在我身上四处流淌。

不知道有多久,在我脖子未僵硬之前,我听到洁西丝一声轻笑,紧跟着大力的抽鼻子。她站起身来,在星光下仰起头,伸展双臂,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转身面对我,笑着说:“我要去游泳了,你来吗?”不待我回答,她就开始脱衣服了,三下五下,已是精光。

浅浅的银白色月光下,她的胴体美的摄人心魄,我毫不掩饰地送上赞美的目光。

“美吗?”她右手轻轻地从肩一直往下抚摸,充满爱怜的,“我自己都觉得美,可是我32岁了,还能美几天呢?”女人的美丽是易谢的花朵,大多未尽极致盛开,已在尘世的沧桑中凋零。

洁西丝叹口气,跃入大海,如一条漂亮的银色的梭子鱼。我看着心痒,脱光了衣服,扎进大海里。

游完泳,我俩光着身子在沙滩上躺着,聊起了年少时的趣事。

洁西丝说她十五岁那年,和自己小男友一起到沙滩上对着流星许愿,约定今生来世永永远远相守相依。隔了十七年的风尘路,回想那夜那景那情,惟有一声叹息。

她喃喃低语半天,破例地,没有提及潘中华。

我们聊的太晚了,没有开车回市区,睡在各自车里。

睡下没多久,忽然听到一阵猛烈的拍窗声。我勉力睁开一只眼睛,只见车窗外洁西丝正在窗外冲冲我大叫大嚷,我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

我困得要死,又见天色一片浅灰,看来时间还早。于是摇摆着头表示自己听不到,准备继续躺下睡会儿。洁西丝拍得更猛烈了,叫嚷着指着前方。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天边现出一丝鱼肚白,紧接着颜色马上变成绯红,红色越来越深。我开了车门出去,洁西丝非常雀跃,象个孩童,指着天边说:“看,看,日出呀。”

海风温柔地抚摸着我们的脸,我与她并肩而立,虔诚地迎接红日的来临。天边迅速被染成大红,黑影徐徐退去,一轮红通通的、仿佛冒着热气的太阳从海面缓缓地升起。它是睡意沉沉的太阳宝宝,懒懒得不肯睁开它的眼睛,黑夜已褪,它依然腆着脸嘟囔着再睡会儿。

乳白色的晨雾在迅速回暖的大气中升腾,袅袅如三月江南的霏雨。

有多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呢?

都市忙碌的生活,时常在凌晨入睡,醒来时烈焰当空。在城市的水泥森林中穿梭,有时候会为原始森林的消失而大声疾呼,但在一转念时,皱着眉头想着水电费、电话费、按揭月供……钱与赚钱,是生活的重心。

女人们在爱情小说里寻找爱情,只因为知道这一生虽然是灰姑娘,却不会有水晶鞋和白马王子。属于生命的激情之火萎靡不振,很多人靠一夜情和性来激荡,过后却发现更多的空虚,将心堵得严严实实。

时常觉得很无聊,却不知道如何排遣这无聊?夜夜笙歌醉里归,醒来时,却只有疲乏的感受。

此时,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人类离开自然太久了。

我站在红日面前,发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宁静过,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在回市区的道路上,我觉得神清气爽,哼着歌儿。不知道名字的歌,只记得片言只词,那是好久以前,年少时曾唱过。

那时候无忧无虑。

这种莫名的欣喜一直持续到傍晚。

吃晚饭时,漂漂的一句话令我重新明白自己还是生活在水泥森林里,得考虑生存的问题。她说:“裴永俊没有任何消息。”

她又说:“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我吞下一口饭,犹如吞下一口沙砾。

漂漂不满地看着我:“靠,说句话。”

我叹了口气说:“顶多,我一无所有,只是连累了你。”

“又来这种恶心话。”漂漂用筷子啪啪地翻着菜,半天也没有夹起什么。

两人沉默,一时无语。

“呵!”漂漂忽然夸张地一笑,说:“有时候我觉得你象条寄生虫。”

“事实上我就是。”长这么大了,我赔过钱就是没赚过钱,在做调酒师时,那份工资还不够支付我喝蓝山咖啡的费用。即使现在,我的网站倒了,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我依然还有遮身的地方,依然有车子可以代步,依然可以去酒吧当个调酒师。如哲林所说这般,浑浑噩噩地做一无是处的人。

漂漂本意是想引起我据理力争,以缓和如此沉闷的气氛,没想到我却照单全收,她反而不好意思了,说:“开玩笑的,其实你很有想法,只是没用在刀口上。”

我苦笑,心想这不过是另一句对我无能的注释而已。

我俩不再说话了,闷头吃着饭,虽然事情无计可施,也不能拿自己肚子出气。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我撑圆了肚子,和漂漂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洗碗。

她的剪刀撞在我的石头上,只好一脸晦气地去洗碗。我则半躺在沙发上,心想来一杯蓝山咖啡就好了。这一念头一起,另一个念头跟着来了,我在沙发上坐直身子,两眼发光,有了主意。

在“木棉花下”咖啡馆坐了片刻,安澜就赶过来了,一惯的动人微笑,说:“难得你找我。”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到这半个月来,他邀请我出去玩我都拒绝了,电话也是说不到三句就挂断,而现在因为有事相求才约他,心里先扭捏了。

安澜似乎看到我了扭捏,冲我温柔地笑了笑。“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真是善解人意到极点。

我将自己现在的境况说了一遍。

安澜很专注地听着我的每句话,然后说:“不要紧,订金没收就没收了,我可以借给你。”

我急急分辩:“我不是要向你借钱,我想请你代替裴永俊。”

安澜瞪大眼睛看着我,慢慢地咧开嘴巴笑了。

我气馁地垂下了脑袋。

头顶飘过安澜的声音:“飞飞,你知道,这个城市里很多人认识我。”

“对,十个中有九个是女的。”

安澜对我的讥诮不予理睬,说:“他们都……”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其实你在她们面前都脱得光光的,现在还没让你脱光,只是拍一些图片,类似于明星写真集的那种。”在他面前,我说起话来无所顾忌,只因为知道他纵容我,认识到现在我对他屡有冒犯,但他总是在眨眼之间原谅了我。

安澜生气地唤了声:“飞飞。”

我赶紧抬起头,睁大眼睛扮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以前这表情对他最管用,没想到隔了三年后,再度使用,效果依然奇佳。安澜脸色柔和下来,轻声问我:“明天什么时候?”

我大大地吃了一惊,心中盘算的说词全忘了。本来以为要经过一番软缠硬磨,才能够让他同意。甚至已有心理准备,50%以上概率被他拒绝。

我想了想,问他:“你想清楚了?”

安澜点点头。

我再问:“你的熟人们看到会如何想?”

他微笑说:“随便。”

我现在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只是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忧虑,仿佛自语又仿佛问他,喃喃地说:“为什么?”

他口中说出的话,真是我心中所担心的。

他说:“因为飞飞需要我的帮助。”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耳边一直萦绕着这句话。由相识到现在,他对我的好,我一直淡漠处之。四年多前,因为我未经人世,觉得别人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我在社会上浮沉着,屡见白眼,才明白一个人对你好,是福份。

然而,安澜给我的这种福份,却令我忐忑不安,消受不起。

开门进房时,我还心神不定地想着如何回报安澜。当视线扫过客厅时,忧虑消失了。我快乐起来,冲着坐在沙发上的漂漂眨着眼睛。

她微微一笑,对我的得意不加理睬。

坐在她旁边的裴永俊看到我,却没有微笑。对于回到这里,他并无扭捏不安的神色,相反坦然如同坐在自己家里一般。他的气色不佳,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剧烈的斗争,不是人力的,而是精神和心理的。

我走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无得意地说:“我知道你会回来了的。”

他回望着我,眼神很奇怪,仿佛是责怪,又带点恨意。

我有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说:“怎么了?”

他垂下眼睑,摇晃着脑袋,说:“没什么。”声音也是疲倦的。

我狐疑地望着漂漂,但她一脸严肃,并没有给我任何的提示。她将桌几上的几页纸推到我面前,说:“我想应该跟他签个合同,你看看,这是我起草的。”

我飞快地扫了一遍,这一份合同一签,在合同规定一年期限内裴永俊就变成公司的员工了。我看着裴永俊,问:“你看过了吗?有什么意见嘛?”

回答我的是漂漂:“我跟他详细解说过了,他说没意见。”

事情忽变,令我觉得不安。

裴永俊依然沉着脸,仿佛在生气。我隐隐觉得他是生我的气,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签吧。”

裴永俊二话没说,拿起笔在二份合同上签了名,然后将笔重重地搁在桌几上,瞪我一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并且关上房门。

我皱起眉,说:“他怎么回事,看到我象看仇人?”

漂漂一脸平静地收起合同,有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对于裴永俊的行为,她没有一点的惊讶,看来在我回家之前,两人有过深入的交谈。

“说,他到底怎么了?”

漂漂平静地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赚一笔钱,回家盖个三起间的房子,跟桃子结婚。但是现在,这个梦想可能再也不会实现了。”

“为什么?桃子不要他了?”

漂漂怒其不争地看着我:“有时候你真白痴呀。”

“是他不要桃子了?”那个十句话里八句提及桃子的裴永俊不要桃子了?我觉得不可思议。

漂漂说:“确切地说,他觉得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不是他说的,是我猜的。他生你气,是认为你毁掉了他原来的生活。”

我苦笑,觉得很冤枉。他才二十岁,到深圳不到半年,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改变他的生活的。

裴永俊并没生我气多久,有关他离开我家后发生的事情,尽管他从来没有提过,我从他的只言片词里,加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编出事情的大概。

当时,他换回旧衫,离开我家时心里非常坚定地认为,原先的生活才是适合他的。算算时间,也快是桃子下班时间,他兴冲冲地跑到宿舍门口去等她。

一群穿着蓝色棉布工作服的女工们吱吱喳喳地、三三两两地走来,桃子就在这堆人中。看到裴永俊,她顿时红了脸。在姐妹们的哄笑中,她兴奋地挤开人群,走到裴永俊面前,用方言问:“永俊,你怎么来了?”

裴永俊的心头升起了一种难以相信的感觉,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桃子吗?脸型、五官、身材,全是他熟悉的,还有那巍然挺立的胸,那是他曾经流连忘返的地方。可是她却又是如此的陌生。当她伸手去挽他胳膊时,他居然退了一步。

他闻到她一天劳作后身上浓重的汗味,看到她手指甲里的泥垢。以前一想她丰满的胸,他总是兴奋不已,今天却觉得薄衫下不停颤动的胸,有点过于庞大了。

桃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拍打着他的胳膊,说:“怎么了?搞得不认识我一样。”

他当然认识她。在一个地方出生长大,穿着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过家家游戏。

桃子挽着他走进一家小餐馆,老板亲切地迎了上来,打着招呼:“阿俊,桃子,你们来了。”老板是他们的同乡,他每次来看桃子,总是来这里吃饭,所以老板跟他们甚为熟稔。

“曹大哥,你生意兴隆呀。”桃子也跟他打哈哈。

“坐,坐。”老板伸手指着一张桌子,裴永俊看着那只满是油污的手,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桃子看他怔然失神,用力捅他,说:“搞什么呀,象变了个人一样。”

裴永俊沉默地坐下,不经意在桌子上一按,立刻留下五个清晰的油腻的手指印。他一把抓过旁边的纸巾,对着手擦了半天,结果沾了一手的纸屑。他举着手,一脸的茫然。而桃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曹老板用力地拍着裴永俊说:“跟以前一样,给你们来几道家乡小菜吧。”先端上来的是酱驴肉,曹老板的手更是油光可鉴,裴永俊明白他根本没洗过手,更别说戴着手套来切肉了。

这一顿饭他几乎没动筷,而桃子则吃得非常欢畅,嘴里塞满东西时,还一个劲地冲着裴永俊说:“吃呀,很好吃呀。”一张口就掉出一些肉沫渣子。她喝汤时,那种稀里哗啦的声音,尖锐的刺激着裴永俊想逃跑。以前他也是这样子喝汤,但自从住进我家里后,每次这样喝汤,我与漂漂就停下筷子看着他,不用几天他就改了过来。

吃完饭,陪着桃子回宿舍的路上,桃子粘在裴永俊身边,高挺的胸轻轻地蹭着他胳膊,暗示着她可以调班,从现在到10点钟之前,她都是自由的。与桃子共享鱼水之欢,那是他以前趋之若鹜的事,现在他却半点冲动都没有。

他劝桃子不要耽误工作,急急地离她而去,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去小卖部买了包白沙烟,走到红岗天桥下,在花坛边坐了半天,抽掉了一整包。晚上就睡在天桥上,犒劳了一下四处觅食的蚊子。

他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城市里有他的同乡,他们都会热情地招待他,留宿他。在没见到桃子之前,他也是打算着去了一个老乡家住几天的。但见到桃子后,他明白那些地方,是曾经熟悉但将会陌生的地方,那些人是曾经熟悉将会陌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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