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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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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的日子忙乱而幸福。

每天胤祥下朝回来,总是直奔孩子的卧房,不管是醒着还是睡了,都要轻轻亲一下昌儿的额头,然后才去更衣。

等孩子大了些,一有空胤祥就抱着他,满院子乱逛,口中还叽叽咕咕对孩子念念有词。我笑着告诉他,孩子还太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胤祥满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不知昌儿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阿玛的话,常常会在胤祥的怀中发出开心的尖笑。

一晃眼,昌儿也快一岁半了。昌儿真的好聪明,不但可以自己摇摇晃晃的走路了,见到胤祥,老远就会奶声奶气地叫:“阿玛抱抱,昌儿想阿玛。”乐得胤祥心花怒放。

可是对我这个整天守着他的额娘,弘昌好像就不“感冒”。有时在我怀里玩的好好的,只要一看到胤祥,立马“叛变”投身胤祥,任我百般引诱,恩威并施,臭小子决不妥协,气得我直跳脚。

夜深人静,看着熟睡在身旁的胤祥,偶尔触摸到挂在胸前的如意玉牌,会有霎那间的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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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狝”又要举行。由于昌儿年纪尚小,因此此次秋狝皇上并未让我和弘昌随驾,只胤祥一人前往。

接到旨意后,我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透心凉。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据清史记载,康熙四十七年九月(1708年),在木兰围场的布尔哈苏台行宫,康熙以皇太子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宣布废除皇太子。当时,他且谕且泣,至于仆地。谕毕,悲伤万分,愤懑不已。甚至六天六夜,不安寝食,涕泣不止。后患中风,只能用左手批阅奏折。此次废太子事件,胤祥是受害者之一。

我知道历史,也曾想过利用我的先知先觉干扰历史,改变历史的轨迹。可弘昌的出生,改变了我的想法。如果说,我的出现曾经改变了历史,可兆佳氏敏珂与胤祥的大婚,胤祥长子弘昌的出生,却是无可辩驳的史实。按照史书记载,胤祥将会被圈禁,然而当胤禛成为雍正皇帝时,胤祥将晋封和硕怡亲王,总理朝政,继而出任议政大臣,处理重大政务。如果我改变了此时此刻的历史,我害怕历史的轨迹将走向我无法预见的未来。如果按照历史前进,至少我还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我还可以未雨绸缪,为我所爱的人遮风挡雨,减少他们所受的伤害。为了胤祥和弘昌的未来,我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默默地为胤祥准备着我所能想到的一切狩猎所需物品,希望他现在的每一天都顺利、开心。

胤祥觉察到我的郁闷,从身后轻轻拥抱着我,吻着我的脖子柔声说:“珂儿,只是几个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仔细的叮嘱:“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小心,三思而后行。”

胤祥用力转过我的身子,面色认真的对我说:“珂儿,别担心我。你和昌儿好好在家等我回来,知道吗?”

我用力点点头,让他放心。忽然想起来要给他的东西,忙挣开他的手,找出我专门存放贵重物品的匣子,把当年胤祥送给我的玉笛拿了出来。

“胤祥,你还记得上面刻的字吗?”我笑盈盈的问他。

“像风一样自由。”胤祥眉毛一挑,毫不迟疑的回答到。

“这次狩猎,你带上它。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的心要像风一样自由。”

“珂儿,你到底怎么了?”胤祥有些意外的沉声问到。

“胤祥,我和昌儿会想你的。如果,如果你想我们的话,你就吹这支笛子,我和昌儿一定会听到的……”话未说完,我已经伏在胤祥的怀里,泣不成声。

“珂儿,我的傻珂儿,别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乱了。”胤祥喃喃的说着,轻轻的将我脸上的泪一一吻干,然后用他湿润温暖的唇紧紧封住我,手中一使力,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我热切的回应着他,仿佛要将这一生一世的爱,一次燃烧。胤祥一次又一次的要我,我也急切的向他索要着,彼此互相给予着,索求着,缠绵悱恻,永远都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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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按期出发了,我也按最坏的结果,计划安排着府内的每件事,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个不详时刻的到来。

只要有时间,我就自己带弘昌,陪他学走路,陪他呀呀学语,陪他散步,陪他做他喜欢的任何事情,也陪他一起想阿玛……

我也把管理府内事务的权力下放给管家福全和丫头碧瑶,只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嫌累。

至于“聚雅斋”所要的设计图,晚上等弘昌睡了,我就挑灯夜战,不停的画着,如果累了,就随便在软榻上靠一会儿。如此这般,十几天后,我便画了厚厚的一叠,并按计划整理装订分类,标上顺序号。这一切做完后,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天,我正和弘昌的乳娘和嬷嬷,在花园里逗着弘昌玩,远远见管家福全陪着四阿哥府的管家戴泽向这边走来,我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抱起弘昌亲了亲,把他交给乳娘,然后挥手让他们全退下,只留下碧瑶。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两人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我和颜悦色,镇定的说道。

福全起身,惊恐不安的看着我,嘴唇有些哆嗦的刚想说话,我用眼神制止了,直接对着戴泽,冷静的问道:“请问戴管家,不知四爷有什么事?”

戴泽比较镇定,条理清晰的把此行的原因一一说清楚:太子被废,胤祥被锁拿,昨儿个胤祥已从苏合台行宫押回内务府慎刑司看押。因为此事已在京城传开,四阿哥胤禛怕我误听传闻,特地让戴泽来禀报详情,并让我莫惊慌,现在四阿哥正在想办法……

虽然我早已知道结局,但此刻听戴泽一一道来,却仍是惊心动魄,步步惊心。我用指甲死死抠在手心,用一阵阵的疼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惊慌。胤祥,你现在到底怎样,你还好吗?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和昌儿需要你,胤祥……

“福晋,血!”一旁的碧瑶托住我的手,失声惊呼。

我低头一看,由于过于紧张,我修长的指甲尽数全断了,手心血肉模糊。此时才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

戴泽也吓得住口,呆呆的望着我流血的手掌。

我深吸了口气,用力握紧手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不碍事……戴管家还有吗?”

戴泽把视线从我的手上移开,慌乱地回答:“回福晋,没有了。四爷嘱咐,让福晋切莫惊慌。”

“知道了,戴管家……请转告四爷,我和昌儿会好好在家等十三爷回来。你跪安吧。”

“奴才告退。”

我示意福全送戴泽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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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在身边已是泪流满面,方寸大乱。

“碧瑶,去帮我拿些创伤药。”心中的恐慌渐渐退却,我平静的对碧瑶吩咐道。

碧瑶如梦初醒,急忙奔跑着去拿药。

抹上药膏,碧瑶轻轻的帮我裹上纱布,眼中泪花闪烁,哽咽着问我:“福晋,还疼吗?”

看着这个从我进府就一直尽心竭力服侍我的丫头,我心中一动,缓缓对她说:“碧瑶,十三爷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你可还愿意留在十三阿哥府?”

“福晋,我……”碧瑶惊恐的俯身跪下,慌乱的看着我。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温和的对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如果十三爷……爷”我哽咽了一下,悄悄换口气咬牙接着说下去,“如果爷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你是愿意留在府里,还是愿意我为你指一门满意的婚事。”

“主子,奴婢……”

我制止了碧瑶,示意她听我把话说完:“碧瑶,你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从心里谢谢你。看现在的情形,十三爷的事一时半会不会了结,我想乘现在把你送到四爷府上,求四爷给你指一门好婚,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我长出了口气。

“福晋,奴婢哪也不去,奴婢愿意留在这里,”碧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的双腿,嚎啕大哭,“爷和福晋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哪也不去,求福晋别赶我走……福晋……”

见碧瑶哭得肝肠寸断,我也忍不住泪留满面:“傻丫头,以后府里的日子会格外艰难,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罪呢?”

“不管以后会怎样,奴婢只愿意侍候福晋,主子,别赶我走……”

“……”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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