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歌(修)(1 / 1)
殿外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风越刮越急,越发让殿内烛火被吹得忽明忽暗,仿如鱼深深的内心。
在等凤歧到来的时间里,鱼深深觉得她必须要为左墨云做点什么,否则她的心……难受。
秦枫茗看出鱼深深不对劲,上前道:“鱼儿,你先放下左墨云,他只是一时的毒气攻心,昏厥过去罢了。”
鱼深深杏眼里燃起希望:“他还没死?”
秦枫茗久病成医,跟着凤歧也学了点医理:“是。”
鱼深深闻言果断地将人交给鱼寅,对他们叁道:“你们带上他先走!”
“那你呢?”秦厮不放心。
“我还有点事要办,办完了,我再追你们去。”
鱼深深的脸上连惯常挂在嘴边的清浅笑意都消失不见,平静得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一样波澜不惊。
了解鱼深深的人都知道,一旦她表现出这样的神情,那就代表着有人要遭殃了。
鱼深深咬牙靠近已呈痴傻状嘿嘿直笑的阮天娇,见其哈喇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厌恶致极,但就这么饶过她,实难消心头之恨。
“鱼儿……”
“走!”
“我不走。”谁想到在这时候秦枫茗又执拗起来,“至少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他算看出来了,鱼儿对左墨云是有感情的,至少现在的她已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毫无所觉了。
秦枫茗突然觉得有些恐慌,这种恐慌像响鼓一般在他心底重重敲打着,一下又一下……
“我要做什么?”鱼深深忽然露齿一笑:“以前我不说过了么,我要烧了这整座皇宫。”
秦枫茗瞧着鱼深深的眼神,恐怕不止是烧皇宫那么简单,但他也不说破,只是固执地不走。
“好吧,你既然要留,那就留下好了。”鱼深深无暇顾及其它,她此刻只想一泄烧得她分外难受的满腔怒火。
鱼深深运气燃火,黑幽幽的火焰顺着她所指方向,一下就将绑着阮天娇的整根柱子点燃,仔细看,该火焰的最外围还有圈紫色的光晕。
对面阮天娇身陷火海,不断地发出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傻子特有的笑声,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痛得惊呼还是乐得惊呼。
这还不算,鱼深深弯身从小腿上抽出一大把精巧的小飞刀,她笑吟吟地对秦枫茗道:“知道小李飞刀吗?是了,你一定不知道,要不要看看?”
随着话音,鱼深深手中飞刀一把接一把地直飞向阮天娇,这回众人再也听不到笑声了,只有阮天娇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殿内。
直到足足二十把飞刀全部射出,鱼深深才停手,仍是笑意盈盈地续道:“这把飞刀绝技我练了许久,通常我只需一把就能将敌人一击命中。”
只需一把就能把人击毙,那二十把呢?
秦枫茗皱眉,他强忍着看一眼的冲动,但鱼寅和鱼盈却没能忍住,只一眼,纷纷掉转脑袋,闭目运气。
阮天娇的样子,不能用一惨字形容,全身上下皮肤无一处完整,紫黑色火焰覆在其上,滋滋冒着油花却不至于将人烧死。
在阮天娇已面目全非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痛到极限的抽搐。
无论谁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都会觉得鱼深深之前就那么一把火痛痛快快地将阮天湫直接烧成灰烬,简直算是仁慈中的楷模。
同出一个娘胎,命运怎就那么不一样?
秦枫茗从身后抱住鱼深深愤怒到轻颤的身子,轻柔道:“鱼儿,够了。”
“够了吗?可我觉得还不够呢,怎么办?”
“鱼儿……”
“枫茗,你猜这座黄金坟场埋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呢?让我们结束它吧。”
鱼深深执起秦枫茗的手,从掌上分出一股火焰,它跳动着跃到其手指间,更令秦枫茗惊奇的是,他竟感觉不到烈火的一丝热度。
“烧吧,尽情燃烧吧。”
鱼深深手指向殿中各处随意乱点,所到之处的火焰再不像之前一样带有紫色光晕,而是黑得彻底。
鱼深深手指向殿中各处随意乱点,所到之处再不像之前一样带有紫色光晕,而是白得透亮。
秦枫茗跟着四处帮忙,很快殿内便燃起熊熊大火。
“走!”
出了凤栖宫,鱼深深令鱼盈与鱼寅带着左墨云先走,她则被秦枫茗背着奔到下个宫殿。
宫中守备早被西营军打乱整个编制,所有能战斗的精锐都被阮天娇布守在前后两宫门处,因而目前的皇宫对秦枫茗这名高手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一路配合默契,偶有被出来觅食的散兵发现,一人点哑穴,一人纵火,三秒不到,敌人立马从世间上消失。
于是,宫里变得更加亮堂了,到处是白晃晃的火苗在欢舞,将黑沉沉的夜空照得宛如白昼。
大雨持续在下,黑火不但未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承延殿、寿坤殿、慈明殿、玉熙殿等统统落入火海中。
等到前后宫门守军发现时,象征戊陇最高权威、历届女皇上朝议事的太慈宫、女帝寝宫芫涟宫和后宫都无一幸免地被卷入烈火中。
宫中禁军首领见状,仰天大叫:“真是天亡我戊陇啊。”
宫外。
魏黛趁乱发动大规模进攻,宫中守军前后不能得顾,只好将派去救火之人昭回抵挡判军,而任火势持续蔓延……
这场战事因少了阮天娇坐阵,宫中守军军心不稳,待得去找彦王的信兵将凤栖宫已被夷为平地的消息带回军中时,本就动摇不安的众将士纷纷弃械投降。
魏黛边着人收拾战场边派人火速到各处救火,无奈此鬼火根本不是水能浇熄的。
他望着已然是汪洋火海的皇宫,心底担忧着明日该如何向太女殿下复命。
翌日。
当魏黛顶着张被烟熏黑的老脸,诚惶诚恐地向太女殿下汇报昨晚战况时,她万万没想到非但没有预想中的惩罚,而且太女殿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魏将军此番辛苦了,皇宫烧没就没了吧,这事你就不必再担心了,本殿会再命人重新打造一座全新的凤涟城。”
7788将鱼深深的原意换用阮天湫的口吻表述一番,末了她又道:“将军一生戎马,骁勇善战,此次又立了大功,本殿赐魏将军一等忠勇侯,后代子孙永享世袭爵位。”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黛激动得忙向上座之人行三跪九叩之礼。
7788瞥了眼下首之人,感慨她家主子还真说对了,这个魏黛实心眼,只知带兵打战,不擅谋术,一等忠勇侯,说穿了也就是个空头衔,实际上兵权已被上位之人收回。
※
烛台上的火已经燃尽,鱼深深坐着,一动未动,从皇宫回来后,她就一直这么坐守在左墨云床前。
秦枫茗声响未动地上前重新点燃烛火,“天快亮了,忙了一宿,你去睡会,这里……我先看着。”
“不必。”
还是这两字。
无论他要鱼儿吃饭喝水休息得来的答复始终只有这两字。
秦枫茗不想否认他心底的嫉妒,他那时被阮天湫掳去后也不见鱼深深这么失神过!
正想着,门外响起道乍乍呼呼的叫嚷声:“喂,我说别那么粗鲁,哎,我说我是神医大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随着声响,一包麻袋被鱼寅扛进门。
秦枫茗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扫了眼麻袋再看看鱼深深的头号干将,满脸疑惑,你怎么他了?
那厢,鱼寅瞧见秦枫茗满头问号,面上一红,狠瞪了眼麻袋,伸手向后一指:“不是我,是她。”
门再开再合,鱼盈跟进来,“这位凤神医凭地罗嗦,问题一个接一个,主子又等得紧,我只好将其打晕带来了。谁想到神医功力深厚,到门口时自己先醒过来。”
功力深厚?
她这是夸人还是损人?若真深厚,哪还至于没防备地被人打晕任人摆布?
秦枫茗嘴角直抽抽,他和凤歧处这么长时间,还没见他被谁这么整过,但碍于情面他又不好不出声:“你们还是先放了他。”尔后他转身朝鱼深深道:“鱼儿,凤歧来了。”
凤歧?
鱼深深眼珠骨碌一转,终于有了动静。
她这不动则已,一动倒又把秦枫茗恨得牙痒痒。
只见鱼深深紧紧抓住凤大神医的手将其不由分说地强拉到床前,语声急促道:“快给他治毒!”
“哎哎,快放手,放手。”凤歧被鱼深深抓得叱牙咧嘴,又瞧见一旁秦枫茗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忙使力抽手,大声嚷道:“你放开我,我才能给他治毒!!!!!!!”
鱼深深直到这时才恍然回神,忙撒手,退开,目光紧紧盯住凤歧的嘴,就怕从那当中说出任何她不想听的话。
凤歧看了足有三刻钟,他摇着头站直身子:“难啊,难!”
“我不管难还是不难,我只问你,他还有救吗?”鱼深深一听他这话就来火,“你敢说个没字试试。”
凤歧不理鱼深深的恐吓,撩了衣摆,大方坐下,“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鱼深深拧眉,不耐:“到底怎样,给句痛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