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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婚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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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冬天果然比博白冷上数倍,仿佛秋风才起、渐朔,转眼就萎了花叶、枯了枝杆,金谷园满园绿意转为萧条,大地坚实僵硬,似乎将一切生命冻住,唯有金谷涧水依然欢快流淌,水量并不见小,只是衬着这寂寂的冬日,越发显得清澈透亮。

府中众人皆添了衣物,崇绮楼内,更收纳了天下御寒皮毛,为我特制的风挂、斗篷、衣裙、长靴,各式各样,各色各形,几乎穿不过来。

“夫人,此为极北之地所获貂皮数件,主人命给夫人送过来。”烟霞手捧一撂皮货,手抚上去,质地轻柔蓬软,触感细腻。

“这又何必,堆在房中的皮货今生亦穿不过来,何况貂皮乃皇亲贵族方可穿戴。吾不要这个,汝即去退回,亦回明老爷,富贵虽极,且忌逾矩,否则祸福难料。”

“绿珠果然心细啊~”话音未落,石崇掀开厚厚门帘而进,眉眼带笑,嘴角微扬,却满不在乎道:“此貂皮金谷园中尚有许多,若论质地,皆不如此数件。”

“季伦~”我打断他,略有不悦,“但凡财物,未有尽时,纵如山似海,奈何福祉有限,吃穿用度,精致即可,若如此奢侈糜费,易惹世人微辞、同僚忌恨。且吾家虽福,天下却贫,与其糜费,莫如多多接济洛阳周边赤贫之户,如此,享福纳富,方能心安理得。”

石崇一愣,见我气恼,竟失笑出声,摆手命烟霞出屋,上前搂住我道:“家有贤妻,果然祸事绝少。自绿珠进府,吾省却许多心力。”

“那还如此糜费?吃穿用度,几与皇宫内院媲美,季伦竟不怕引人侧目?”

“这有何惧?生而为人,聚敛财物,自然当以舒适惬意为首,其次才为接济贫困。绿珠之意吾甚明了,既绿珠担心,今后减免些亦可,唯此貂皮,汝当收下,不可推脱。”

“貂皮乃皇亲御用之物,岂可逾矩?绿珠贫贱之身,受不起这精贵皮货。”固执不肯应允,石崇无奈摇头,按住我肩头,逼我坐到榻上,“绿珠小觑汝夫矣。貂皮虽贵,亦当为人所用方显其价值所在,且此物乃武帝亲赏,何来逾矩之说?汝因长于南方,不耐严寒,且吾二人将赴更冷之地,无此御寒之物,吾不放心汝之身子。”

“更冷之地?何处?”我有些不解,抬眼问他,看见他趣青的下巴,刚毅的颌骨,然后此时再瞧,已不觉严厉,但觉坚定稳妥,令人心安。

石崇抿嘴一笑,故意与我为难,“这却不能明示,且看绿珠是否收下此物,制成新衣,方能成行。”

“你~”不禁为之语结,起身恨恨道:“季伦惯会与吾较劲儿,却不见与这园中诸娘子难堪。”

他哈哈大笑,末了方道:“绿珠既为吾之珍宝,自然与别不同,此正为吾之心意,绿珠今日才有所体会?”

每每争执,我总不是他的对手,平日的灵牙俐齿,遇到他便不甚凑效,可见石崇开怀,自己也不由跟着展颜,轻轻偎在他怀中,心底一叹,无限柔软喜悦之情缓缓溢上,“季伦。”

“嗯?”

此时宠爱,常疑梦中,短短一年,云泥之别。却不知此福可有尽时?偶尔念及,心生恋恋慌恐。但未便与他言明,唯轻叹一声,阖目感受他胸襟的温暖与坚实。

这半年来,金谷园变化不大,惠娘进宫了,萱娘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茹娘打理园中杂务,吴叔管着进出帐务,而我,最为清闲自在,除却与茹娘同管园中娘子起居饮食,每日唯吹笛自娱,或者与石崇对奕谈诗,日子轻松惬意,可我知道,这背后,也隐藏暗涌,有些,被石崇挡了回去,有些,则缓缓波及我身边,掀起小小波澜,又迅速归于平淡。也许一切尚未到时机,而时机到了,这幸福不知能否把持?

无数次自问,无数次见到他温柔深情的目光,又再一次沦陷,这也是前宿命吧,将他带到我身边,又让所有事情阴差阳错的发生,然后,让我们相爱、相知、相暖,在这个严寒冬季,北风或许凛冽,冬雪已然铺地,但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从里到外、从身至心,俱融化于他无尽的缠绵与柔情。

清湖畔桃林中,那个绝世独立的人影,渐渐模糊下去,唯余一个淡痕,轻轻带过心上,偶尔想起,总与浓浓的思乡同在,思乡情重、思兄心淡,淡到恍然,仿佛那个翩翩佳公子略带忧郁的眼神,只存在于我的臆想当中。

“算起来,妩娘产期将至。”她亦是我一个乡愁,四年相处,说长却短,可我的字、我的艺、我的人,无一不是她□□出来的。甚至今日,万事皆足,妩娘高傲离世的神情,还是常出现在梦中,伴着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那个深沉洞察的目光,眷恋阿兄时,可以无限柔和下去,变作寻常妇人,为等一人、为爱一人,身心俱交。

“嗯,吾已命人备礼,安仁初次为父,心情当甚为激动,此礼不可送轻,眼下,正择日择人送往。”

轻轻嗯了一声,从石崇怀中站直,引着他坐向桌边,“冬日甚冷,茶汤虽好,寒意太重,绿珠命人熬制莲子羹,季伦亦尝些。”

“绿珠心慧,但此严寒冬日,何来莲子?”

“此乃夏日时金谷潭中莲蓬所结,吾命人摘下,晒干备用,一年四季,皆可食之。”抿嘴一笑,从煲中盛出一碗羹汤,汤中加有蜜糖,石崇饮而细品,竟甚为喜欢。

“此汤滋润,且入喉滑爽,回味余甘,冬日饮来,混身俱暖。”

不禁展颜,石崇就势喂我,怕人瞧见,摆手欲躲,却被他一把揽在腿上,调笑道:“若由绿珠喂来,甜甘更甚。”

“此亦为朝中散骑常侍?”不由嗔他,指着那汤道:“五岁小儿已懂举箸,老爷身为朝官,竟稚气若斯。”

“非也,此汤虽甜,不及绿珠香唾,吾尝之不够。”石崇在我耳边轻笑,说时含住我的耳垂,令人□□难耐。

“季伦快别闹,外间若听见,岂不惹人嘲笑。”

“人道,夫妇之道,有何嘲处?”他反问,已起身,顺势将我抱起,日头已斜,夕阳正好,映入屋中,满室皆红。

他的柔情与霸道同在,无从拒绝,细细体会,不胜悸动,连舌尖亦渐渐冰凉,身却兀自燃烧,将我二人烧成余烬,犹不舍放开彼此早已熟悉却又怜爱的身体。

“绿珠。”他低唤我,声音尚带激情。

轻嗯一声,神思迷离,如此沉沦,但不知何年何月,美梦即醒。

“汝至洛阳,已近一年。算来,去年此时,吾正接旨,欲赶往交趾为使。”

“时光如梭。”

“对,时光如梭,吾之绿珠,已不若初来的青涩。”他的气息拂动我耳根的发丝,话语令人含羞。

“年初博白相识,今已为群妻妾;年初若青涩、稚态尚存,今也初初绽放,如花盛时;却难免有朝一日,垂垂老矣,不知到那时,君又当做何解?”

“嗯?”

“色衰爱迟,乃人之常情,绿珠并非不解人心,但贪这一时爱恋,竟已至深陷难以自拔之地,君心若惜,可知绿珠心意。”缓缓说出几句压抑于心底的话,抬眼看向帐顶,那绛色的纱帐细密厚实,细看时,很轻易就看花了眼,模糊了眼前的景像。

石崇撑起上半身予我面前,久久注视,眉心微微蹩起,良久,并不答言。

“原是绿珠贪心,季伦莫怪。”在他的目光下,无处遁形,我竟有些慌乱,急切间解释,手抚向眼边,那里并无湿润,湿润的只是我的心底,一时满溢着幸福,一时又害怕失去。那满园佳园,虎视眈眈其后,谁能安心享此宠爱?更何况,今后,当有更多美人入内,青春已逝,韶华渐老,到那时,吾在何处?吾之夫郎,又在何处?

“绿珠忘了……结了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石崇终于开口,这句誓约,一旦提及,总忍不住阵阵泪意涌上。

“吾既不疑绿珠,为何绿珠时常疑吾?”他继续道,敛了眼中的笑意,神色甚为严肃,“既有相疑之处,结发之约当作何解?”

“结发为……夫妻。”喃喃念出,泪湿枕边,唇角,却浮出一个微笑。“唯愿夫君常记此誓,吾心足矣。”

“吾常记,未敢忘,只是绿珠,心中疑问甚多,令人不悦。”

“不悦?如此可怎生是好?绿珠本欲为季伦起舞,这般看来,竟用不上矣。”假意叹息,引得身前的他一窒,继而治住我的痒处,恨恨道:“才为绿珠伤神苦恼,孰料又威胁予吾,今日不给些厉害,绿珠越发娇憨矣。”

闺阁间的玩闹,总令时光加速,好容易求饶,二人躺在枕间平静喘息,烟霞曾隔门询问晚膳一事,石崇强自镇定,沉声吩咐,“摆在前厅,请茹夫人同至。”

“诺。”

我忍笑向里,若下人也曾见他这般嬉闹模样,不知如何作想。

“又在笑什么?”石崇一面问,一面披衣起身,他的长发尽散于肩上,乌黑光泽,飘逸有致,不禁起身从后相抱,面贴于他的发间,微凉的发丝印于面上,有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怎么?”

“季伦,汝常在崇绮楼宿夜,其他诸娘子……”

“吾自有分寸,汝莫记挂心上。”

“嗯~”

“还不放手?”他笑,似欲扳开的双手,其实却将她们握在掌心。“这般,就不用晚膳矣,吾二人同卧于此,食彼之肤发如何?”

“季伦说话好不骇人,既请了茹夫人同来,还是快些起身,莫让她久等。”我嗔他,复又道:“其余皆随汝,唯茹娘与萱娘,入府既早,平日又多操劳,汝若无事,常去她们屋中坐坐,以慰其心。”

“绿珠好不贤惠,既如此,吾这便去了,汝莫跟来。”他与我玩笑,两人不由莞尔,玩笑一回,亦吩咐婢女浴身梳洗,待至前厅时,茹娘已在彼处等待。

“见过老爷。”她微福身,又向我道:“绿珠妹妹气色甚好,倒不若南边人不耐苦寒。”

茹娘话中有刺,石崇脸色一沉,却并不与之争执,抬手道:“坐吧,菜将凉矣。”

“诺。”同样轻柔婉转的声音,只是现在听来,已不若初见时轻淡,日久深沉讽刺。她落座时,似不经意瞟我一眼,淡淡道:“绿珠妹妹至金谷园不足一年,然规矩不可不懂,此月乃嫡夫人祭月,怎能着此鲜艳颜色?”

我一愣,转向石崇,乍听此言,他神色渐渐凄婉,目光落于某处,一时间,似有无尽回忆汹涌而来。

“原是绿珠疏忽,这就去换掉。”仓促间欲走,石崇拉住我的手道:“罢了,亡者已逝,追念在心,其余形式,有亦同无。”

茹娘脸色一沉,刚欲说什么,石崇抬眼向她道:“难为汝尚记得,这许多年,拜祭琴娘一事,皆由汝代为操劳,此月二十,忌日当晚,但记得请宾客一聚,以慰琴娘生前欢喜热闹之性。”

“诺。”

“还有一事,汝交待下去,命他们早些准备。”

“老爷请讲。”

“下月初二,为出行吉日,吾与绿珠,将赴河阳小住,命人早些准备衣物用具,莫到时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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